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天心忽然笑了：“这个世界，我看不透的东西不多！”
“天武山算一个，但是我师父曾经严令我不得擅闯天武山！”
“恶魔峡谷算一个，可惜那种力量与我格格不入。”
“直到数百年前，多了一个祝溟武，我想看看他能走到何种高度。”
“就在前往溟武城的路上，我还想着如何绕过红霜，逼祝溟武出来，结果感受到这边的天地异象。”
“现在，我看不透的人，又多了一个你……”
祝红阳哑然失笑，素天心看不透的地方，都和他有关，或者说和黝黑星辰有关，但是让他好奇的是，素天心的师父又是哪个？
想到就问，祝红阳直截了当问道：“你的师父又是哪个？”
素天心没有隐瞒，反正祝红阳只要问，祝红霜也会告诉他，大方答道：“圣天山创始人，武破天！”
祝红阳了然，那也是横压一代的绝世天骄，可惜万年过去，哪怕是圣武者也抵不住岁月流逝，不在人世的可能更大。
毕竟有紫云老祖那种机缘的，整个圣天大陆独此一份。
素天心重提旧话：“要不要打一场？”
这一刻，原本普通平凡到让人下意识忽略的素天心，周身忽然荡漾起浩大气息，凌厉剑意纵横，化为无尽剑域。
祝红阳按住破天塔石门的手微微用力：“请！”
石门洞开，一股苍莽气息扑面而来，浩瀚无边，完全有别于圣天大陆的气息。
素天心瞳孔微缩，深深看了祝红阳一眼，昂然走进破天塔。
塔内另有洞天，素天心出现在一片虚空中，上没有天，下没有地，自然也就无所谓上下左右，东南西北。
祝红阳的身影缓缓浮现在素天心对面：“你和大姐是一类人，追求的是武道极致，而且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程度，能够完全掌控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行事随心所欲不逾矩，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和感受，所以你劫掠天下洞天福地，只为做一个验证。”
“所以大姐拳撼天武山，毫不在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心思纯粹到极点，才会有这样的修为，有这样的掌控力！”
素天心跃跃欲试，双手伸出，十道尺余长的剑芒从指尖冒出，就连这虚空似乎都被割裂一般：“我感觉到，在这里能够全力施展，不受任何束缚，不像在外面，不是怕伤到花花草草，就会破碎虚空。”
“虽然虚空可以自我修复，但是我可以察觉到，流失的是这个世界的元气，所以我已经数千年没有全力出过手。”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全力出手的机会……”
祝红阳终于彻底明白，为何地球世界不容许有超越天武者的力量出现，为何圣天大陆上限便是圣武者。
因为力量超过界限，绝不是逍遥自在称之为仙，而是巨大的危害，对所处世界来说，就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而科技世界的人类，也是同样道理，大规模的科技产业，损耗的其实是本世界的元气，这就不难理解为何所有科技世界，最后都会因为资源耗尽变成一片荒芜。
在这之前，有能力离开寻找新世界栖息的还好，没能力的只好和整个世界一起走向毁灭。
修仙世界高武世界，不是因为打的天崩地裂灵气流失，不得不放弃，就是直接把整个世界打爆。
所以，无尽虚空才是万物生灵最后的归宿，因为求生本能，会让他们尽一切可能壮大自己，直到整个世界再也容不下。
比如素天心，看似疯狂，实则理智冷静，否则肆无忌惮出手，圣天大陆还能不能维持比地球世界高五倍左右的天地灵气浓度，还真不好说。
比如天外天的存在，给整个大陆高手有了一个容身之地，若是全在圣天大陆，很难不起纷争，只需圣武者之间的大战，整个圣天大陆的层次都会降低。
面对全力出手的素天心，祝红阳丝毫不敢大意，溟武剑不在手中，就算在他也不懂什么剑法，抬手间便是无数紫色灵鹊飞出。
当初为了通过恶魔峡谷神秘力量封堵，他和庞月娇联手推演的武道神通，鹊桥飞渡。
虽然是用来突破屏障，但毕竟蕴含空间力量，用来攻击或许不如素天心的剑，但是用来防守则坚不可摧。
无数紫色灵鹊翩翩飞舞，化为圆拱形飞桥，恰好把祝红阳护在拱形中间。
素天心眼眸中却露出一丝愕然，低声道：“大道至简，搞的这么花里胡哨，是看不起我？”
身形一闪，素天心已经出现在鹊桥之外，十指剑芒明灭不定，融合成一柄晶莹璀璨的袖珍短剑握在手中。
“我只有一剑，可斩灭天地！”
“天心一剑！”
剑光闪亮，仿若世界初生第一缕光芒，即便是祝红阳也忍不住眯起眼睛，不敢直视。
相比起唐天剑的一剑开天门，素天心这一剑才是真正融合她全身心以及掌控的世界之力，所发出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
什么极于情极于剑，什么杀戮之剑，什么君子之剑，在天心一剑面前，什么都不是！
如果真要找出一个对比，祝红阳只能想到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那一斧！
紫色灵鹊在这柄不足三尺的短剑面前，轰然崩塌，化为无边紫色雾气，随即被剑光同化形成无数闪亮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蕴含着无数剑意，素天心的无上剑意，犹如流星般追随素天心的天心一剑，呼啸着涌向祝红阳。
如果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一斧开创了一个崭新大千世界，那么素天心这一剑就开辟了一个独属于剑的小世界。
只不过素天心圣武者的境界，显然达不到创世神的高度，如果她继续成长下去，祝红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到那一步。
但是如果局限于圣天大陆，这种可能将无限趋于零。
此刻祝红阳终于明白紫云老祖离开的真正原因，害怕举手投足之间崩坏整个世界仅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才是关键。
明悟这一切，祝红阳也不再玩什么花里胡哨的，简简单单一拳击出，浩瀚星辰威力聚于拳锋，摧枯拉朽般湮灭天心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