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杭京,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满觉陇一带的桂花,更是风吹如雨,香气醉人。此时的天色已经全黑,上满觉陇的一棵千年金桂树下,一男一女正彼此依偎,窃窃私语。
而这年轻男女,可不正是陈小东和郑舒燕
自从林有两年前去杭京治好了陈小东的隐疾,他的修为不但打破了瓶颈,更是借着鹿蜀角的功效,与自身魂力形成特种互补,使得修为突飞猛进,两年连续提升9级,在极短时间内突破了梵境境界,可以说是创造了杭京讲武大学堂的一个奇迹。
陈小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经过讲武大学堂老师的检查,他应该在无意间得到了某种造化。可能这鹿蜀角不一般,或许正好特别适用于他。在修补了隐疾以后,他的修为根基也得到强化,多年服用的药物晶石功效也得以消化。加之多年修炼积累,他在捅破瓶颈后才能在短短的两年内实现九连跳。虽然他和林有戴明比还是相去甚远,甚至也不能和陈姣相比,但这种进步速度已经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达到梵境以后,陈小东自然要告别讲武大学堂。本来,根据讲武大学堂的推荐,朝廷有意让陈小东进入讲武学院,不过陈小东谢绝了学堂的好意,告别郑氏兄妹,打算伸出手、迈开腿,追随林有戴明的步伐,一个人踏上大陆历练之旅。
而这几年间,郑舒燕对他多有帮扶,起初更多是因为同情、乡情和友情。后来,长时间的相处,她渐渐发现他的忠诚可贵之处,日久生情,生的是爱慕之情。渐渐地,两人越走越近。只是郑舒燕的魂力修为只有35级,还没有从讲武大学堂毕业,也没有达到大陆历练的通常标准,因此,她决定继续留在学堂修习。
分别前夜,情人相见,万般不舍,有说不完的话,也有诉不完的衷情。怎奈前程路遥,儿女情长只能先放一边……
离了杭京,走过家乡,陈小东一路向南,走走停停,终于在三个多月后来到了南海边的一个村落——香村。
他听说从香村发出,在大海的极远处,有个神秘的海底洞穴,那里生活着一群人身鱼尾的鲛人。《神斗志怪》里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也就是说,鲛人善于纺织,且滴泪成珠。神斗传言“沧海月明珠有泪”,指的就是鲛人泪,这种泪珠胜过夜明珠,可谓价值连城。不过比泪珠更有吸引力的,则是鲛人织出的可以入水不湿的龙绡,而且顶级的龙绡据说还有隐身功能。所以历代以来,大陆无数志士仁人前仆后继地来到南海,不停地在探寻着这海底洞穴。不过这沧海茫茫,路途凶险,除了传书记载,现实中也没几个人真正见过鲛人,更甭提什么鲛人泪珠和龙绡了。因此,现下去探访的斗士是少了很多,但是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一些。
香村属于南岭帝国广南行省,是广南行省南部边陲的一个小渔村。合村上下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多以捕鱼为生,这点倒有点像林有所在的那个李隆村,不过生活要优于李隆村。村子里种满桂花树,这些桂树在南方温暖的气候中,一年四季都可以开花,附近村民们叫它们四季桂。因为村中桂花四季飘香,所以村子被称为香村。
陈小东初到广南的时候,已经时值冬月,但这里的天气却温暖如春,这让陈小东很是新奇,大陆广大,也算开了眼界。不过广南地区多有烟瘴之地,这让他却是很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了香村,已经快到腊月了,时间过得是飞快。虽然一路远离杭京,他也一路思念着恋人,不过他现在还是一事无成,先要做出点什么才好意思回去再见舒燕。
香村的冬就好似杭京的秋,飘满院的桂花也在飘着香气,这更像极了杭京的模样,就连这花香也是一个味道。借住在香村的一处农院,陈小东常常沉醉在这桂花香里。他在村子里安顿休整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也认识了几个先后到达香村并打算进一步南海探寻的斗士,大家都是初入梵境,都有一种向往神秘地方的好奇心。这样也好,结伴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大约陈小东抵达香村十日后,众人已经准备妥当,打算出发。
约定出发的这一天,天才蒙蒙亮,众人就陆续来到村边渔港的一艘双桅帆船里。当人到齐后,船老大就下令开船,两个水手分别在两旁划桨,两个水手则在调整风帆的方向。风帆与人力共同推着帆船前行,带着他们去向那个“南海之外”。
站在船头,海风吹在脸上,陈小东又见到了熟悉的大海。
一路向南,船行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岛。船老大介绍这是洞头岛,纵横不过一二里,中间有一片椰林,里面都是椰子树,据说从中间的椰林可以找到海底洞穴。船老大与他们几人约定,船在此处等待三日,三日后返航回大陆,赶不上就不等了。
约好日子,众人带了各自的干粮就分别寻洞了。
这次寻洞的斗士共有五人,一开始是向着共同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椰林中的洞穴。但是这个洞穴进去后四通八达,岔口很多,有点像五云门的迷境洞穴。这几人本身没什么信任基础,行走大陆,相互不可不防。于是,各人选择不同的岔口各自找寻,很快就分开了。
陈小东选了中间一个岔口进入,他听林有说过五云门的迷境,自然是小心应对。一路南行,他靠着当年淮王的捐助,路上打尖住店还是不错,但是到了香村,一阵折腾,他的钱也差不多花光了。不过他在香村附近重金购得了一颗避水珠,据说服下可以在水里呆上一个时辰,他要探访南海深洞,此物自然是必需的。
陈小东一路向着洞里走着,光线越来越暗,路也越走越黑。很快,他就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手中事先准备的火把。火光照着深洞,人影在火光中跳动,带来一丝丝动感。洞中平平无奇,连灵兽虫蛇也没有。走了好久,他才在洞中听到了水流声,难不成走到海底了
循着水声,陈小东很快看到了水,渐渐地,是一条溪流,再然后,溪流的尽头是一个水潭。难道海底洞穴就在这里
陈小东有些犹豫,仔细观察着水潭四周,还有些未干的血渍,还有些断剑暗器的一类的遗物,锈迹斑斑。显然,这里曾有过人迹,也有过凶险。他在水潭边转了转,反复查看,除了找到这些蛛丝马迹以外,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
陈小东是在海边长大,自小通识水性,既然都来到了这里,心想不如下去看看,纵便是龙潭虎穴,他也是要闯它一闯的。这么想着,他都没有脱下随身的衣物,直接就跳入了潭中。
果然,此处水潭别有洞天,底下水系相互联通,潭中有洞,洞里多岔口,一个个小小的入口各自联通着外面的世界,犹如置放在水底的椰林洞穴。陈小东当下吞入避水珠,向着中间的一个岔口继续游去。
这一次,他游了很久,初时洞中有光影,接下去则逐渐变暗,直到完全黑了下去……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终于,又见到了光。再向前游去,一个五彩斑斓的水底世界开始展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