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哥儿坐立不安地想着自家娃子是男娃还是女娃,想到辗转难眠。
孙山无语地看了看桂哥儿,男娃也好,女娃也好,还不是他的好娃娃,弄得着那么“重女轻男”吗?
做不了书童就好好读书,争取做秀才,举人,进士。
孙山怎么想就怎么说:“桂哥儿,小子也不错,将来可以读书,好好进场考功名。”
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束修,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一日不倒,你的小子一日能读书。当然要有天赋的,要是读不了,可不能一直为了考功名而读书。”
桂哥儿从未想过自家小子有一天会像孙山这样考取功名,如今孙山提出来了,桂哥儿依旧没想过。
反驳道:“山哥,我家小子脑瓜子不是像我就像金花,我们俩都不聪明,怎么会出了一个会读书的小子呢?山哥,别浪费束修了,还是乖乖读几年书做书童好了。”
桂哥儿自我认为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两。
一对不聪明的夫妻怎么会生出一个聪明会读书的儿子呢?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还不如早早谋出路,做小小山的书童。
只要他一犹豫,小小山的书童位置就立即被村里人霸占。
特别是孙大力和孙定南,跟着山哥走了出去,见过了繁华,对小小山书童的位置早就谋定而后动。
只要自己退一步,就会退一万步,他们肯定把自家小子塞了进来。
即使现在他们家的小子比小小山大,可难保他们以后再生。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桂哥儿自我鼓励地说:“山哥,这次金花生的肯定是闺女,等你生了小子,金花就生小子了。”
孙山:.....
蓄势而发,深谋远虑的孙大力和孙定南:....
行,桂哥儿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这是他的自由。
镖队从天亮走到天黑,一路上的风景没什么变化,看来唐县令丝毫不作为。
这条官路还是当初魏大人在的模样。
孙山吃饱喝足便走走停停地散步。
农家菜就是好吃,特别那香菇炖家鸡,更是一绝。
孙山好久未吃过如此清香四溢的香菇了。
于是找“农庄”老板问有没有的卖。
“农庄”老板听到孙进士喜欢吃,卖不卖不要紧,主要是他对孙进士那一个热爱。
急匆匆地把家里的存货拿出来,让孙进士挑:“孙进士,这里有好多种山菇,你喜欢哪一种?这种就是刚才吃的那种,我给你包起来。”
孙山也不知道哪一种好吃不好吃,反正刚才吃的非常合口味,点头说:“好,帮我包起来。多少钱一斤,我付钱。”
农庄老板连连摇头说:“孙进士喜欢吃就好,不用给钱。这些不值钱,都是我家老人平时到山里捡的。”
孙山哪里会做这样“吃霸王餐”的事,坚持付钱,老板坚持不要钱。
孙山坚持付钱,老板的声音比孙山还大,坚持不要钱。
孙山要保持文质彬彬的进士形象,不好吵架。
于是先收下,打算临走前让桂哥儿再给钱。
这时候老板的儿子跑出来,笑得非常谄媚地说:“孙进士,香菇不值啥钱。呵呵,孙进士,草民对你仰慕已久,不知道能不能送一副墨宝给我们店铺呢?”
孙山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老板儿子,这是个滑头的,想用一些香菇换墨宝。
这个买卖相当划算。
这孙山这么一看,老板儿子满头大汗,这孙进士前一秒温温和和,怎么后一秒压力十足。莫非这就是进士的压迫感?
老板也知道自己儿子鲁莽,一个小小的草民是谁给他的勇气求进士老爷的墨宝的?
老板诚惶诚恐地说:“孙进士,我家儿子是山里人,不懂规矩,请勿怪罪。”
随后一脚把儿子踢倒,拱手对着孙山说:“孙进士,小人给你请罪。”
又让儿子向孙山请罪,原谅他们刚才的无礼。
孙山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依旧保持微笑地说:“掌柜,莫要这样。我身上没带笔,没办法,请多多谅解。”
这是婉转地拒绝。老板和老板儿子秒懂。
点头哈腰赔礼说道:“多谢孙进士。”
说完急匆匆地拉儿子到院子后面了,至于做什么,孙山不知道。
孙山倒不是不想留下墨宝,而是不能这么留下来。
主要是老板儿子这么问非常无礼,孙山的身份岂能这样容他这样问礼。
孙山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要是以前,还能写,如今身份变了,就算孙山不介意,但那么多人看着,怎么也要端着。
哎,把气氛搞砸了,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孙山对着桂哥儿说:“明天一早离开,你付香菇钱。”
本来不想要香菇了,只是如果他把香菇留下,说不定老板想东想西,惶恐不安。
所以还是把香菇带走,付上钱。
这样银货两讫,互不相欠,只当正常买卖,农庄老板也不会想太多。
第二天天一亮,孙山跟着曾家镖队早早就离开客栈,临走前老板和老板儿子依旧点头哈腰,极度谄媚地送行。
桂哥儿把钱付了,老板收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等把孙山一行人送人,立即关门打儿子。
自家儿子什么人?孙进士什么人?是谁给他的胆量问墨宝?
今日不打儿,明日被儿祸害。趁着现在还能打,赶紧动手打,免得将来无机会。
孙山不知道农庄老板的打儿活动,此时此刻走在山间官道上,正走在陡坡上,只好下马车走路。
小朱镖头急匆匆地走过来,道歉地说:“孙进士,山路斜,不好坐马车,请多多谅解。”
这条路孙山走了好多遍,也习惯下车来走,摆了摆手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一边看风景,一边跟小朱镖头闲聊。
当然是孙山先开口,现在没人喜欢跟他主动说话。
孙山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问道:“小朱镖头,朱镖头一切安好?”
看到小朱镖头,就想起老朱镖头,第一次落府城,就是老朱镖头领路。
小朱镖头笑着说:“好,我阿爹很好,在家里帮忙带孙。”
孙山指着前面的路说道:“岁月不留人,第一次跟朱镖头去广州,我只有五六岁,如今朱镖头金盆洗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