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远叙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而张立民却盯着两个瓷瓶,紧紧皱着两道眉毛。
这是一件极其怪异的事,两个瓷瓶营造两个青雾世界困住了两个人,这两个点竟在书桌之后。
张立民无法理解,若不是周知远亲临现场并当面跟他汇报,他是绝对不信的。
但他现在却要相信,等周知远汇报结束,将目光落在韩雪身上。
韩雪坐得笔直,还一脸严肃,可脸上的迷惑却无法掩盖。
她是当事人,却不知自己遇到了什么事。
而谷成梁却是一脸苍白地蜷缩在椅子上,嘴里不时嘟囔着,“鬼......”
见他这副神态,张立民知道问不出什么,将刘晓喊进来,让他陪着韩雪和谷成梁,自己带着周知远走进这间小型会客室,并肩坐在沙发上低声说话。
“你怎么看?”
“世上没有鬼,这是一项高科技,不属于我们世界。”
“睿王子?”
“应该不是她,睿王子突然来到阴阵是件很奇怪的事,她说的理由我不信,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追踪同类来到这里的?”
周知远的脑洞够大,说出这个想法让张立民微怔一下随即回道:“你的意思是睿王子的同类混入了京城?”
张立民提出疑问,随即否认,“睿王子来不了,他的同类能来?”
他不相信,而周知远提醒道:“您别忘了封闭通道发射器,当刘文祥发现自己被漆黑笼罩时,是不是那个同类正在启动发射器?而睿王子先用黑猫试探,随后被痈占用,不是睿王子来不了,而是没机会。”
做出这个分析,周知远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假设,因睿王子驾驶穿梭机撞击阴阵,因而出现一个缺口,铜球、羊脂白玉和这个同类被同时抛出了阴阵。”
“他冒充谷成梁,于是被睿王子的追踪器定位,定在七楼可能是追踪器或封闭通道发射器出现了偏差,也可能是这个同类做了手脚。”
周知远的分析纯是脑洞设想,张立民抛开这里的学术问题抓住一个重要环节,低声说道:“也就是说,外面还有一个谷成梁?”随即起身走出去。
张立民不想听设想,立刻决定求证一番,安排力量前往电影厂调查另一个谷成梁。
然后回到小会议室,坐在周知远身边低声说道:“如是睿王子的同类我们未必能抓着,我已向罗科长做了汇报,加强房山的守卫力量。”
“高...”周知远先拍马屁然后低声问道:“您就不怕打草惊蛇?”
“笨蛋。”张立民这时一定会先给他戴上笨蛋帽子。
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对方想不到,我们就能抓捕归案;对方想到了,我们就要寻找蛛丝马迹,只有看不到痕迹,没有无痕的脚印。”
“从这件事上看,我们能够抓捕那个人的可能为零,但立即调查就让对方没机会消灭痕迹。这些知识你要好好学学,别整天靠直觉。”
这是张立民的老套路,先戴帽子然后提醒他。
而周知远也是老套路,立刻转移话题:“如这个同类善于化妆,还有一种可能,化妆成别人逃出京城。”
“他不要阴阵里的设备了?”
“万般无奈下只能舍弃,阴阵有睿王子的追捕,京城有我们的追捕...”
说到这周知远顿住,而张立民低声说道:“他需要钱和身份,最好的办法是混入白文明团伙逃往xG。”
张立民与他想到一块去了,周知远立刻拍马屁,“政委就是高。”
“少拍马屁。”张立民低喝一声,随即说道:“还有三天这个月就过去了,五月五日前必须画上句号。”
听他下达命令,周知远腾地一声站起身朗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而张立民抬头看看他,沉声问道:“你有信心?”
周知远无奈地回道:“您爱听这话。”
张立民怒喝:“滚。”
周知远却坐下、低声说道:“滚之前先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你准备怎么安置谷成梁?”
“送他去医院进行精神治疗。”
“不能去部队医院,还要派人盯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第二件事。”
“韩雪同志是个可用之才。”
“你俩...”
听他疑问,周知远立刻起身回道:“一片公心,绝无半点私心。”
他都这么说了,可张立民竟然不信,严肃地说道:“保持距离,如让沈澜音知道你就会鸡飞蛋打,”
“冤枉啊!”周知远只能喊屈。
“宰了你才发现你是冤枉的,那时有何用?小心谨慎不被宰才是重中之重,这话跟你说多了,我都腻了,滚吧,出了问题就宰了你。”
张立民对他说话向来不客气,赶他出去还要威胁一句。
于是周知远站在走廊里等韩雪出来,两人默默地往楼下走去,来到一楼看见一名年轻女警迎面走来,热情地喊一声:“韩雪、你怎么来了?”
她俩站住说话,周知远继续前行往院外走去。
而青年女警回头看看、低声问道:“那是谁?”
“街道办的同事,有点情况要来市局反映,我带他来找领导。”
韩雪不想说得太多,再说两句话走出大院,坐上吉普车的副驾驶位随即说道:“那个女公安就是郑红,你若不与沈澜音处对象就给你俩介绍了。”
她说这话让周知远奇怪,转脸看看她,见她两眼看向前方,于是回过头继续开车。
见他没有反应,韩雪继续说道:“你右手应该好了,但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这话让周知远听出味道了,低声说道:“谢谢韩科长。”
他表达感谢之意,可韩雪怒道:“这是韩科长能做的?”
这话就让周知远不明白了,转头奇怪地看看她,听她严肃地说道:“因为我拿你当弟弟,你就应该当我是你姐。”
韩雪揭开底牌,周知远轻轻眨眨眼叫声“韩姐。”
他俩的关系明确了,这是必须做的,两人一起侦查一件案子,共同经历过一件奇怪的事,有过亲密的接触,明确这层关系两人都轻松。
确定了姐弟关系,韩雪的心态轻松了,随后轻松地问道:“下步怎么做?”
“张副局长怎么说?”
听他反问,韩雪沉吟一下低声说道:“张局的态度不是很明确,嘴上说我的任务结束,但语气不是很坚决。”
韩雪迷惑,周知远给她明确,“这事太奇怪,唯一能做的就是抓捕那个假谷成梁,你家那栋楼必须严密监控,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擅自行动,等张副局长给你下命令。”
说完这番话,周知远沉吟一下继续说道:“你要注意自身安全,假谷成梁对你的态度很奇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是,让你做他的压寨夫人。”
听他说出这话,韩雪怒道:“说什么话?”
周知远轻笑一声回道:“你刚确定我俩是姐弟关系,这时怎么发火了?你认为兄弟说这话是调笑你吗?”
这番话让韩雪哑口无言,听他继续说道:“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你没学过?有些事是不能犯错的,犯了错误再无改正的机会。”
他是兄弟,说话可以没顾虑。
而韩雪冷冷说道:“你是怕犯了错误,沈澜音不给你改正的机会吧?”
韩雪说话也无需顾虑。
于是周知远发现了一件事,有些人的思维能从这个点转移到那个点上,却不去管这两个点之间有没有关系。
但他能说什么?肯定还是否定都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到另一个点上,于是轻快地说道:“突然想起,今天我开资。”
这个点跟韩雪所说的点离了十万八千里,不论是直线曲线三角线没一个能连上的,可在这时却是最好的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