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远感觉要遭,谢蕴竟让沈澜音给他号脉,看着这两根纤细的手指,周知远提高了警惕。
中医讲究经络穴位,深知痛穴的位置,一针下去就能让他痛得要死。
如她在药剂中掺点昏迷剂、癫狂粉,就能让他出个大丑。
他应尽快想出一个好办法,远离沈澜音的魔掌。
“走为上策怎么用?”他正琢磨三十六计的上上计,听沈澜音冷冷说道:“你紧张什么?”
“没紧张。”他回应一句,轻轻吸口气应付一下沈澜音。
然后继续想到,“挺简单,脚底抹油就行。”
确定了“走为上策”实施办法,听沈澜音说道:“周知远同志的身体非常健康,右手四根手指的经络出现弹性,有恢复的可能。”
“为加快恢复进度,建议使用针灸之法促进手指经络的活性。”
沈澜音做出诊断结论,周知远知道脚底抹油计划制定得非常及时。
随后谢蕴又给他重新号脉,明确沈澜音的诊断完全正确,郑重说道:“气血充盈、五脏有力,脉络通畅筋骨结实,这四根手指确有恢复的希望。”
随后给他确定治疗方案:“澜音作为主治大夫,每周进行一次针灸治疗,一个月后复诊。”
听到这个决定沈澜音笑了,见到这张笑靥,周知远决定争取一下,低声说道:“谢爷爷、我工作很忙,能不能不针灸?喝点中药也行。”
他提出合理化建议,却被谢蕴拒绝了,“你的伤势只能使用针灸治疗,中药对你没用,给你开张条子交给你领导,具体针灸时间你与澜音核计。”
说着话谢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公文纸,在上面书写起来。
周知远看看这张公文纸,竟是部队医院的《治疗建议书》。
看到这张《治疗建议书》周知远后悔,他的争取出现负面结果,私事成了公事。
转眼看看沈澜波,见他轻轻点头,立刻判定他不会帮助自己实施脚底抹油之计。
再看看沈澜音,这道笑靥充分体现了她的愉快心情,见他看来,还冲他眨眨眼,一副得意的神态。
这时传来沈澜波的声音,“谢爷爷、为保证周知远接受治疗,您应该要回执。”
这是陷他于绝境的话,回执就意味着必须将这份“治疗建议书”交给单位。
绝望的周知远立刻看向谢蕴,见他点点头知道脚底抹油计划破产,沈澜波一定会将这份治疗方案报给张立民。
他现在要考虑如何讨好沈澜音了。
拿定主意,周知远再次看向沈澜音,对她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而沈澜音对他的笑容也很阳光,可这道阳光却比较炽烈,带着一种将他烤焦的意味。
这张笑靥让他一直担心着,站在院里也没法定下神来,看看正在施展五禽戏的谢蕴,转而对谢晓光低声说道:“兄弟、学过针灸吧?”
他想换个医生,让沈澜音针灸太危险。
可谢晓光却遗憾地回道:“当然学过针灸,而且还很高明,可爷爷规定,在我二十岁之前不准行医。”
谢晓光很遗憾,他能给周知远针灸,却必须听爷爷的话。
周知远也很遗憾,换个医生的计划行不通。
而沈澜音却喊道:“谢爷爷、周知远对您的五禽戏报以不屑的态度。”
“没有。”周知远立刻大声否认。
可谢蕴却停下来沉声说道:“你练得是阳刚之术,借鉴五禽戏的柔劲,对恢复你的伤势,提高技击能力很有帮助。”
谢蕴让沈澜波学习鹤戏,但施展五禽戏却是给周知远看的,提醒一声再次施展起来,一招一式慢慢施展,静下心的周知远立刻沉浸进去。
谢蕴在这座小院的一块空地上慢慢施展着五禽戏,周边围着五个人仔细观摩。
随着谢蕴的讲解,沈澜音和谢晓光得其精,沈澜波和方南得其形,而周知远却得到了精髓。
在梦境里的他练过太极拳,那位师傅不是名家,却有研究精神,与他一起研究各类不解。
可师傅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买了许多书籍共同研究,也是朦朦胧胧的。
如今看到谢蕴施展五禽戏,听他详细讲解,这些不解突然间明晰起来,原来五禽戏与太极拳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时心里自动升起星空图,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星空下缓缓舒展起来,虎扑、鹿奔、熊晃、猿摘、鹤飞五十四个动作渐渐成型,跟着谢蕴施展开来竟无一丝迟滞,行云流水中尽显美感。
见他学得如此之快,谢蕴大感惊讶,让他重新施展一遍,感叹道:“你是一个武学天才,可愿随我...”
说到这他顿住,脸现遗憾之色。
这副神情让人不解,待他们走后,谢晓光问道:“爷爷,为何遗憾?”
谢蕴轻轻叹口气回道:“周知远俗务缠身,很难静下心学习医术。”
听到这个回答,谢晓光讶异地问道:“他这个年纪也可以学中医吗?”
“他的心很净。”谢蕴回应一句迈步往屋里走去。
谢晓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疑惑,“爷爷说话挺矛盾。”
净与静同音,谢晓光以为谢蕴说得是安静的静,不由心里疑惑,谢蕴刚刚说他“很难静下心来”,然后就说他的心很静,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谢晓光这时只有十六岁,有些词语还不能解其深刻的含意,谢蕴说周知远“很难静下心来”,结合前面说他“俗务缠身”,寓意是他没时间。
沈澜波没什么秘密隐瞒谢蕴,在电话里将自己与周知远的任务全盘托出,而沈觉昨晚打来的电话,让谢蕴知道,周知远还有一件很麻烦的事。
在这件事上沈觉征求他的意见,这时他就要将自己的意见告诉沈觉,他让沈澜音给周知远治疗,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时需要通个电话明确一下。
周知远可以不用针灸,但必须让他针灸,这样会让他恢复得快一些,也能让沈澜音练练手。
谢蕴就是这个意思,沈澜音完全领会谢爷爷深意,走出门来就要实施主治医生的权威,却见周知远将沈澜波拉到一边嘀嘀咕咕。
他俩好像在探讨一件很重要的事,周知远说得一脸凝重,沈澜波听得一脸凝重。
她不知道周知远正在说黑猫的事,这件事透着十分的诡异,可沈澜波相信他,听他叙述一遍,低声说道:“你认为黑猫是一种异常生物?”
这是周知远的判断,不仅给黑猫扣上异常生物的帽子,还构思了一则故事。
“这只黑猫是有主人的,由它出面寻找铜球,说明它的主人已死或身受重伤。”
“结合这些情况,做出一个推断,它和它的主人乘坐某种交通工具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因某种原因降落在房山的一处隐秘之地。”
“在降落过程中出现强烈的撞击,也就是刘文祥所说的巨响,因为撞击让刘文祥捡到了羊脂白玉,另一个人捡到了铜球,而这个铜球却是交通工具上的一个重要设备,在主人死亡或重伤的情况下,黑猫不得不独自出来寻找。”
他在讲一个科幻故事,沈澜波听得眼睛都瞪圆了。
他觉得这个故事不可置信,但从唯物主义角度出发,周知远所说,无疑要比妖魔鬼怪故事更具可能性。
但他需要了解两件事,“黑猫为何出现在那栋大厦里?你为何要背着韩雪?”
这两个问题很尖锐,第一个问题需要查探,现在他俩知道三个线索,第一个线索是胡彪,第二个线索是刘文祥,第三个线索是那座大厦。
这三条线索给他们明确侦查之路,顺着往下查就行。
但第二个问题却是沈澜波关注的,听他的语气周知远莫名其妙,韩雪喝多了,背着她上楼有什么问题?
见他不以为然,沈澜波郑重说道:“你和韩雪只能是同事关系,以后要注意避嫌。”
这话让周知远还是莫名其妙,可他没时间与沈澜波争论一番,临近十一点,他还有一个计划需要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