“二少爷,我们不能这样做吧!”
说话女子显然是南宫家的佣人,对南宫言恭敬的同时,眼中却暗有暧昧之色流转。
“哎,正好我家那老头子已到油尽灯枯之时,此时不争家主,更待何时。”南宫言狠声开口,眼神之中迸发出阴狠而又毒辣的光。
南宫言便是公孙影曾经覆灭的苏家,苏玉的丈夫,南宫家二少爷。
南宫言的话传进南宫娴婉耳中,令她柳眉一蹙。作为南宫言的姐姐,她怎会不了解这位弟弟?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南宫言仿佛一场旧梦,让南宫娴婉有片刻恍惚。
自南宫娴婉离家起,已快过去两年。如今南宫言说话时的狠厉,与她离家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并且家族内部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分成了两派势力,南宫娴婉能隐隐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与微妙。她也清楚,自己归家,只是让这些人暂时停止争斗罢了。
“那好,我明晚就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拿住他!”梨花树那头,话语再次响起,女佣含着羞涩点头表示答应了南宫言交代她做的事。
“馨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帮我的!”南宫言用手抓住馨儿的脖子,狠狠地在其额头上吻了一口。“爱死你了!”
“放心吧,事成之后我必定保证你的安全,至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他把所谓的馨儿抱在怀里,那眼角所散发的冷芒却是真实存在。
“走吧!”南宫娴婉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越皱越紧,温婉气质仿若瞬间降至冰点。她拉着采瑶从树枝灌木后走出,刹那间,那冰冷气息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们常说尚在局中,便是一叶障目。但这也要分人。南宫娴婉极为敏锐,仅凭两人的只言片语,就将自己离开后南宫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在脑海里还原得七七八八。
哒、哒哒……
南宫娴婉调整了一下情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采瑶有说有笑地朝着梨花树下走去,高跟鞋踏在琉璃地板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采瑶自然没有听到南宫言与馨儿的对话,这一路走来,见南宫娴婉心情愉悦,便也一路笑嘻嘻。
“去吧!”
听闻有声响传来,南宫言挥挥手便示意让馨儿离开。
“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可是超级想念你呢!”
南宫言稳如老狗,像是没事人一样站立在原地,故作抬头张望的模样,目视自家姐姐走来,一脸开心的便迎了上去,但心中却是忧虑半存。
他再清楚不过眼前的这位姐姐了,温婉的面容曾经压得海城所有家族的年轻一辈抬不起头……
“真的吗小言?”南宫娴婉嫣然一笑,红唇轻启。“我来家里都多久了,大哥都去接我,你,我最爱的弟弟,又为什么不来见我?”
原来南宫言的大哥南宫云凯,在南宫娴婉抵达海城时前去接机。对于南宫云凯这点小心思,南宫言虽心中鄙视,但也不得不承认其精明。他若不是因事脱不开身,必定会去接机,且会比南宫云凯安排得更为妥帖。
得到南宫娴婉的支持,家主之位必定稳坐!
南宫言尴尬一笑,恢复到了当初那种乖巧懂事的模样,而这样的状态已经被南宫娴婉印在心底,心中发寒。
“你走了以后,我们家的集团大哥分了一半给我打理,你来的那天有事缠身,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啊。”
南宫言长叹一声,一副很可惜的模样:“这段时间都没脸去见你了,所以就一直苟在屋里呢!”
说完便是懊悔临头,那脸上流露出的真情实感,让南宫娴婉都难以分清真假。
突然,南宫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便想着弥补:“这样吧姐姐,我请你吃大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的亲弟弟吧!”
南宫娴婉心中一叹,脸上却是有那温柔之笑绽放如花。
“哎呀,逗你玩呢!”
语音落下,像从前那样摸着南宫言的头,一脸的宠爱。
“父亲膝下就只有我们三个,一定要相信相爱。”
南宫娴婉这看似无意的话,却是在暗暗提醒南宫言了。
“家里的事重要,你是我的亲弟弟;我生谁的气也不能生你的啊!哪里来的原谅与不原谅这种说法。”
南宫言并未太过留意那句话,只当南宫娴婉说的是家庭美好之类的美好愿望,姐姐还是之前的那个姐姐,对他好到没边的姐姐,这样的感觉,让南宫言有了些许安心。
但在南宫娴婉眼中,眼前的弟弟有些陌生,弟弟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弟弟。
两人嘘寒问暖了一阵,话题无非是最近有什么开心事、吃得好不好、睡得怎么样之类的琐碎事情。
“走吧!去看看父亲!”
在南宫娴婉的提议下,南宫言伴在南宫娴婉身侧采瑶则是跟在两人身后,三人一道,迈步朝南宫年所居住的房间而去。
走入房间,整个屋舍的陈设整齐,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富丽堂皇,倒是朴素淡雅。床上躺着的便是南宫家刚卸任家主不久的南宫年。
床前坐着的,皆是南宫嫡系,一旁站立着的全是南宫旁系,旁系之中身子骨不太好的人却也是与嫡系同等规格,没有丝毫偏差。
一边则有医生在给南宫年喂着汤药。
“二妹来了?”听到门外有响动,南宫年那毫无血色的脸有了些许变化,抬眸朝大门方向看去。见来人是南宫娴婉,一时间喜上眉梢,泛白的嘴唇都在颤抖。
南宫娴婉在家中排行老二,家里人与其亲近的都唤作二妹。
“是二妹啊!”南宫云凯起身,高兴的迎上南宫娴婉,赶忙给其安排了离南宫年最近的位置。
“二妹!”南宫娴婉的到来倒是让房间之中其乐融融,几个妯娌之间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南宫云凯并没有太搭理南宫言,但还是给南宫言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听说京都最近有点混乱,二妹还好吧?”
在见到南宫娴婉的第一时间,南宫年全然不顾自己的病情,开口便是对南宫娴娴婉的关心,眼中满是对这个女儿的宠爱。
由于说话太过激动,一不小心就把医生端着的汤药都掀翻在地。
啪的一声,汤药洒在地面,一时间碎片遍布。
“咳、咳咳……”
南宫年不断咳嗽着,手掌心都被鲜血所染红。
“爸!”
“怎么会这样!”
一生要强的父亲虚弱成这样,仿佛枯朽之木,南宫娴婉心如刀割般疼痛难忍,来到身前抱着南宫年哭得稀里哗啦。
“为什么您会病成这样啊!”
南宫娴婉清楚的记得老爷子在她离家时还精神气十足,却不曾想再次回来,已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