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人证物证俱全,恭喜大人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哈哈,杨大人客气,好说,好说。”
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从张家庄子里搜出百十本闻香教传教册子,莲花像,还有十几名闻香教徒,听杨天手下报告说,发现这些反贼的时候,对方竟妄想抵抗,呯里乓啷,一不小心,全杀了。
神奇哉~寿光县知县秦周,穿着一身官服带着手下三班衙役,杨天说要搜庄的时候,过了不到一刻钟,号称接到线报,张府藏有闻香教反贼,这位县太尊就带着衙役们赶到了。
秦周此时笑得合不拢嘴,册子是真册子,莲花像是真莲花像,人,也是真的,十三名邹县的闻香教徒,贼头叫景春,有名有姓有画像的贼人,罪证确凿,这可是大功一件。
有人高兴,就有人愁,吏房老书刘能,快班班头谢广春就在那愁,愁的脸上眼鼻嘴都挤在一处了。
‘这杨天真黑啊,杀了人不算,这栽赃栽得,天衣无缝,人证物证都在,张家完了~可我怎么办?’
三人越想越怕,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啊,眼看一朝就要化为泡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杨天指着缩在角落的三人:“秦大人,刘能谢广春王长生三人与张天德在此合谋,明显跟闻香教也有那不可知的联系,本官建议将此三人押入大牢,严加审问,务必求个水落石出,毕竟,这可是反贼啊,大人,你说呢?”
“杨大人此言果然有理,”秦周双手一拍,击节赞叹道:“本官也认为这三人与反贼脱不了干系,唔,必须严办,来啊,给我拿下。”
“是。”
“怎么~本官说话不好使?”秦周拉下脸来,这些衙役光吱声不动身子。
谢广春身为快班班头,可是这些衙役的直接领导人,他们此时都有些踌躇,平时都是听刘能跟谢广春的,这秦周说话对他们来说,还真不好使。
杨天在一旁悠悠的道着:“张长保,你在快班当了二十年捕快了吧?”
“回杨爷的话,小的在快班已满二十一年了。”一个左眼角长个痦子的中年捕快躬身应道,秦周他可以不鸟,可是这大名鼎鼎的杨二郎,他可不敢不理。
“唔,劳苦功高,”杨天看向秦周,像是随口道着:“秦大人,像张捕头这样的勤勉能干之辈,做个普通捕快是不是屈才了?”
“对,杨大人说得对,依本官看,这快班班头,正适合张捕头。”秦周再笨也能心领神会,频频点头同意道着。
“……都听见太尊的话了?还不把那三个大逆不道之辈抓起来。”
“是。”
“张长保,反了你了,杨爷,杨爷,饶命啊,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张长保小意的挪到杨天身边,低声道:“小的多谢杨爷成全。”他倒是知道该谢谁。
“明分寸,知进退,这样的人,活的长久,活的舒坦。”杨天看着不停挣扎求饶的三人,似是自言自语。
噗通跪下,张长保举手发誓:“小的对杨爷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从今往后,杨爷要小的往东,小的绝不往西。”
“呵呵,且看将来,以后每年,张班头可以分得一千两银子,表现好,到时会有奖金。”
“小的多谢杨爷,多谢杨爷。”张长保真是大喜,一千两银子,活了四十年,还没挣过一千两银子来,这下可是真心实意的磕头。
杨天看向秦周,和气说着:“秦大人,以后每年本官这边有大人两千两的分红,大人莫嫌少啊。”
“哎吆,哈哈,杨大人这话说的,那下官就多谢大人了。”秦周故作没看见张长保那作派,反正自己本来就使唤不动,没想到这杨天真是个大方的主,一年两千两,上任两年,加起来外快不到一千两。‘这杨天真是个大方人啊。’
“供词供状,人证物证,本官可都交给寿光县衙了,怎么做,就是你们的事了,秦大人,别忘了,张家可有个进士,告辞。”
“……”秦周火急火燎的动起来:“快,张班头,回县衙,审案!”
“是,大人。”张长保也跟火烧屁股一样,吩咐人把人证物证都抬回县衙,一定要大张旗鼓的来。
“把这案子做死,哼!我看他张家进士又能怎么着,父亲参与闻香教谋反,八成他那知州还就做不成了。”
秦周知道,自己上了这贼船了,不过,罪证确凿,又有银子。“嘿嘿,再来几个这样的案子吧。”
“杨爷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老汉佩服。”李发在路上,连连摇头赞叹,一个出了进士的家族,就这样轻松解决,最后还不关自己的事,这杨天好手段,在海上打滚了这些年,李发知道,暴力,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智慧的暴力。
‘这杨天,真是越发值得我李家出大力结交了。’
“李大叔,过奖了。”杨天淡淡应着,来到这里将满三年,自己确实长进很多。
‘因为那将来的结果,让我有了现在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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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城外,黄台吉名下一个大庄子,天,下起了小雪。
后金有了广宁众多粮草的补充,渡过了建国以来最大的粮食危机,四大贝勒都分得大批粮食,黄台吉为了让自家实力变强,拿出手里粮食激励旗下奴才好好训练。
“都给老子看好了,”鳌拜持刀一个左挥刀,右挥刀,呼喝连声:“看见了没有,刀,要练到老子这个程度,将来在战场上,才能多杀明狗,才能当巴牙喇!”
“嗷嗷~知道了,大人,下雪了,咱们是不是明天再练?可冻死老子了。”庄子打谷场上,一群穿着各式衣甲的正白旗旗丁,跺脚哈着手,下雪天还训练,他们可不愿意,有人埋怨着。
鳌拜抬头看看天:“也罢,狼崽子们都回去吧,明天再练。”
“嗷~大人英明!”旗丁们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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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嘁,真他娘的冷啊。”张飞看着天上纷纷扬扬飘下来的雪花,冻的打了个喷嚏。
吴小看不过眼,训斥着:“张飞,就特么你话多,我怎么不冷?你看看咱们班这些人,就特么你喊冷。”
张飞嬉皮笑脸着,也不以为意:“班长,我举报你学团长说话。”
“团长是我的偶像,我不学团长,我特么学你啊?”
“嘻嘻,学我也行啊。”
“滚蛋,少在这给我扯犊子,都有~小步冲锋,杀!”
“喝!”
操场上到处是努力训练的家丁,天空飘下来的雪花落在头上身上,止不住家丁们训练的热情。
吴二根穿着厚实暖和的棉衣,套着板甲,听着班长的口号,通红的右手握紧俞家刀,跟身边的队友对齐,小步,近了,十把刀有些参差不齐的劈下。
“不对,要我说多少遍,刀阵,一是齐整如一人,二是要快,要比对方快,你看看你们,慢得跟个八十岁老太太一样,到了战场上,还不得被人给劈死。”
班长又学团长的训话,吴二根有些走神。
“吴二根,你他娘在那想什么呢?”吴小吼了一声这小子:“你小子最近有些进步,是不是骄傲了?啊~”
“报告,班长,我没有。”
“你们这群兔崽子,”吴小学着平时杨天的作派,来回踱着步:“咱们杨家军将来可是要上阵杀敌的,现在不练好,将来你们到了战场上,怎么杀敌,别被人给捅了菊花了吧,是不是想当兔儿爷?”
“报告,我是纯爷们。”张飞不服气了。
“我呸!来来,我让你们今天开开眼,都有,稍息~立正~向左转~齐步走~”
“一二一~”
吴小领着吴二根他们,到了操场对角处,这是老家丁训练的地方。
“都有~小步冲锋,杀!”
只见一排光着上半身,腾腾往外冒热气的真爷们,小步上前,近了,四十把俞家刀齐整如一人,极速劈下!
“我滴娘嗳。”班里有人忍不住低呼一声,吴二根看的热血沸腾,快,四十人就像一个人一样的快,这才是刀阵应该有的样子,冲锋的时候,一股煞气弥漫其间。
“都有~向后转,齐步走。”
带回原位,吴小得意了:“都看见了?我告诉你们,那还不是最厉害的,团长那亲卫营,啧啧,那些兄弟才叫厉害,那个配合,那个刀法,都是爷们,咱们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哎!”
“……”张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涨红着脸大吼着:“报告班长,我能练的比他们更厉害!都特么的是带种的爷们,谁怕谁啊!”
其他人也是激动的大吼:“报告班长,我也是带种的爷们……”
“好,我用句咱们团长的话,是爷们,吐口唾沫,他就是个钉,我倒要看看,咱们班能不能成为整个杨家军最厉害的班。”
“嗷嗷嗷~杀杀杀!”
“都有,小步冲锋,杀!”
“喝!”
天启二年就快过去了,这年,魏忠贤开始在朝堂有了有份量的狗腿子,礼部尚书顾秉谦等人,天启对魏忠贤也越发满意,特别是有了杨天有意无意间造成的结果,更是为魏忠贤加了砝码。
而东林党,虽说貌似还在鼎盛时期,其实已经在与阉党的对抗中落了下风,因为当今皇帝已经开始厌烦东林党诸位大佬的大话空言。
黄台吉,为了他的野心,他想让手下个个都是巴牙喇,实力称雄,好为了将来继承汗位打下基础,
而杨天,终于有了自家的根基。
雪花飘落,天启二年,快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