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了,种地的棉花早已经开花吐籽,收割完毕卖到红花棉纺厂,经过三年多时间的发展,棉纺厂已经遍布四府,红花棉布,已经是大批量的出产。
且不说棉布,收完棉花,在农业厅下乡的几个研究员指挥下,这块地撒上多少肥料,那块地撒上多少肥料,养地养了月余,到了种庄稼的时候了。
如今在四府民间种庄稼可比以前轻松多了,土地承包之后的民户,五家有一头牛或者一头马,最新式的耕梨,铁锨锄头这些庄稼家伙什都有,别提种的多方便了。
“大叔啊,你看。”一块地上,一个研究员正在指导一群农户,农户们认真的看着,听着。
“你们这些地啊,都是中地,虽然养了肥,可还是不能跟好地比,这麦种啊,不能太密,密了,这麦子吃肥,可就都长不好了,间距要宽一些……”
农户们稀罕的听着,早就听说潍县那边,一亩中地竟打出一担粮食,他们这中地一年能出个百八十斤就算不错了,现在好了,二郎神老爷派人来教俺们了,俺们家里这粮食,也要多了,出的麦子多,明年交上去的比以前给官府的少,这好日子,眼看要来了。
“真是救苦救难活菩萨二郎神老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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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您叫我?”
“咳,是啊,检弟,来坐。”
“是。”
乾清宫暖阁,天启皇帝朱由校召见他的皇弟信王朱由检,朱由校对朱由检是挺好的,两人长的也有点像,都是长脸,尖下巴,面相都比较清秀。
朱由校拉着朱由检坐到一边,嘘寒问暖,问了问学业学的怎么样了,朱由检一一恭谨的回答,别看他才满十三岁,面色却有些成熟,是好‘大志’那种神色。
“皇兄,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朱由检察言观色,见朱由校脸色虽和善,眉宇间却有些不自然。
“咳,检弟真是心细如发,”干咳一声,朱由校赞了一句,犹豫一下,决定直说:“检弟,是这样…………”
为了大明江山,去后金做质子,朱由检听完,略一思索,慨然道:“皇兄,为了我大明江山,臣弟,去了!”
“……好!”朱由校感动的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不愧是朕的弟弟,不愧是天家的人,危难之际,方见朱家男儿本色。
当下又是一番封赏,朱由检又是谢主隆恩,慷慨激昂一番,出来后,在一个无人滴角落,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封了藩王,……身不由己啊。”
朝廷要与后金联手对付那山咚反贼,京城上下士人圈子都是议论纷纷,这反贼怎么着也只是山咚区区四府的地盘,虽说挨着漕运吧,可这漕运不也是没堵么。
“建奴势大,那区区杨天势小,让建奴入关,到时万一,皇上与朝堂诸公考虑有些欠妥啊。”
“不然,尔是只知其一,据在下所知,那杨天只用了不到两千人,就打败了我朝三万大军,实力太过可怕,要是再任此人发展下去,恐怕到时我大明拿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到那时,这人要是全面封锁漕运,我京师加上山海关一线怕是无粮无米,诸位,不言自明否?”
“贤兄说的也对。”
纷纷嚷嚷,士人议论,朝堂上却是出奇的口径一致,支持联金抗杨,王体乾跟叶向高都是跟自家党徒通过气,最近他们却是都在盛赞信王,为了大明江山甘做质子。
“信王殿下,真人杰也。”
朱由校在京城的名声,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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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店船闸,杨家军在这设卡已近一月,做的还是跟当初在阳谷县一样,上前看看运的是什么后,询问一番,挥手放行。
十月十日上午巳时三刻,阳光正好,运河河面上水波荡漾,近百艘漕船过兖州府徐徐靠近周家店船闸。
曾经载过那峄县县令等一众兖州府被逐官员的漕丁百户方文山惬意的站在船头上,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背着个,哦,错了,右手没有鸭,右手是一把小酒壶,咬一口烧鸡,‘嗞儿’一口小酒,这日子,嗯~滋润。
“要说这二郎神真不错,赢了朝廷大军吧,这漕运还是畅通无阻,嗯,仁义。咦~不对,他是反贼,这仁义可不能用他身上,不过,这人还真是有大能耐,我的天呐,三千精骑啊,都被他打成狗了,厉害!”
方百户正摇头晃脑感叹着呢,旁边手下上了船头小声说道:“大人,到周家店了,那二郎神的关卡,您看?”
“啪叽~哎吆。”
手下捂着后脑勺愣愣的看着方文山。
方文山不耐烦的说道:“你是猪啊?当然是让他们上船查验了,人家可是把朝廷三万大军给打趴下了,咋得,你还想跟人家练练?”
“小,小的糊涂,请大人勿怪。”
“真是,要不是看你是老子的小舅子份上,老子能让你当这个总旗。”
“嘿嘿,姐夫莫怪,一时糊涂了。”
百艘漕船到了关卡,乖乖到岸边接受检查,一群人点验过后,一名右臂带着红布,上面写着税的年轻人板着脸对方文山说道:“你这次带了五十船私货对吧?”
“对对,您老火眼金睛,看的就是准。”方文山点头点的跟小鸡啄食一样,就要跟上次一样,拍通马屁,人家就放行了。
“私货全部充公,五十艘漕运粮,交税一成,就是五艘,搬!”
“是!”
“暧暧,不是,”方文山瞬间凌乱了,这是要干什么呀,又是扣货,又是交税的,还想再说……
年轻税吏板着脸,一字一句的道:“你们皇帝跟那些明官勾结建奴要打我家老爷,我们老爷本来念着大家都是汉人,本不欲过分留难,如今,你们是给脸不要脸啊,到了京城带个话,”
说到这里,年轻人高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建奴入了关,杀我汉人百姓,明朝皇帝跟那些官员是怎么想的?套用我们老爷发明的一个词,你们就是,傻逼。”
“…………”方文山竟无法反驳,对方虽然这理说的好像挺正,可你家老爷是反贼啊,跟那后金,嗯,跟那后金比,这二郎神确实是好人,嗳,我怎么向着他说话了呢?
“报告,搬完了。”
“行了,你们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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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阁下,恕罗雅各直言,您对明朝皇帝太好了。”
“呵呵,罗雅各,我要的不是一个生灵涂炭四分五裂后再统一的国家,我要的,是把那些腐朽的统治阶级全部咔嚓后,民间百姓们还能活下去的国家,你,懂吗?”
“阁下慈悲仁爱之心,罗雅各重之,受之,欧~尊贵的阁下不愧是……”
“停!打住,我说罗雅各啊,咱们现在可是在战场上,那咏叹赞美的诗词,就先别赞了吧?”
“谨遵陛下的口谕。”罗雅各调皮了一下。
“……咳咳,你啊你。”
杨天无语的摇摇头,现在的他,头戴杨家军特有的铁皮头盔,整套板甲在身,罗雅各也是差不多打扮,以两人为基点,视线倏得上移。
“哗~哗~”
东面不远处,是宽阔无比的鸭绿江,五十门野战炮,杨家军亲卫团,一团,全部在此,以营为单位,两营为一面,围住了杨天视线前方的镇江堡。
镇江堡,城墙高约三丈,周长约一千一百米,北面靠着镇东山,南城墙横长三百步,东西城墙长二百步,此时堡中三面城头上,三千建奴正面色紧张的看着城外一百步距离的杨家军,看那服色,看那装备,他们想起了一个流传在大金的传闻,汉人那边,除了明朝,还有一个汉人的‘反贼’正在造反,那反贼曾经杀过他们大金金州卫的同伴,那反贼手里还有八十步破甲的火器。
镇江堡依山而建,方形,但却不是正东西南北,而是在西南角,是南城门,有护城河跟吊桥,北面是山,此时,此刻,三面已被杨家军围住。
十月七日杨天听到消息,当时他刚刚清剿完东江一线不肯退去的明军,除了旅顺口那张盘。
“旅顺口不急,先打镇江堡。”
十月九日,两团加上三百狼牙六个中队集结,突然出现在鸭绿江西岸登陆,上午巳时,阳光正好,五百步外,杨天看了看城头,吩咐道:“炮营集火炮击南城头三轮后,攻城。”
“是。”
五十门野战炮早已经准备好,命令下达,引信点燃……
“哧哧哧~嘣!!!”
一声爆响传到五百步外就不是那么响了,南城头上,镶蓝旗两名甲喇额真,易拓史与芹寿升小心的蹲在城头后,正嘀咕着该如何守,炮响传来,其他人没什么多大反应,这两人却是同时大吼一声:“不好,大炮,快……”
五十枚四到六斤的铁弹,极速划着大体相同的弧线,轰向南城头,两颗铁弹‘噗噗’两声轻响,一颗砸在易拓史的右胸口,轻松砸穿出去,另一颗五斤重铁弹直接砸在他的正中肚皮,噗~穿透,砸烂胃肠,好巧的砸在脊椎末端,“咔嚓!”砸透。
“噗噜噜~”臭气熏天。
易拓史死透的同时,一坨屎从他那宽松的菊花下潺潺流下,正应了那句话:“菊花残,满地伤,开了一朵屎菊花~”
五十颗铁弹组成的弹网,极速轰在易拓史跟芹寿升的周边十步之内,“噗噗~叮当~咚咚咚~”轻松砸透人身,有的砸在城头上,咔嚓反弹砸在人的小腿上,轻松砸断,啊啊啊惨叫一片,当场倒下三十多人。
“快,快退。”芹寿升运气不错,没事,不过看到易拓史的惨状,他可不敢再在城头待着了。
“哧哧~嘣!!!”
“哧哧~嘣!!!”
三轮过后,南城头中间百米一段已彻底无人,而两边也是无人敢在上面待着了。
“记住,上了城头,不必急着下去,清剿干净,再下去清城。”
“是。”
三百狼牙先上了南城头,分成两部分,左右清剿。
张大牛带人来到东面垛口,身边一人迅疾探头看了看,“嗖!”一根重箭掠过。
“大队,下面十一点,约五十弓箭手,一点也是差不多数目,距我约在三十步。”
张大牛点点头,略一思索,低声吩咐:“手雷招呼他们。”
“是。”
三秒过后,下面约百余箭手仰着脖子,神情紧张的看着上面。
“咦?这是啥?”
他们惊奇的发现,大约六十枚好像竹篓样的东西漂浮在空中,分成两部分,看似慢悠悠实则极快的飘到他们眼前。
“……砰砰砰!”
无数片碎瓷片碎铅渣,轰然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极速砸向地面上那群弓箭手,“噗噗~噗嗤~”砸透脸皮,砸碎眼珠子,砸透头皮,砸到颅骨,发出咚咚的声音。
“啊!我的眼睛!”
“我的脸!啊!疼死我了!”
六十枚手雷造成约九十人的杀伤,百余箭手瞬间大乱,后面芹寿升带领的近千建奴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这凄惨的惨状,芹寿升惊惧的喃喃道:“这,这是什么?”
二十架有点不一样的连环弩架在垛头。
“嘿嘿,这新式的连环弩,就要大开利市了。”
‘嗖嗖嗖!’
六十根重铁弩箭极速穿透剩下十几名建奴弓箭手,‘嘣嘣嘣’;不少弩箭穿过去后,速度不变,与硬梆梆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狠狠地扎进冻硬的地面三寸。
“乖乖,六爷七爷新研究的这玩意,就是牛逼,这弩箭能打六十步,破牛皮甲,我的乖乖。”
张大牛没接手下的话茬,看了看身后,杨家军已登上城头,沉声道:“下去,记住,慢下,稳妥为先。”
“是。”
张大牛带着三个中队狼牙小心慢慢的压到地面,往前走了三十步,身后杨家军也开始下城垛。
杨家军,开始进城,稳扎稳打,有狼牙带头刺探,见了就是一轮鸟铳过去,杨天命令杨家军这次从南城门周围开始摸排,反正外面有一营杨家军持鸟铳看着东西门,剩下六千多杨家军成一字型,慢慢扫荡。
周长一千步的城堡称不上多大,一个时辰后,仅剩五百出头的建奴被困在城北游击衙门里,层层包围。
“老爷,攻进去?”
“不用,轰开门,一路轰进去,也让炮营那些兄弟们过过瘾。”
“哎!”
这话一传下去,炮营那边响起一阵欢呼声,奶奶的,他们每次开炮顶多就三轮,这回终于能过瘾了。
罗雅各兴致勃勃的过来看了看门口。
“嗯,阁下,依我看,用十门二百斤,十门四百斤就可以一路轰进去了。”
“好,随你。”
十门二百斤,十门四百斤直接就被炮营用人力推了过来,很快,准备好了。
“开炮!”
“哧~嘣!”
大门轰开。
“嘿吆,使劲~抬啊。”
二十门野战炮愣是被抬进了衙门。
“开炮!”
“咔嚓~咣当!”
门口倒塌,房间被轰穿,夹着啊啊惨叫的动静。
“开炮!”
“开炮!”
“开炮!”
轰了十轮,整个游击衙门已经被轰的面目全非,芹寿升直接被三颗铁弹砸在脸上,人如其名,禽兽升天了。
有建奴想出来拼命,旁边自有看的手痒痒的鸟铳兵,“砰砰砰!”
等凤凰城收到有大军攻打镇江堡的时候,两个甲喇的建奴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呵呵,建奴想联明抗我杨家军,理想很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