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拍了一下顾卿礼的额头。
“你今天不要跟着我!”
顾卿礼立刻抬起头。
可惜这次姜念没有理他。
她需要冷静冷静。
潦草的吃了一个包子,姜念换上衣服,骑马去了军营。
被留在将军府的顾卿礼没有跟上去,依旧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经过姜念这段时间的教导,顾卿礼知道这是错误的。
可是,会忍不住。
忍不住的想要去找她。
他垂眸,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来一条银色的链子。
一头锁住自己的手腕,一头锁在她的床头。
然后把钥匙丢到了他够不到的位置。
这样,他就可以忍住不去找她了。
可以乖乖的,安静的,在这里等她回来。
顾卿礼第一次发现,一天的时间竟然那么漫长。
漫长到他开始想要用蛮力挣脱开,不顾一切的去找她。
可是她会不高兴吧。
再忍一忍。
姜念从军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俊美如神只的美人蛇,被一条银链子锁住了手,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有在察觉到姜念回来的时候,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念念,你回来了。”
“谁把你给锁这了。”姜念皱起眉头,拉住他的手腕,看他手腕上的链子。
想要用手扯开,力气却根本不够。
“是我。”顾卿礼亲昵的用蛇尾卷住她的脚腕,带着病态的偏执,“我被锁住了,就会乖乖在家里等你回来了。”
乖巧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惊悚。
姜念去扯链子的手停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这条蛇,不怎么正常。
“钥匙呢?”姜念问他,“钥匙在哪?”
“被我扔到了门口。”顾卿礼回答。
姜念松开他,扒拉开他缠绕过来的蛇尾,走到门口去找钥匙。
钥匙有拇指那么大,倒也好找。
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
弯腰捡起来,走过来解开。
动作一气呵成。
她把锁链团吧团吧放到桌子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声音中带着逼问,“这链子哪里来的?”
“口袋里的,父亲当时打的。”
这条链子本就是为了锁蛇而存在的。
记忆中,他的母亲曾经经常用相似的锁链去锁父亲。
至于原因……顾卿礼不知道。
但他知道,是父亲惹母亲生气了。
顾卿礼用这条锁链,也有想要借此让姜念消气的想法。
姜念暂时把锁链丢到了不远处的柜子里,然后走回来,坐在他对面。
纵使她给眼前这条蛇说明半夜爬**床的行为非常不好。
可是以某条蛇这不大正常的思路来看,也只会是已知不改。
一时间,姜念生出一股无力感。
“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姜念问他。
“不该趁你睡着,过来抱着你睡,再趁着你醒之前跑回去。”顾卿礼回答。
“那你改不改?”
“改。”顾卿礼低下头,“每天晚上你用那条锁链锁住我,我就不会跑来了。”
“不锁呢?”姜念不想锁着他,这种行为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锁,我控制不住自己。”顾卿礼实话实说,“会控制不住的靠近。”
美人蛇的粘人程度,可以说是达到了巅峰。
某些距离他们这一物种的书里,都写的十分婉转了。
很少有人能受的了他们的粘人程度,以及那近乎变态的占有欲。
晚上,姜念拿起了锁链。
对上顾卿礼那双褐色的眼眸,和乖乖伸过来的手,姜念站在了原地。
某条蛇此时还眼巴巴的看着她。
让她颇有一种无措感。
算了。
姜念有些烦躁的又把锁链丢在了柜子里。
等打完仗就成亲。
“睡觉。”姜念熄灭蜡烛,拽着某条蛇的手腕,上床睡觉。
“念念不锁我了?”顾卿礼开心的抱住她。
像是大型犬科动物一样,开心的摇晃着那白色的尾巴,埋首于她的颈窝,蹭了又蹭。
“睡、觉。”姜念按住他的头,凶巴巴的,“快一点。”
他乖了,点点头。
“好。”
今天早上,姜念比平时要早一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多了个人,确实很生气。
气到她直接一脚给他给踢了下去。
生气的想要暴揍他一顿。
他这样的行为,都可以被称得上登徒子了。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才稍稍的消了一点气。
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委屈巴巴的把自己锁在了那里。
中午也没有离开,不吃不喝的等着她回来。
一时气也消了大半。
她不是没有探寻过有记录美人蛇的奇书异志。
里面对美人蛇的描述大致意思是:
长相俊美,音色如玉石。但十分粘人,占有欲很强。
对伴侣有绝对的忠诚,同时也决不能忍受离开伴侣过长时间。
可以为了获得伴侣的信任,而不择手段,即使伤害自己。
无视朝中律法,视其他人类为草芥。
还有一点:
一旦遇到了伴侣,没有十二个时辰黏着,就属于是控制的情况。
之前看到的时候,姜念还觉得有些描述不准。
可现在她觉得,这实在是太准确不过了。
姜念想要锁他回去,逼迫他改正这个习惯。
可是临到头,她却心软了。
本就是一条蛇,想要他完全遵照人的习惯,根本就是难于登天。
姜念没有什么婚前不同寝的纠结想法,索性直接拉着他睡同一张榻上。
反正成了亲之后,也要睡在一处。
醒来能看到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也算不错。
“顾卿礼。”姜念没有睡着。
在黑夜中,她眨了眨眼睛,视线中一片黑暗。
“嗯,我在。”
“以后任何事情,不要瞒着我,直接说出来。”
“好。”
这句话,顾卿礼记在了心中。
第二日,顾卿礼就很灵活的运用了。
比如,他要跟着姜念一同去打仗。
姜念所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就算成功,也必然会受伤。
他想要跟着,护着她。
“我听见你和太子的谈话了,你还让太子在你死后,照拂你两个弟弟。”顾卿礼握住她的衣袖,“不想你死。”
姜念小声的凑到顾卿礼的耳边解释,“我那样说,是希望太子能对我姜家少些忌惮。”
她不会如此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那样临行前托孤,只是一种表明决心的手段。
想要让太子知道,她姜家忠心帝王。
也是为了避免打完仗后,出现‘飞鸟尽,良弓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