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森林中的鸟儿正在树梢上吱吱喳喳唱歌,江隐云在小树洞里清醒过来,他感觉浑身疼痛,身体上还有什么东西压着,低头一看,就看到一颗黑黑的小脑袋正趴在他绑满布条的胸膛上。
他歪着身子看了一下,原来是洛家村的洛姑娘。
江隐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还有那些绑得七扭八歪的布条,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
看来他被那些人追杀是这小丫头救了自己,洛家村的洛老爷子被杀,那些江湖人士就把矛头对准他,他们以为老人把盟主令转交给他了。
不管江隐云如何解释,他们就是不听,说什么都要他把令牌拿出来,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盟主令,没办法,他只能硬扛了。
“喵~”这时,洞里的黑暗处传来一声猫叫,一只浑身黑『色』『毛』发的大猫,踩着猫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它一直走到洛小宁身边,才蹲下来举起前爪用舌头『舔』了『舔』。
原来昨天晚上洛小宁用清水帮江隐云降温的时候,黑猫就跑了出去,它不一会儿,从外面带进来了一坨黑漆漆黏呼呼的东西走进来交到洛小宁的手上,示意她把这东西喂给发烧的江隐云。
刚开始洛小宁是不敢喂的,生怕是什么穿肠毒『药』,她救不活发烧的江隐云没事,但是她把人给毒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可是相当于谋杀啊。
后来直至半夜,洛小宁见江隐云的烧还是没有退,反而有越来越高的趋势,无奈之下,她只能用上黑猫给的那团东西了,这东西他刚吃进去还没什么明显变化,不过,大概过去半个时辰后,江隐云烧退了。
洛小宁又是帮他擦冷汗,又是用手探他额头看还有没有发烧,她一直忙到下半夜,天亮的时候,才累倒在他身上,趴在他身体上睡着了。
天越来越亮,树洞外的太阳光线也越来越强,照『射』在洞中,一下子就让江隐云看遍整个树洞。
看着走过来的黑猫,江隐云疑『惑』的皱着眉头,他好像没有在洛小宁家里看见过这只黑猫啊,它怎么看起来,跟洛小宁很熟的样子?
他不由疑『惑』起来,双眼紧盯着黑猫那双宝蓝『色』的眼睛,一时没什么头绪。
又过去了很久,江隐云终于不想与这只猫大眼瞪小眼了,就伸手推了推还压在他身上的小脑袋。
“谁呀?别吵,我今天请假!”
洛小宁感觉被人轻轻摇晃,她以为是上学的时候母亲叫她起床呢,就眼睛都没睁开,随口说了一句。
“请假,什么请假?我是江神医呀,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快起来……”
江隐云看着她皱起小鼻子的模样很是可爱,手上摇晃她肩膀的力道不由放轻了许多。
“江神医?”
洛小宁嘟囔一句,随后,整个人猛然惊醒,她看着已经恢复神智的江隐云,开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见对方真的没事,她才长呼一口气,提了一个晚上的心,也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洛小宁笑呵呵的,伸手抬了抬江隐云的胳膊,开心的,说道:“太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快下山吧?”
她看了看树洞外已经一片明亮,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很担心父母发现自己失踪后肯定急死了。想到这里,她内心越发想快点下山去了,恨不得现在就长出一对翅膀,朝着洛家村飞去。
“喵~”
不等江隐云回答,洛小宁脚边的黑猫又叫唤了一声。这时,她才注意到脚边的黑猫,一把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
“昨天晚上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你那东西看起来怪模怪样的,颜『色』也不好看,味道也很怪,但是,『药』效很好,看他现在已经能从地上站起来了。”
在洛小宁问他的时候,江隐云已经小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这里空间不大,也不高,他只能低着头,不让脑袋碰到头上的岩壁。
“什么东西?”
江隐云紧皱着眉头,看着洛小宁,略带疑『惑』的神情,问道。
洛小宁看他神情不对,赶紧摆了摆手,一脸正经的否认:“没什么,我只是夸它昨天晚上给的兔子,又香又好吃……”
江隐云其实已经猜到了,不过他见洛小宁否认,也不戳穿,他慢慢穿上昨晚被洛小宁拨下来,丢在一旁木头上的血衣裳。
江隐云穿好衣服,洛小宁就先爬出去,然后从洞外伸出一条粗大的树藤,递给他,让他抓着树藤,不久后,洛小宁在上面就把他从洞里拉出来。
刚把江隐云拉出来,他整张脸都发白了,身上绑着的布条隐约有暗红『色』的『液』体冒了出来,染红了原本白『色』的布条,痛得他是连连吸气。
洛小宁见状赶紧过来,询问:“怎么了,你没事吧,还能走吗?”
江隐云摇了摇头,他深吸了几口气:“我没事,我们快下山吧!”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了。
洛小宁把黑猫往地上一放,过来用手搀扶着他,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往江隐云所指的方向下山。
刚走到半路,他们就碰上了,寻找了他们一夜的孟仲珩和洛大牛夫『妇』以及一众护卫。
孟仲珩一见到受伤如此严重的江隐云,便飞快的走过来帮忙搀扶着他,同时问道:“江弟,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原来他凑近一看,才发现江隐云身上的伤,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不由眉头拧得更紧了。
有了孟仲珩搀扶,江隐云这时才把全身重量压在对方身上,刚开始洛小宁的个子太矮,又是小孩子没什么力气,他一直硬撑着走到这里,已经到达了极限,现在终于有人来了,他一放松浑身就使不出力气。
江隐云轻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我不清楚,不过,看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很杂『乱』,倒像是刚崛起不久的魔教,金钱教!”
“哦……”
孟仲珩哦了一声,然后,吩咐护卫把早就准备好的小轿子抬过来。
说是轿子,其实就是一张椅子上左右两边绑着两条长长的竹棍,然后前面两个人,后面两个人,每人抬一条竹竿,把坐在椅子上的人抬起来。
另一边,钱氏把洛小宁拉了出来,抱着她就哭了起来,一时之间一家人抱着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