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房,是我的祖宅,也可能是我爹最后的遗愿。”
朱子豪的话,宛如重锤,狠狠砸在盛如蓝的心上。
他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
比起求他,甚至哪怕借到了钱,也不一定能拿回祖宅来说,朱子豪一而再再而三,宁可去踩着自己的良心巴结宴思诚的原因。
可是闻言,他满脸怒容的看向宴思诚,似乎一时间也不明白——
明明大家同学一场,或许是少挣了些钱,又或者,其实宴思诚在这场生意中根本没有亏本。
又为什么,要将当年的同学之情踩在脚下,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呢?
难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又或者,很多时候人的劣根性,真的要在有钱,有势力之后,才会一点点的暴露出来?
此时此刻看着宴思诚这张带着得意笑容的丑恶嘴脸,当时校园里的容颜似乎也渐渐模糊在了时光的洪流中。
眼前的人,是个被磨平良心的臭虫,再也不是昔日里同学间纯粹的伙伴了。
他知道,他无能为力。
但他更清楚,哪怕是朱子豪这样做了,宴思诚也还有别的办法来为难朱子豪!
如果这一切有这么简单,或许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私下里踩一踩同学的自尊心,大可以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
那个宅子对朱子豪来说如此重要,想必也不用如此纠结……
大庭广众之下都愿意给他下跪,又何况私下里呢?
而此刻,朱子豪垂着头看着地面,此时此刻心里火辣辣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他很清楚,今天这件事一旦真的发生,他的尊严就会被重重的践踏,扯碎,甚至这辈子都黏不起来……
可是他又怎么忍心看着病床上的老父亲,因为祖宅而整日唉声叹气,惶惶不可终日。
如果可以的话,他何尝不想用这笔钱,来挽留父亲的生命。
但是对于父亲来说,祖宅,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他庆幸黑暗的环境中没有人能看见他微红的眼眶,手臂上盛如蓝的力道重的宛如铁钳,也是一番沉甸甸的兄弟情义。
时隔多年,连宴思诚都变成了如此德行,可而今的盛如蓝似乎过得也不差,他不敢问……
怕落得个一样的下场,连着对当初学校里那段青春时光的缅怀也会随着他的开口乞求而轰然崩塌。
他宁可盛如蓝什么都不知道,起码还可以自认为他们还是好兄弟。
可是此时此刻,盛如蓝深吸一口气,深知这件事情没有别的办法。
东西在宴思诚手上,硬抢是不可能的。
他的势力也不在国内,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他没有更好的办法,甚至可能要求助二哥和父亲,乃至于陆时奕,才能将此事摆平。
这件事牵扯巨大,他只能冷着脸,面对宴思诚的挑衅,咬牙道:
“朱子豪,我们先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从长计议。”
朱子豪闻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黯然的往门口走去。
而盛如蓝转身的刹那,却忽然听一声尖叫,在房间内炸响……
“盛如蓝,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