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统领,下官户房主事刘奇……。”
“没藏大哥,功夫果然了得,刘某佩服佩服……。”
“皇天后土在上,我,刘奇,今日与没藏赤地结为异姓兄弟……。”
当没藏赤地得到肯定答复后,昔日与刘奇交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稍后,他就眼神呆滞的摇着头:“不,这不可能。你们绝对是弄错了,对不对!肯定是有人想害我兄弟,派了几个死士出来胡乱攀咬!对不对!”
李崇仁面对这一幕,干脆痛苦的闭上眼睛。
良久,才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相公!不仅如此,在臣拿到口供后,就立即令人翻找过往卷宗,发现统领周全的死因极其蹊跷,还有失踪的统领王明……。”
“这不可能!!!”
不等李崇仁把话说完,没藏讹庞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般,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就冲到对方身前,抓住李崇仁的衣领大声质问:“你听到没有!!!我说了,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的兄弟!!!”
说着,就狠狠的往前一推,直把李崇仁推了个踉跄。
他又继续吼道:“你给我去查!!!究竟是谁指使他们干的!!!”
正在没藏赤地陷入癫狂之际,殿门外有人禀报,说一名飞龙院探子求见。
没藏赤地这才喘着粗气,瘫坐回了椅子上。
李崇仁则不敢怠慢,立即来到门外。
不知探子说了些什么,惹得这位久历官场的飞龙使发出一声惊呼。
片刻过后,李崇仁眼神飘忽的回到殿内。
没藏黑云下意识看向侄儿,见其脸色苍白,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哀叹,随即整理心情看向李崇仁。
“李爱卿,何事?”
李崇仁眉头紧蹙,艰难说道:“回太后……,这个……,太子,啊,不,罪犯李宁令哥已经审讯完毕。”
没藏黑云绣眉一挑:“那个逆子都说什么了?!”
李崇仁下意识看向没藏赤地,这才向坐在上手的没藏黑云轻声禀报。
“太后,经过罪犯交代……,这个……,这个……。”
“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倒是说啊!”
在没藏黑云的连番催促下,李崇仁干脆牙一咬心一横。
“启禀太后,罪犯李宁令哥交代,杀死大行皇帝的凶器,也就是那半根筷子是刘奇塞到他手里的。除此之外,飞龙院探子在羁押对方的时候,又从其怀里搜出另外半根带有血迹的筷子。”
“什么?就是说,一共有两个半根筷子?一把在他手里,一把揣在怀里?是吧?”没藏黑云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看着对方。
李崇仁摇了摇头:“罪犯现在只承认那把用来行刺大行皇帝的半根筷子,至于另外半根,无论如何审讯,他都坚持自己毫不知情。”
说到这里,他偷眼向上看去,见对方还是那副茫然模样。索性继续说道:“飞龙院的探子又询问了多位目击证人,根据他们的描述,当时除了太子行凶以外,辽国秘谍于则成,也就是刘奇也混在其中。探子根据这一供述,又对国相尸体伤口进行了检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刘奇在掰断筷子以后,交代太子半根,而他自己手里还藏了半根。就是说,国相是刘奇趁乱出手杀死的。事后,又把凶器放进罪犯怀里。”
“你说什么?你说刘奇杀死了我大伯?”
接二连三的刺激,已经让没藏赤地站立不稳,他摇摇晃晃的来到对方面前。
李崇仁面对质问,干脆的点了下头:“不错!下官有充分证据证明,国相就是被刘奇亲手所杀。”
“你!你……!”
“噗!”
没藏赤地只觉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两眼一翻就昏厥倒地。
而坐在上首的没藏黑云,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痛苦的大喊一声:“大哥!!!”
话音刚落,也和侄儿同样模样,双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没藏赤地才悠悠醒来。
他举目四顾,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而李崇仁以及各部尚书正在床前守候。
“醒了,醒了!”
不知是谁呼唤了一声,众人齐齐围了上来。
没藏赤地艰难的张了张嘴,终于吐出几个字:“抓……,抓刘奇!别……,别让他……跑了!”
李崇仁实在是不想把调查结果告诉对方,怎奈职责所在。
只听他轻声说道:“相公,下官已经查明,在那些罪犯点火的时候,刘奇就利用飞龙院腰牌逃出京城了。”
没藏赤地双目圆瞪,刚要说些什么,“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头一歪,再次昏死过去。
众人见此,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良久,经过太医的紧急救治,没藏赤地才再次转醒。
此时的他,如同老了十岁不止,声音而是细若蚊蝇。
需要李崇仁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勉强听清。
“追!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把他……,给我,抓回来!”
李崇仁慌忙回答:“相公放心,老臣已经派出一队精兵,日夜兼程的追赶上去,相信不日就能把那贼人捉拿归案。”
没藏赤地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随即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由于大夏国主驾崩的缘故,全国上下禁止一切娱乐活动。那些茶馆酒肆戏楼青楼等娱乐场所,在官府的强烈要求下已经关门歇业。
整座兴庆府,也失去了往日活力,变得一片萧索。
这对于开办绸缎庄的小六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不至于到关门歇业的地步,可当他看着账本上那可怜的数字,就暗自摇头叹息。
小六子索性合上账本,跟伙计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店铺。
一番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那家青楼的后门。
“东家。”一名探子见对方走进后院,立即躬身施礼。
小六子点了下头:“怎么样?”
“嗨!还不是老样子,一个时辰前县衙小吏刚来检查过。看咱们上着板呢,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探子老实回答。
小六子又叮嘱了对方几句,就推开厢房房门走了进去。
在用木棍将房门顶死以后,他这才挪开角落的一支木箱,掀开两块石板。一条夯土垒制而成的地道,立即显现出来。
顺着木梯爬下地道,就见左右有几扇房门,其中一扇房门虚掩着,一丝亮光从门缝透了出来。
“谁!”
不等他抬手敲门,已经有一个机警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郎君,是我啊。”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张义的身影立即显现出来。
稍后,等二人各自落座,小六子就开始汇报兴庆府的情况。
“街上的巡捕官差,跟疯了似的抓捕辽人呢。不论是做买卖的商贾,还是乞讨要饭的。只要带点辽国口音,一律关进大牢。”
张义闻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小六子继续说道:“还有两队仪仗出了南城门。听街面上的小吏说,太后派了使者到大宋和辽国报丧去了。”
张义长舒一口气:“该做的事情做了,就看他们如何施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