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退入内城
“杀啊!”
有了审荣的接应,郝昭自然是一鼓作气的杀了进去,与此同时,徐晃和吕布布置在四面城门外的大军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攻势,浩大的声势就好像一只拳头的五根手指并拢一处,把北平城捏在了手心里。
“军师,军师!”
一阵大喊声传到审配的耳朵里,把他吵醒过来,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脸上带着浓厚的黑眼圈。这几天以来,为了鼓舞士气,审配长时间呆在城头上,难得休息,好不容易刚刚睡过去不到半个时辰,结果又被吵醒了。
审配强行压下心头不耐烦的情绪,缓缓道:“怎么回事?说。”
军士恐慌道:“军师!敌军好像杀进城来了!”
“什么?”
审配大吃一惊,瞬间惊坐而起:“敌军是怎么杀进城来的?难道是趁夜发动强攻!”
“不知道,不过目前敌军已经从南门突破,其他三门也遭受到了敌军的猛攻。”士卒恐慌道:“军师,我们应该怎么办?”
“唔...”审配沉吟一阵,道:“找到审荣,让他带领士卒抵抗敌军进攻,其余人马暂时撤入内城。”
古代的城池,最大的作用是作为军事堡垒,其次才是作为城市,所以古代的城市不叫做城市,而是叫做城池。而除了最外面的城墙之外,一些规模较大的郡城和州城,在内部还有一重城墙,也就是内城。
内城将城市分割为两部分,而且万一外城沦陷,那么守军还可以退到内城之中抵抗一二,甚至有的内城修建的要比之外城还要坚固。
“喏!”士卒转身而去,下达命令,而审配则是在仆人的服侍之下穿戴铠甲,匆匆前往统率军队,振作士气。
而这时,郝昭在审荣的引领之下,已经接连突破了守军数重阵势,朝着中心冲杀而去。审荣毕竟是审配的侄子,对于城中布防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郝昭军当真称得上是势如破竹。
“审校尉,前面就是内城了吧?”
“不错,前面便是内城,袁将军和家叔应该都在其中。”审荣缓缓道。
“...既然如此,审校尉不如出面劝降令叔如何?”郝昭道:“大将军一向宽厚仁爱,令叔乃是河北名士,若是能够投降,大将军必定厚待审家满门啊。”
郝昭并非是鲁莽之人,他能够在诸葛亮十万大军的围攻之下,坚守陈仓数十日,自然是智勇双全。北平城的内城,想要攻打肯定要付出不少士卒的伤亡,既然审荣在这里,为什么不让他来劝降他的叔叔呢?
审荣苦笑道:“郝校尉,不是在下不愿意,只不过家叔对袁公忠心耿耿,只怕是袁公下令要处死小人,家叔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在下可以去试一试,不过郝校尉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家叔...唉。”审荣叹了口气。
“审校尉只管去便是,不论成败,在下都看在眼中。”郝昭承诺道。
审荣点了点头,带着身边部曲走了上去,大喊道:“叔叔,叔叔可在么?”
嗖!
“啊?”
一根箭矢射在审荣面前的地上,内城城头之上,审配全身披挂,手持弓箭,面色阴沉的盯着审荣。
“叔叔,我!”
“住口!”
审配打断了审荣的话,怒道:“背主求荣,我审配没有你这个侄子,我审家没有你这个人!”
审配有儿子,可是他的儿子早年在军中征战时去世,因此便将大哥的儿子审荣带在身边,多加栽培,可谓是煞费苦心,却想不到审荣竟然投降了敌军!
“叔叔你听我说!”
审荣跪在地上,大声道:“大将军拥立天子,又是大汉宗室,乃是海内正统,袁公本来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却上不思报效朝廷天子,下不安黎民百姓,大将军取而代之不是应该的么?”
“更何况我审家乃是河北名门,难道叔叔就想要为袁绍尽忠,让整个审家都跟着一起陪葬么?”
审荣故意说这个,因为在古代,宗族观念其实是非常重要的,这一时期还没有形成民族观念,就连所谓的国家都是家天下,归根结底还是宗族。
所以一个人物如果有才,那么就能够振兴一个宗族,比如东晋有名的权臣和大将桓温,便使得龙亢桓氏雄踞荆州。而同样的道理,一个人如果做了什么坏事拖累了家族,自然是骂名不断。
“住口!我审家绝对没有卖主求荣之人,你给我滚!否则我今天就把你给射死!”审配语气激动,从背后箭囊中捏出一根箭矢,对准了审荣,箭矢不断颤抖,随时都要射出去。
“叔父!”
审荣无奈的回过头来,对郝昭道:“郝校尉,在下无能,已经尽力了。”
“无妨,刚才我也看到了,审校尉尽力了。”
郝昭安慰他一阵,随后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全军进攻,拿下内城!”
“杀!”
如今偌大的袁家只剩下了这么一座小小的内城,冀州军自然是士气高涨,在郝昭的指挥下,对内城发起了进攻。
城头和城下的弓箭手互相之间进行攻击,两军之间的箭雨往来不断,不时的有城中守军和西凉军倒在地上,但是西凉军却是始终士气高昂,对内城发动了凶猛的进攻。因为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幽州最后一战,只要拿下内城,擒拿审配与袁绍,这场战争就宣告结束了。
但是审配的守城力度同样是十分强大,而且跟随他退入城中的多半都是袁军最后的精锐,以及袁家和审家培养的死士,这群人自然是忠心耿耿,愿意听从审配的指挥。
再加上处于狭小的内城之中,郝昭的人数优势无法展开,这些人自然是如鱼得水,不断的将登上城头的冀州军击退,士气旺盛。
“可恶!”郝昭见状自然是大怒,不过他最擅长的是防守作战,对于进攻就没有那么擅长,再加上身边的军力也有限,因此对于面前的困境竟然是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