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忠见于则成笃定的样子,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
张义心说:这哥俩都什么毛病,哥们长得帅也不用这么看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萧思忠已经撑着扶手起身,对门外朗声吩咐:“给老爷我更衣!”
“大哥,你这是?”萧思礼连忙询问。
萧思忠只是随口说道:“原先的计划都是建立在没藏讹庞,能统一朝局而制定的。现在突然出了变故,自然是要进宫面圣,把那份计划要回来重新做了。”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于则成,充满玩味的说道:“小子,敢不敢随老爷我进宫一趟?”
张义听说有见辽皇的机会,心里自然是开心不已。
说起来,他对于辽皇的兴趣其实不大,不过心中倒是有其他算计。
尽管如此,他还是表现出一副腼腆模样:“回大老爷的话,您已经是小子见过最大的人物了。小子……,小子害怕……,见到皇上他老人家,会吓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一番话,逗的萧家兄弟哈哈哈大笑。
最终,还是萧思礼轻声叮嘱:“小子,没啥可怕的。咱们这位皇上,宽厚仁爱是出了名的。只要你把之前跟我们说的,如实讲述一遍就行了。至于其他,自有大老爷呢。”
萧思忠适时点头应是:“不错,你只需把做过的事情讲述一遍,至于其他的,自有老爷我呢。”
“那……,那就全凭大老爷吩咐!”张义抱拳行礼。
辽国皇城,相比于西夏不知道要奢华多少,甚至与大宋皇城也不遑多让。
行走在其中的张义,虽然心存鄙夷,算计着哪天大宋天兵能占领这里。但表面上,还是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哪怕是小太监反复提醒,他依然故我的左顾右看,不时的还发出一声惊呼。
虽然,于则成的这副表现有些失仪,可一旁的萧思忠却是暗自得意。
“则成,想来你也是进过西夏皇宫的,比我大辽如何啊?”
张义连忙收敛心神,小心应对:“回大老爷的话,西夏皇宫与我大辽相比,不过是草鸡遇到了金凤,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哈哈哈!”萧思忠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越加浓郁了。
稍后,等小太监把二人领到一座殿宇门前,就独自进去通报。
萧思忠则借此机会,连忙轻声嘱咐,让于则成不要紧张,只要如实作答就可。
张义表面上点头连连,可心里却是另有一番计较。
只是片刻的功夫,小太监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态度恭敬的请二人进去。
“臣,见过皇上!”
“卑下,北枢密院秘谍于则成,叩见皇上。”
张义一边说着,就一边恭敬跪下,还不忘给御座上的辽皇耶律宗真磕头。
萧思忠对于对方的举动,也只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就恢复庄严肃穆的样子。
在他看来,于则成只是被皇上的威严吓到了而已。
耶律宗真微微点头:“平身吧。给萧爱卿看座!”
只是,于则成接下来的举动,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萧思忠在坐下的同时,于则成很自然的站在了对方斜后方,且收手倒背,目光炯炯的环顾四周,如同一名护卫一般。
耶律宗真见此,心中有些不喜,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笑着询问萧思忠来意。
萧思忠这才轻声把来意说了一遍,随后回头看向身后的于则成,示意对方把过往讲述一遍。
以往,按照规矩礼仪,张义这时就该侧身出列。
可他偏偏没有,而是恭敬的抱了下拳,就开始讲述自己在西夏的所作所为。
这一幕,让耶律宗真心里非常不舒服。他倒不是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而是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张义仿佛没发现对方眼神中闪过的一丝不满,依然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在西夏所做所为讲述了一遍。
临了,这才朗声说道:“皇上,卑下在离开兴庆府之时,听说整个朝廷已经大乱。没藏讹庞的侄儿没藏赤地根本就无法稳住朝局,还是多亏那个叫富林的,在大殿上连杀了几个大臣,这才勉强稳住局势。”
耶律宗真听完讲述,并没有显露出多少喜悦之情,甚至连一丝笑意都没有。反而轻声问道:“于则成,这么说来,挑拨李元昊父子不和,又暗杀没藏讹庞,都是出自你自己的谋划了?”
张义心中又是一喜,不露声色的缓缓答道:“回皇上的话。卑下可不敢居功。卑下能顺利做下这些事,全赖我家大老爷指挥有方,四老爷布置得法。卑下也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
萧思忠闻言,很是欣赏的看了于则成一眼。心想:这小子还挺懂事,知道他能有此等成就,离不开萧家在背后支持帮衬。
念及至此,他的脸上不免显出些许得意之色。
可是,同样一句话,听在耶律宗真的耳朵里,却是有另一番解读,另一种味道。
前文就说过,韩平那一番充满挑拨意味的话,早已让耶律宗真这个皇帝,对萧家上了心。现如今,见这么一个年轻人,只是轻飘飘的就能做下如此大事。这不免让他对萧家的警惕之心,又增加了几分。
假如,张义知道对方会这么想,恐怕当场会笑出声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跟韩平简直是不谋而合。
半晌,耶律宗真才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朕知道了,于则成暂且退下。”
张义却没有立即行礼离开的意思,而是侧头看向萧思忠。
萧思忠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这才转回头发现于则成还在那里傻愣着看自己。
他心中叹息一声,只觉得这小子有些木讷。随意挥了下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张义这才躬身一礼,倒退着离开房间。
耶律宗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对于萧家又多了几分提防。这哪里是密探啊,简直和死士差不多。连自己的话都可以不听,还要萧思忠的点头同意,对方才肯离去。
只是,如今大敌当前,他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把此事暗暗记下。
打算等到日后……。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