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谢凌云对战胡桂。
快要十七的谢凌云,此时身长已达五尺四,站在演武场上,远看是长身傲立,挺若劲松。近看,继承父母容貌的他,生得是面若冠玉,眼带桃花。一袭白衣蓝纱松风图案的长袍,配上这俊美的俏脸,整一个画中走来的美男子。所谓“玉树临风胜潘安,风流倜傥世无双”,凌云的出场,引得台下众女子阵阵惊呼,尤其是作为碧云晚辈的他,更是得碧云众姐妹青眼,几个年岁小的女孩更是直勾勾地盯着看他,渴望着有朝一日能与紫嫣师叔的关系更进一步。
有了前面戴明和青营的较量,谢胡双方的较量一上场便是对攻,打斗异常激烈。从修为实力上看,谢胡二人确在戴青之上。尤其是谢凌云,不仅同样掌握了踏雪无痕、紫云玄手和紫云剑法,更是修成了琴台宗的独门武技幻技攻击,当然,也只修成了一重幻技。但他就是靠着这一重幻技,迷惑了胡桂的五识,再一脚将其踹下了擂台,锁定了胜局。整个打斗,上场便勾人心弦,场面干脆利落。
虽然凌云赢得了比赛,但他本身就在修为和年岁上有优势,他的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反倒是他使用的琴台幻技制造的一重幻境,让人看到了琴台宗的杀手锏,使得在场众人眼前一亮。
比试后,凌云小星获得王真人象征性的赐宝。林有也代表琴台宗给了两位五云弟子以回礼,给青营的,是一把玄铁重剑,虽非神兵,但也相差无几,可以取代其先前破损之剑。
之后,在五云殿内,当着五云门大大长老和各峰首座的面,林有又代表琴台宗向掌教真人赠了重礼,其中包含黑白晶石各一块。看到这黑晶石,王真人、大长老和各峰首座的眼睛都直了,这琴台宗出手可是豪阔,一下子就扔出了大陆最顶级的晶石,这种晶石的真品怕是很多首座都没见过,林有却是随手相赠,这让场上众人如何不震撼
林有送上如此名贵的重礼,自然不是为了一次的五云青试,他想的是宗门的长远发展,琴台宗虽有傅竟坐镇,但毕竟强者不多,不像五云这样拥有众多玄境高人,修炼环境也不如五云,如果能让琴台少年来五云比试切磋,形成定制,或许可以助益琴台发展。如此,林有便献上重礼,想用诚意打动五云师长。也确实是亏了这番操作,引得五云众师长一番商讨之后,算是同意了他的请求。这样,林有今次上五云的最大目的也顺利达到,这是琴台在瓯越发展的重要举措,引入五云门的比试,将大大激励和提升琴台少年的修行。
王真人也回赠了他一根擎天巨猿尾,这是炼制神湖丹的珍稀材料,林有的黑白晶石虽然珍贵,但毕竟手上还多,而擎天巨猿尾倒是首次获得,自然也是好事。关于巨猿尾的获取,可以捕获巨猿,但想要捕获擎天巨猿,恐怕连王真人都没这个本事,不过巨猿一生中最会有一次腿皮断尾,循着他们的足迹,有极小的概率是可以找到的,因着慎山中心是巨猿活动所在,所以地处慎山的五云门倒是有先天优势。
林有取了一块黑晶石和两块白晶石上山,那剩下的白晶石,他不久便赠给了师公南宫云。南宫云也回赠了一把玄策神剑,这剑威力不亚于六脉神剑,是他数十年来倾心寻得的宝物。如此,凌云也算有了合适的配剑。
随后,林有跟着穆紫嫣正式去了趟碧云峰,以万药灵乳作礼赠与首座周若雪,周若雪先前给了谢凌云银丝软甲,他这半个徒儿也应当向着这位师尊拿出点孝敬。这么些年过去,周若雪的修为早已精进,超过了南宫云,有望成为五云门当下第二个突破圣境的修士,林有的这瓶万药灵乳,正是她所急需的。先前她已有白晶石,五云门还有其他材料,如今得了这万药灵乳,她距离圣境的路仿佛又近了一步。她拿着林有的孝敬,看着小徒一家其乐融融,笑得都要合不拢嘴,想不到自己遇人不淑,这本来命苦的徒弟却有这等福缘,还能助益自己,真是造化。
从五云门返回,已经是一月后。此行林有虽然破费,但收获也是极多,门人弟子得到了锻炼,还打通了五云参试的渠道,凌云的幻技大放光彩,自己也收获了擎天巨猿尾。虽然他手上还有一粒神湖丹,但作为宗门领袖,他要为宗门收集更多的炼丹材料,至少还要再炼制一粒以作传承。现今,八种炼制神湖丹的珍稀材料中,白晶石、擎天巨猿尾、大漠无根水、万药灵乳和密林巨狮心五样他已拥有,缺的三样分别是鹿蜀尾、远古巨犀角和密林人生果。鹿蜀尾和远古巨犀角都在蜀海密林,他有朝一日还是要再去一趟蜀海,而密林人参果则见于白头山密林,属于白山帝国,他早晚也要亲自去一趟才行。不过,现在的他,修为离圣境相差甚远,所以眼下倒是不急。
趁着返程,也该去看看故人。所以,返回绍州的时候,与来时先西后北的路线不同,他们走的是先东后南,途经杭京。在帝都,几人参见了嘉佑帝。此时瓯越帝国内乱初平,国力已有恢复迹象,因此再见外甥一家的嘉佑帝心情大好,设天子家宴,携皇亲一同与林有等人欢聚。酒宴欢饮达旦,直到烂醉的嘉佑帝回寝宫,众人才一一离去。
又一日,林有前来告别。临别之际,嘉佑帝特意给凌云赏赐了金丝软甲作为护身神器。于是,原来周若雪所赠的银丝软甲归了林有。林有等人又专程去了胡府,见了文勇一家。胡文勇并无斗士神魂,早已过了天命之年,如今已是满头银发,且佝偻了身子,但已经入阁的他却在努力实现政治抱负,修订瓯越律令、治理水灾海患、鼓励农桑耕织……忙得是不亦乐乎。几人久别重复,自是有说不完的话,想不到当年的落魄书生,已经位列庙堂,出任宰辅;而当年的五云小子,命运更是不凡,现如今已是一宗之主,进位公爵。
末了,林有向风雅的文勇赠了一幅名画,是神斗十大名画之一的上元踏春图,他在封印宝藏中所取。胡文勇见了这传说中的神作,自是爱不释手,看了又看,许久才肯放下。想到自己府中无所相赠,于是他便唤人在桌案上铺开一张画卷,开始亲自描图绘画以作回赠。
一个时辰后,胡文勇笔下一幅山水画便已完成,那是他们一同寻访琴台旧迹时所见的景色。那画中,开始是一片描白,随后是悠悠鉴湖水,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再接下来是一叶孤舟,舟中一蓑衣老者,再过来则是高山流水,水上横桥,桥边茅屋,再过去又是重重叠叠的山栾。在山的尽头,又是大片的留白,一汪流水延至远方,留下无限瞎想。此画不仅气势雄伟,立意高远,又从小处着手,刻画鲜活,虽不及神斗名画,但也非凡品,更何况承载着二人共同的回忆。
以画易画后,众人再次分别。
林有等人再回绍州的时候,已经是晚秋时节。稻田里,密布着弯腰的犹如智者一样的谷穗;神道旁,斜躺着飘落的好似蝴蝶一样的残叶;小院中,簇立着紧挨的仿佛金甲一样的桂花。秋风微凉,吹起了满院的桂花香,可谓是“冲天香阵透琴台,满院尽带黄金甲”。
看着秋风走过大地,给世间留下了点点桂花,林有也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