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帅营帐常年有人打扫,也算干净。
姜念直接带着杨责去了那里。
右副将则是在后方,悄悄的吩咐人前去泡茶。
这里是整个国度的最边缘,发展比不得京中。
进入营帐后,看到里面的设施,杨责已经对军营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跟着杨责来的,还有和他一道长大的侍卫郑谷。
他把一直拿着的圣旨放到了桌子上,又站在杨责的身边,一言不发。
杨责问了很多关于军中的各项事宜,姜念都一一回答。
西北边境是所有边关中,战事最吃紧的地方。
其他地方只是些流寇,这里面对的,确是兵强马壮的鸣国。
本以为这里的治安也会如同其他地方一样,令人愤怒。
可是仔细盘问下来,却没有杨责预料的那么令人头疼。
一时间,他看向姜念的神情中,带着淡淡的欣赏。
右副将带着人,送来了新泡的茶。
“边关买不到什么好茶,还请殿下见谅。”姜念看向杨责,面上带着微笑。
“无妨。”杨责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向身侧的侍卫,意有所指,“茶倒也不错。”
郑谷瞬间了然,他抱着剑,“西北到底比其他边境富庶一点,茶叶自然比那边的好一些。”
一番寒暄后,姜念让左副将把军中大部分批改好的文书都给杨责送过去。
安排好一切,她回了营帐。
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恐怕都要小心应付这位未来天子了。
京城中人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这太子能稳坐太子之位,定然更不简单。
掀开营帐,就见那条蛇还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只是手里,在拿着一只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姜念凑过去,见画上的人是自己。
画上的她,骑着马。
那一身装扮,赫然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的衣服。
“你这画工倒是不错。”姜念坐下,“你之前学过?”
“没学过。”顾卿礼放下毛笔,“我在化形后,就一直在找你,没时间。”
“你这画工,说没学过,很难让人相信。”姜念垂眸看着他所用的各种笔法,不相信他丝毫没学过。
“在蛋里的时候,见父母画过。”顾卿礼如实回答。
他在蛋里的时候,他的父母日日将他放到案边。
接触最多的,就是字画。
看上了一二十年,怎么都该会了。
“在蛋里……”姜念皱眉,“在蛋里面,你会有意识?”
她还从没有听说过。
“有。”顾卿礼趁着这个机会,拉住她的手腕,
“蛇蛋只需一年便会有意识,只不过想要破壳而出,需要几十年。”
“在这几十年里,我都会透过蛋壳,去看外面的东西。”
“等到在蛋里积攒够了化形的力量,才会破壳而出。”
姜念听完,也只能惊叹的称赞一句厉害。
这比她看的某些猎奇的话本子,还要神奇。
顾卿礼把玩着她的手指,食指不停的拨动她的食指,一下一下又一下。
如果没有人打扰,顾卿礼可以这样粘着姜念,待一整天的时间。
但是显然不行。
他听见了姜念的提议。
“你可有感兴趣的东西?不如你找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做?”姜念反过来捏着他的手,“总要有些事情做。”
姜念的军务繁忙,不可能日日陪着他。
就算是日后在一起,给他找些营生做也是必要的。
“没有感兴趣的事,只有感兴趣的人。”
顾卿礼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
直白而又热烈的告诉姜念,他感兴趣的人是谁。
“总要找一点的。”姜念一本正经的忽悠某条蛇,
“你日后要和我成婚的,你去找点营生做,攒聘礼吧。”
虽然她将军府不需要聘礼。
但是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说服某条满脑子都是成亲的蛇。
“聘礼?”顾卿礼知道这个,“攒了。”
他拿出一个口袋,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那个口袋看着只有一个手掌那么大,但是却像拥有另一个空间一样,装的东西超乎想象的很多。
很快,姜念的面前就堆了一小堆的财宝。
“停。”姜念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再往外拿东西的举动,“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把这两天问的话串在一起的话。
他不是在蛋里积蓄化形的力量,就是破蛋化形后等她。
那这些东西,从哪里蹦出来的?
“父母留给我的。”顾卿礼指了指姜念身边的这些东西,神色认真,“这些,我有很多。”
他倾身过来,抵住姜念的额头。
姜念明明睁着眼睛,视线却滑到了另一个时空。
那里面一眼望不到尽头,堆放的金银珠宝也一眼望不到尽头。
好家伙,原来她捡来的,还是一条富贵蛇。
这是景国第一首富见了他,都要望尘莫及的程度了吧。
顾卿礼靠过来,就不想撤开了。
在姜念看清楚那些东西后,他就顺势抱住了姜念,满足的埋入她颈窝,“足够吗?”
姜念抬手摸了摸富贵蛇的脑袋,“你这些东西留好吧。”
看来用这个劝他去谋生的可能破灭了。
就这些东西,足够他什么都不干,躺平一辈子了。
“都留给你做聘礼!”顾卿礼在开心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尾巴尖露出来,开心的往姜念的手心里钻去。
然后乖巧的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下快要入夏了,这微凉的触感,摸着确实挺舒服的。
就像是握着一块凉玉,质感很好。
她的手指轻轻的滑动了两下,顾卿礼的瞳孔变了几变,愉悦的深埋入她脖颈中。
他们这个举动很亲密。
到了后面,姜念几乎是坐在他的蛇尾上,被带入他的怀中。
像是一个大型娃娃一样,被他抱着,蹭着。
“我该处理公务了。”
姜念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公文,又看看已经快要到晌午的时间,内心叹口气。
美色误人啊。
“好。”顾卿礼将人放在凳子上,然后就坐在她身边。
仗着书案前有一块垂地的布挡着,他没有收回蛇尾,反而圈住了她的脚腕。
她面无表情的望向他,他就满脸疑惑的回望着她。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甚至在姜念看过来的时候,他还细心的询问:“你可要喝些茶?”
问话的时候,就已经倒好一杯茶水,放到了她手边不远不近的位置。
简直是细心到,姜念不忍心批评他蛇尾缠着她的事情了。
忍了又忍,姜念忍住了。
喝了一口茶,压下去所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