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留在太子府,我要进宫去见皇上,让皇上替我做主!”希若发疯似地爬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大喊,全然不将夜珲的愤怒放在眼里。
“来人,把她给本宫押回新房好生看管,别再让她胡闹!”夜珲冷声下了命令,甩袖离开,朝了书房而去。
“你凭什么把我关在太子府,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被家丁驾起来的希若拼命挣扎,却奈何根本敌不过他们的力气,只能被他们托回了新房之中。
云诺一直看着这发生的事情,她想不明白,夜珲之所以要娶孟怡儿,是为了拉拢尚书大人,可如今却弃军保帅,将希若留了下来,这究竟是所谓何故?
她深知夜珲的脾性,不能与他硬着来,所以她若想问明白这其中原由,还得施软计。
打定主意,云诺屏退左右,慢步跟着夜珲去了书房。
书房内没有掌灯,夜珲端坐在桌案前,整个人在这黑暗中,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出让人感到畏惧的阴冷气息。
云诺踏进书房的时候,明显被他这森寒的气息吓得止步不敢上前,她胆小地站在门边,犹豫着该如何从他嘴里知道答案。
“站在那里做什么,没事就回去睡觉!”
夜珲显然是看到了云诺,他甚是不耐地低喝了一句。
这声喝斥吓得云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可她终是壮了胆子,慢步走到太子身边,即谨慎又小心地道:“臣妾见太子心情不好,就这来问问,看是否有能帮到太子的地方!”
夜珲冷眼扫向她,毫不留情面地道:“你有什么能帮到本宫的,别以为本宫猜不到你那点心思!”
云诺恼火地咬了咬唇,却是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只能忍气吞声地道:“既然臣妾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太子,还请太子能给臣妾一个说法,免得臣妾想着这事夜不能寐!”
“本宫留下初希若,自有本宫的用意,你不必多问,趁我没发火之前,退下!”他已经没了耐心和云诺多说。
听出他话语里的*味,云诺自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只好悻悻地福身行礼:“那臣妾告退!”
见云诺一走,隐在暗处的薛捕头立刻现了身,也是斗胆地问道:“太子,属下也不明白您为何这样做?”
夜珲凛然,敛了敛怒意,沉声道:“相对而言,初希若这颗棋子比孟怡儿好用多了,别看初玦化那老匹夫表面上是同本宫连成一线,但他背后里的打算,本宫又岂会不知!”
“他之所以愿意将初希若嫁入恒王府,并不是由了希若喜欢齐泽奕,而是想着万一日后本宫若是夺位失败,反而让齐泽奕坐拥了皇位,那么他就好让齐泽奕看在初希若的份上,放他一马,这就是那个老匹夫想好的后路!”
听了太子所言,薛捕头立刻如悟初醒,“所以太子就将初希若留在太子府,让初玦化的如意算盘落空,从而以初希若为筹码,好完完全全地控制住他!”
夜珲点头,“只有这样,本宫才能得到他御北山庄完全的帮忙,否则若是他老谋深算地留了钱财好备日后的退路所用,那本宫岂不是便宜了他!”
“太子英明!”
“你先退下,派人注意恒王府的一举一动,等明儿个新娘调包的事传入父皇耳中,本宫倒要看看那齐泽奕做何解释!”夜珲缓缓说道,眉宇间充满了浓浓的阴戾。
次日早朝,当皇帝听了新娘被对换,勃然大怒,而且还下旨让御林军去拆了昨日安排舞狮的醉霄楼。
齐泽奕把所有事都承担了下来,说舞狮之人是他安排的,对换新娘之计也是他出的主意,皇上若是要怪,就降罪于他,与醉霄楼没有任何关系。
皇帝怒不可遏,可是他再气恼,然木已成舟,新娘对换也成了改变不了的事实,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可是对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初希若来说,她是绝计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时至下午时分,皇上正在乾和殿内批阅奏折,却见德公公迈着小步走了进来,尖着嗓子低声道:“启禀皇上,太子侧妃初希若在殿外等着求见!”
心知那初希若前来所谓所事,皇帝放下手中笔,道:“宣她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初希若走进了殿内。她双目红肿,瞳孔里布满了可怕的血丝,苍白的面容尽显了憔悴之色,显然是整夜未睡而至!
“见过皇上!”她声音沙哑的行了礼,眸光却是大胆地直落在皇帝身上。
“希若丫头这是怎么了,新婚燕尔的,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皇帝故意用了轻松的语气,打趣着她。
希若咬着唇,脸部僵硬地变换了各种神情,愤懑地问道:“皇上,您下旨是要将我许给恒王,可如今被人从中作梗,我无缘无故地进了太子府,还请皇上还我一个公道!”
皇上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浅饮,叹息道:“希若丫头,这件事不是朕不想帮你,你入了太子府与太子拜过天地,你就是太子的人了,而且这恒王与孟怡儿也入了洞房,两边都事已成了定局,你让朕怎么给你公道?”
“可是皇上……”
“行了,这件事朕不想再提,你若没有别的事,就退下吧!”皇帝不怒而威地打断了她,显然是不想让她在这乾和殿撒野。
希若愤愤难平,心里气得犹如一座不停翻滚沸腾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她是绝不会这样甘心的,既然老天不让她得到齐泽奕,那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一肚子恶毒的心思在她脑海中搅成一团,她立刻又有了诡计。于是她暂时先退让一步,故意装出哀婉凄凉的神色,哽咽道:“皇上既然不想再提,那希若自是不敢冒犯的,可能是希若命薄,此生都与恒王无缘吧!”
语毕,她勉强挤出两滴泪来,凄楚地又道:“可就算我不能嫁给他,我的心也是向着他的,之前皇上说,只要这婚事一落定,就会将蓝沫从恒王的身边送走,为了恒王以后的踌躇大业,不知皇上何时送走蓝沫?”
一听她提到这事,皇帝本就深含沉府的双眸变得有些阴沉,冷声道:“这件事朕自有安排,不是你该操心的!”
希若抹了抹泪珠子,大胆地走上前,“希若的意思,是想说,就算皇上您如愿把蓝沫送走了,当恒王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又为了蓝沫而与您反目成仇,不顾江山社稷而跑出去找她呢?”
皇上神色微凛,希若这话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自是了解齐泽奕的性子,会为了蓝沫而不顾一切。可是总不能让他把蓝沫杀了吧,这样做就等同于十年前所犯下的错,他不能重蹈覆辙,再失去一个最疼爱的儿子。
希若将皇帝的疑虑和思考都看在眼里,她拂唇阴冷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不用为此事为难的,这盒子里面装的是夺心散,食用此药的人,会忘记生命里最爱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忘得干干净净,只要皇上把这药给恒王吃了,他自然会忘记蓝沫,就算皇上您把蓝沫送走了,他也不会追究!”
希若的话无疑是给了皇帝一缕曙光,他拿起桌上的盒子,“这药真的如此管用?”
“皇上大可放心,这药是由我御北山庄的神医鬼谷子所研制,绝对假不了!”之前她对付蓝沫所用的药和蛊虫,全都是出自鬼谷子之手!
这药的效果虽然诱人,但皇上仍有后顾之忧:“可若是朕亲自给他下这药,万一日后他恢复记忆,岂不是一样会怪朕?”
希若莞尔,恶毒地一笑:“这事当然不用皇上去办,能给恒王下药的不二人选,只有蓝沫!”
皇帝顿时明白了希若的意思,让蓝沫亲自给齐泽奕下药,就算他日后想起这些事情,也只会怪蓝沫是个狠心的女人,全然不会怪到他的头上!
“果然是妙计,希若丫头,朕真是小瞧你了,等这件事办成,朕自会如你所愿,让你嫁给奕儿!”皇帝这心情一好,顿时便开恩地对希若许了诺。
然皇帝这话对希若而来,已经形成了抗体,就算皇帝下旨把她赐给齐泽奕又怎么样,她不一样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别人,所以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她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恒王府玉明宫内,蓝沫正一边兴致勃勃地在教云飞新的跳水技巧,一边应付赖在这里喋喋不休的怡儿,却见小碧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王妃,宫里来了位公公,说奉皇上的旨意,宣您进宫!”
蓝沫愕然,听齐泽奕说,皇帝已经对昨天的事既往不咎,为何还找她进宫,难倒是这么快就要赶她出皇城,让她离开齐泽奕?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莫名地慌张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小碧,急急地问道:“王爷呢?”
小碧道:“方才皇上派人来叫走了王爷,说是兵部有事,让王爷过去处理!”
蓝沫顿时心中有了谱,皇帝故意先派人支开齐泽奕,这才派人来传她,肯定是要说离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