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李清照这才缓缓的收笔,王氏也松了一口气。
她们旁边桌上那原本满满一盒的赤沙胭脂,此时已经用掉了近百分之七八十,现在也所剩无几。
李清照自是注意到了盒中胭脂已经不多,一时间有一点自责的看着自己娘亲:“娘亲,抱歉!这上好的胭脂被我给糟蹋了!”
王氏嘴角微抿轻笑,她伸出手去握住李清照的细手,一边拍着一边安慰:“清照,这胭脂没了还可以再买。但是这画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这可是千金难换!”
李格非赞同的点头,眼中神采连连的附和评价道:“这画初观,如同炸春海棠般,帷妙唯俏!现观又如身临其境,朵朵各异、风姿绰约,此乃大师之作也!”
李格非越说越激动,甚至于两手都兴奋的颤抖着,来回不断的抚着胡须。
许小兔也不得不承认这画真的是很美,每一个角度都带着不同的韵味!
可是兔子不解,为何后世的这画反而变得平庸?她也不是没有仔细看过后世的这一副画作,莫非是被时间洗刷掉了画本身的独特韵味?
李清照的目光回到画卷之上,仔细的观赏了一番后,心中也是一阵阵满意:“想必这应该符合孙姑娘的要求了吧!”
李格非听见这句话,脸上的喜色消失而去,他眼眉中带着不舍之色:“清照!莫非这一副画作……是给那孙离小道姑的?”
李清照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父亲的不满,她点了点头。
李格非当即就不愿了,他开口劝解道:“这乃是上品佳作,是不是太贵重了?”
李清照有一点意外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父亲如此‘小气’。见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完全不与平日的风度相符,李清照掩面笑起来。
而王氏也没好气的笑叹道:“别人不管怎么说都对我与清照有恩,以这一副画报之也刚好!”
李清照十分赞同自己母亲的话:“对呀!当初若是雨公子,恐怕我与娘亲都没办法进入汴京!”
说着李清照打趣的看向自己父亲:“爹,你可是远近闻名的清官,怎么就舍不得小小的一副画作?”
李格非干咳一声,撇开头去好似有一点尴尬一样:“这不是爹舍不得,主要是这画作可是我女儿与夫人的巅峰之作!怎么能轻易给外人?而且你爹我现在已经被罢官了,算不上是什么清官了,我现在只是俗人一个!”
李清照与王氏看着李格非那义正言辞的样子,两人目光交换了一下眼中都带着笑意。
最后在王氏与李清照两人轮番的劝说下,同时并许诺以后给他也作一副不比这个差的画作,李格非这才松了口。
王氏与李格非两人爱不释手的又观看了一番后。李清照才拿着画卷找孙离,并让孙离看了一下,果然十分符合孙离的心意。
孙离看了一眼,不断对着李清照点头称赞这画作乃是上佳之作,她甚是喜欢。
见孙离满意了,李清照才拿笔提词。
一曲《如梦令》,一副窗景海棠就这样完成了。
等墨迹干了后,孙离卷起卷轴来。
孙离在李院已经耽搁了两日,也是时候向李格非他们辞行。
经过几句客套的挽留后,孙离离开了,她拿着李清照的诗词画作以及雨花走了。
但是辞行前,孙离还独自与李清照摆谈了几句。
无非就是要她千万不要把自己这两天看见的奇事说出去。
因为孙离出手封住了李清照的一些记忆,所以她忘记了三朵花,还有昨天日早晨在院中发生的事情。但却记得孙离给她看见的往日重现以及梦中海棠之事情。
李清照本就聪明,自然明白孙离的意思,若是自己把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说出去,恐怕别人看自己眼神都是怪异的。
所以这些离奇之事情,也只有李清照夜晚辗转反侧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品上一二。
而兔子在孙离离开的时候不只是一次看见她看向自己,许小兔都怀疑她是不是可以瞧见自己。
许小兔目送孙离离开后,正准备跟着李清照回去,突然她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头脑一沉,眼前模糊……
这是——当头一棒!
没错就是曾经在李清照与赵明诚成亲时那莫名其妙的当头一棒的感觉!
许小兔意识弥留之际吼道:“阴——阳——”
可惜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许小兔已经失去意识了。
她最后一刻想的是:若是回到现代一定要好好的洗刷一遍阴阳,同样的招数居然对本兔用两次!兔子想防都防不住。
气不气?
废话,本兔要气炸了!
想不想收拾阴阳?
你个兔兔的,本兔恨不得拿胡萝卜抽她!
可是阴阳心里苦呀!这一次绝对不是她出的手,这只是纯粹的返回现代而已。
这一切都雨我无瓜呀!
…………
此时现代的岛国。
一家医院中,许小兔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兔子平时哪怕大不列颠的,都带着一种可爱的美。此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反而是一种婉静以及难以形容的温雅之美。
一旁照顾许小兔的周琴,李漱玉以及白雨墨都呆了,想不到兔子睡着了都能这么漂亮。
突然许小兔毫无征兆的蹦跶起来,大吼道:“阴阳!看本兔的恶兔咆哮!啊呜~啊呜呜~”
许小兔不甘的吼着,同时还不忘挥舞着自己的兔拳,一副要与谁大战三百回的样子。
许小兔突然的反应,把三人都下了一跳,刚刚那一瞬间兔子莫名其妙的就蹦了起来。
白雨墨下意识看向周琴:“小兔,不会是神经病犯了吧!”
周琴略微沉默了片刻,一脸自责的开口道:“都怪我,若是我喂她吃药也不会一醒来就这样。”
李漱玉眉头不断的抽搐,这还是那风度翩翩的许小兔吗?还我那白衣似雪的兔子?
兔子吼了几句发现气氛不对,转头看着周琴她们。
见她们身子后倾,而且还一脸怪异以及嫌弃的望着自己。
兔子眨了眨眼睛有一点懵。
白雨墨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小兔,你的药在那?”
兔子立马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傻了,便站直起来。
兔子本站在床上,刚刚因为半蹲原因所以才没有撞到头顶上的吊灯。
可是兔子这一站直……
“铛!”
周琴她们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一下,听那声音憨厚淳朴,可想那撞下去可真的是毫不留情呀!
有的时候兔子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兔子那一瞬间眼泪花就冒了出来,她急忙蹲下两爪子抱着头。
吃痛的呼道:“谁!是谁敲本兔的!谁!”
李漱玉一脸没救的抚脸摇头,白雨墨有一点心痛,但是碍于人多没有上前。
周琴憋着尽量不让自己笑来,有的时候小兔是真的头铁。
后面还是白雨墨叫来医生给许小兔看一下。
医生进来看过头后,上面只是鼓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包,同时医生也注意到了那被撞歪的吊灯。
他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周琴不可能说是许小兔起来发神经一头撞那吊灯上吧!恐怕到时候医生一定要检查许小兔精神问题。
李漱玉开口解释道:“她刚刚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撞那吊灯上了!”
医生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们,明显是不信。
有哪一个正常的人没事起那么凶,然后撞这天花板上的吊灯?
不过想到现在有钱人都喜欢作死,顿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吧!你们只要拿一些消肿止痛的喷雾给她喷一下就好了。”
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兔子听不懂岛语言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她现在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本兔宝贵的头被你们日常敲敲拍拍就已经很降智了。
可是现在还有事没事的被一棒子闷晕,而且还是两次,这也勉勉强强的忍了嘛!
为什么这吊灯都与自己过不去……
本兔怎么这么悲催呀!
兔子昏迷时间并没有多久,这从她昏迷到现在也只是过去十五个小时,现在也就是要临近中午。
许小兔因为头上顶着一个包,所以就闭着眼睛休息。同时脑海里也开始把再一次回道宋朝的重要线索梳理了一下。
…………
说起来真正悲催的,应该是乐极生悲的钟旭。
从昨天晚上许兰溪醒过来后,许兰溪父母也就是白霞与许榟,以及白雨墨、周琴她们接二连三想要去和许兰溪拉近关系。
可是没有一个成功,许兰溪现在只认钟旭一个人。
原本应该高兴的钟旭,在今天早上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许兰溪生活常识忘得一干二净,上厕所不会甚至于还想要钟旭帮忙,周琴她们去帮许兰溪直接尿裤子里了……
这导致许兰溪要洗澡,于是白霞也就是许兰溪母亲亲自出手,这才刚刚进去几秒不见钟旭,就开始闹,哭。
百般无奈之下,钟可给自己哥带上眼罩拉进了洗澡堂。
进去后钟旭就被压墙上面壁思过,眼罩也不能摘。
许兰溪这才乖乖的盯着钟旭然后脱衣洗澡。可是洗到一半许兰溪突然冲过去抱住钟旭的手,想拿着钟旭一起洗澡。
钟旭本来就看不见,这被一拉,自己翻到在地摔的不轻。
许兰溪见钟旭摔了,还蹲下不断拍巴巴掌。
精神上与肉体上的折磨结束后,又是面对白霞与许榟的眼神折磨。
许兰溪当初在众人面前承认钟旭是她‘男朋友’,现在许兰溪也只记得钟旭,钟旭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白霞与许榟她们二老因此很不爽,自己的女儿不认爸妈,就认一个混小子怎么能不气?所以他们二老看钟旭的眼神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