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背对着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那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转过来。”顾卿礼松开她的衣领,命令道。
姜念闻言,转过身去,又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见她往后退,顾卿礼本能的皱眉。
他抬手,随着自己的心,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又拉了过来。
现在的顾卿礼,透露着若隐若无的杀气,让姜念感觉到了危险。
“魔君,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姜念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中解救回来。
“有事。”顾卿礼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不放,“陪本君出去走走。”
他拉着她,往魔殿的最深处走。
姜念回头看了一眼隐约可见的出口,心中疑惑。
不是说出去走走吗?
这怎么越走越往里面去了?
魔殿的最里面,隐藏在黑暗中。
里面连一根蜡烛都没有。
如果不是姜念的五感很强,恐怕都不敢放心的大步往前走。
穿过最黑暗的那一处,渐渐能看到一个亮着光的出口。
越走,这光线越亮。
从这里出去之后,是一个很大的清池。
旁边还有一方石桌矮凳。
顾卿礼站在那里,乌黑的发丝从头顶开始变白,一直蔓延到了发尾。
他松开了拉着姜念的手,眨动的墨眸也跟着变成了银白色的眼眸。
甚至,姜念觉得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
他的这一番模样实在是太像身为神君的时候,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怕蛇吗?”顾卿礼问。
“怕。”姜念诚实的点头。
她很害怕蛇的眼睛,还有那冰凉的身体和尖锐的长牙齿。
“那就只能拜托你忍着了。”顾卿礼眨了一下眼眸,一双腿变成了银白色的蛇尾,盘踞在她旁边。
姜念:“!!!”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拉开和这蛇尾的距离。
活了上千年了,姜念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那么大一条蛇。
她当时看历劫册子的时候,只知道他投胎到了魔界。
可是并不知道,他投胎成了一条蛇啊!
早知道,她就换个人来了!
顾卿礼见她僵直的站在那里,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游入了清池中。
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姜念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顾卿礼坐在清池里,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声音中带着疲惫,
“你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个在月圆之夜留在魔殿的人。”
嗯?
月圆之夜不能留在魔殿?!
“这件事,也没人告诉我啊。”
姜念欲哭无泪,“若是知道不能留下,我肯定一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不用在今日,知道他是一条蛇的噩耗。
顾卿礼闻言,举动微顿。
他还以为是她胆子大呢。
“那你可知,为何不可在月圆之夜留下。”
顾卿礼扭头看向她,银白色眼眸微眯,“因为在这一日,本君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想大肆杀人。”
“那现在,魔君想要杀了我吗?”姜念望着顾卿礼。
反正她挺想一剑杀了顾卿礼。
替他受了历劫失败的雷劫,然后让他回归神君之位继续批奏折的。
这么想着,姜念眼睛一亮。
越想,她越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也许是她想的太过于投入,面上流露出来了杀意,让顾卿礼看了出来。
“本君还没说要杀你,你反倒想着要杀本君了。”
顾卿礼抬眸看向她,银白色的眼眸微冷。
“没有。”姜念回过神来,矢口否认这个事实。
她垂下眼眸,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又问了一句,“所以,魔君会杀了我吗?”
“本君不会。”
顾卿礼直直的望向姜念,露出专属于蛇族的两颗尖锐牙齿,眼眸微眯,嗓音清润,
“本君只想贪图你一些血。”
什,什么意思?
姜念站在那里没有动。
想要她的血?
“我的血?”姜念警惕的看着他,“魔君要我的血做什么?”
“本君在修行的时候,出了些差错。大祭司说,神界神女的血,可缓解。”
顾卿礼抬眸望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本君想试试。”
听到顾卿礼的后半句话,姜念的手中直接多出了一把剑。
这是她的本命剑,鸣雪。
“魔君是何时发现的?”
姜念觉得她实力隐藏的挺好的,平日里也不见露出过什么马脚啊。
“你来的第一天。”顾卿礼垂眸,看着手腕上常年带着的一个银环,
“你制作的牌子有些假,溯源了一下,便全都知道了。”
所以,顾卿礼才会说,他缺了一位文使,让姜念留在他的身边做文使。
不拆穿她,一是想趁机试一试大祭司所言是真是假。
二则是想要知道,她来魔界的目的。
神魔两界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神女暗中亲临,必定是有大事发声。
“本君有些好奇,神女暗中来魔界,是所谓何事?”
顾卿礼从清池中出来,回眸看向姜念。
见他没有动杀心,姜念又把剑收了回去。
“是为了你。”姜念看向顾卿礼,动了想要和他说明一切的想法。
可她刚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天上隐隐约约要聚拢乌云。
想到前不久刚刚挨下的十三道紫金雷,姜念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衡量了一下,姜念又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当生气和一时的冲动退散后,姜念恢复了最初的理智。
“为了本君?”顾卿礼有些意外,
“你若是有要紧的事想与本君商量,大可修书一封,我们商谈。”
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见面。
顾卿礼最开始,还以为神界有出兵攻打魔界的想法,派她来勘察敌情的呢。
“不是正事,是私事。”
“什么私事?”顾卿礼询问。
姜念望向顾卿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眼看着顾卿礼慢条斯理的游移过来,盯着他那一条不可忽视的银色尾巴,姜念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念在两个人面前设了一道屏障,隔开两个人的距离。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我心悦你,想追你。”
听完她的话,顾卿礼沉默了。
他抬手戳了戳面前的屏障,看向对面站着,明显害怕他蛇尾的人,眼眸微挑,“这样算心悦?”
顾卿礼抬手又撤掉她刚刚设下的屏障,负手而立,“你若是敢走过来,本君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