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货船并不多,只停了5条,杨志将渔船停在岸边,
“谢小姐,我去那边找人来买鱼,你们可以去货船上走走”,
“行,”
“小姐,我就不陪你们去逛了,我,我帮杨大哥守船〞,
祝明觉得自己脚怕手软根本走不了路,又不好意思明说,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主动留下替杨志守船,
杨志憨笑着说道:“祝大夫,谢谢你,我正愁没人帮看着呢”!
以前捕到鱼都是养在家里,几天才来码头卖一次,每次他媳妇都会一起来,今天媳妇没来,还好祝明愿意帮他守船。
谢红了然的望了祝明一眼:“行,你留下吧”,
几条货船都逛了个遍,根本没有蔬菜种,
“我们去第2条船上再看看”,谢红在第2条船上看见有钻石、珍珠、玛瑙……当时想找她最需要的蔬菜种,没有问价,
货船上堆满苏木,谢红没有看到苏木的主人也没有看到那堆钻石、珍珠……,
这艘货船的船老大姓寇,他们刚才来船上时见过,江羽找到他开口询问:“寇老大,卖珍珠的老板去哪了”?
“你说李老板呀,他进城,想买珍珠我手上也有”,寇老大直接推销他带回来的珍珠,
李老板进城的时候 ,留有随从在船上摆摊卖钻石等物品,不巧随从肚子疼要去蹲坑,只好将钻石打包背着去了茅房,
“表叔,我不要珍珠,我要那个透明的石头”,谢红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寇老大听了心里暗笑,透明的那个石头他手里有不少,这次出海运气好,在无人的荒岛上找挖到好几袋,
谢红如果听到寇老大的心声,肯定会吓一跳,几袋,大白菜呀遍地都是,
寇老大从怀里掏出3个钱袋,“小姑娘,你说的可是这个”,
“嗯嗯”,
江羽开口问道:“船老大你手上这些石头怎么卖?”
寇老大笑呵呵的说道:“这个不是石头,是一种宝石,虽然没有颜色,但透明的宝石最好看……1百两银子1袋”,
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终于说到了点子,
江羽望着谢红,不知道谢红要买多少,谢红伸出三个手指,示意全部都要,
钱袋里的钻石谢红已经看过了,1百两银子一袋并不贵,
“船老大,我侄女喜欢 ,干脆250两一起卖给我得了”,
谢红没想到江羽还会讲价,而且杀价很厉害,一下就杀了50两,
寇老大有些犹豫的说道:“太少了,再加一点,280两”,
“算了,一会我找李老板卖”,江羽作势要走,
“行,250两就250两”,
怕李老板的随从出来会跟他抢生意,寇老大犹豫了一瞬间就同意卖了。
一手银子一手货,谢红离开货船时正巧李老板的随从过来了,她顺便买了些苏木,
“表叔,找人来拉货,我们直接回城”,码头这里离城很近,想到祝明坐船的那个难受劲,谢红决定不去杨志家蹭饭。
“红儿,买那么多苏木干嘛”,江羽一边指挥人装车一边问道,
“苏木可是个好东西,心材入药有祛痰、止痛、活血之功效,还可以提取红色染料,颜色比茜草鲜艳,制作方法比红花简单,”
听了谢红的解释,江羽明白为什么谢红一下子就购买了十车苏木,码头是苏木来大汗朝的源头,
这里苏木价格最便宜,染料用不上,止痛活血的药材春来药堂的需求量可不小。
杨志听说他们要回城,急忙把留着没卖的鱼提过来:
“祝大夫坐船好像很不适应,我也不留你们了,再坐船回我家,估计他也没啥胃口吃东西,这几条鱼你们带回去自己做吧”,
药堂门口,伙计小刘左盼右望终于看自见牛车车辕上坐着的祝明,
他激动的大叫:“祝大夫回来了”,
他要等的不是祝明,是谢红,准确的说是吴医神,
打开旁边的院门,让牛车赶进去下货,他找到谢红小声说道:“小姐,张大夫遇到麻烦了”,
他快速的给谢红讲了手术室里的情况,一位孕妇被送过来,怀有双胎,逆产,在家里生不出来……张大夫表示无能为力,他们却不肯把人抬走,
谢红来不及问其它,急忙回房里换好衣服鞋帽,扮着吴神医去了解孕妇现状。
看到谢红出现,张大夫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他好怕孕妇会死在药堂,
“吴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夫人”,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就是听说春来药堂有神医,才把媳妇送过来的。
男女有别,手术床前的窗帘拉上,挡住了谢红的视线,
“产妇现在是啥情况”,
“薛婆子,神医在问你话”,中年男子见窗帘后无人应答,连忙开口说道。
薛婆子是林海县接生经验最丰富的一位产婆,男子很早就预订她为自家媳妇接生,
“没到预产期提前发着了,羊水破了,胎儿还迟迟没有出来,我怀疑胎儿没有顺位过来,打横过不来……”
薛产婆确实经验丰富,她分析的不错,羊水破了,胎儿迟迟没出来,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上来说,
可能存在头盆不称或者本身就是臀位横位,导致临产后胎头迟迟不能入盆,甚至高浮于骨盆入口处……
“救救我的孩子”,孕妇气息不稳的声音从窗帘后传来,
“立即准备手术,”谢红不再迟疑,此时,只有破腹取出胎儿才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小刘机灵的去准备手术器械,张大夫麻溜的拿出一张手术风险承诺书,
“目前这种情况,只有剖腹取出胎儿才能保住母子三人性命,手术有风险,家属必须签风险承诺书,出了什么意外,后果自负……”
听了张大夫的解释,中年男子犹豫了,剖腹取子,在媳妇身上动刀,吴神医可是个男子,
如果谢红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肯定会大骂一声,命都快没了还考虑救命的大夫是男是女,蛇精病呀你。
大汗朝没有女大夫,除了皇宫与世家经营的医馆,普通医馆里连医女都没有,
谢红忽略了她扮演的吴神医是男子,还把自个当女子看待,顾而没有想起培养医女这档子事,
“快点签字呀,你媳妇肚里的孩子可撑不了多久了”,张大夫恨不得抓住他的手直接帮他签名画押,
男子咬了咬牙,签就签,媳妇、孩子的命重要,其他都是浮云。
手术台上,孕妇已经筋疲力尽,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屁股下面垫了好几个枕头,
一个老妇人正在帮她擦试着汗珠,见谢红进来,条件反射的用条薄被盖住孕妇的下半身,
“吴神医,夫人保持这个姿势对不对”?薛产婆有些忐忑的开口问道,她是凭经验,认为孕妇高抬臀部,羊水不会那么快流完。
“完全正确”,
“吴神医,手术需要的器械准备好了”,小刘在帘外大声说道,
里面躺着的是个女人,他可不能贸然闯进去,
谢红几步走到窗帘外将手术需要的东西全拿了进去,同时吩咐:
“让张婶煮一碗糖水蛋过来,里面放两根百年参须,”
谢红从中年男人与眼着孕妇的穿着上,看出他们家境不错,所以直接放两根参须,
今天躺在这里的孕妇如果家境贫穷,谢红也会给她用上一根百年参须,不过,结账的时候这笔费用肯定不会计算,
“夫人,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落地,必须划开你肚子取出孩子,你可愿意”?
“愿意,铭哥,你以后要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千万别给他们找后娘,如果……请将孩子送去给我爹娘”,
孕妇以为取出孩子她就会没命,哭泣着对站在窗帘外的男子交待后事。
“惠娘,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不会的”,
男子名叫符铭,孕妇名叫柳惠,年过半百没有子女,符铭也没有纳妾,好不容易盼来了孩子,
本应在家养胎的柳惠突然收到同胞妹妹的消息,非要亲自来林海县寻找,
刚到林海县就动了胎气,还好,符铭提前派来林海县打点的下人早早请好了产婆。
谁知道柳惠难产,薛产婆也没有办法,这才在薛产婆的介绍下,来春来药堂找神医。
想到这里符铭悲从心来,忍不住流下了热泪:“神医,保大人”,
孩子,对不起了,我不能失去惠娘,符铭在心里默默的给柳惠肚子里的孩子道歉。
谢红觉得中年男子还不错,宁肯失去两个孩子也要保住媳妇的命,不忍他们夫妻伤心,正好张婶煮好糖水蛋端了进来,
“放心,我会尽量保下你们母子性命,不过,你也要配合,抓紧时间吃,再迟你肚里的孩子真就没了”,
谢红也不是在吓唬她,而是说真的,要不是薛产婆有经验垫高她的臀部,羊水流完孩子……
麻药谢红手上有,是抹在皮肤表面的,切开皮肤的时候肯定会疼,
恵娘听说再拖下去孩子生命有危险,也不管糖水蛋还烫嘴,直接往嘴里塞,咽下最后一口汤,
她迫不及待的说道:“动手吧,神医”。
时间紧迫谢红也顾不上详细询问柳惠身体状况,直接吩咐薛产婆给柳惠嘴里塞了条毛巾,
亲自动手将柳惠绑在手术床上固定好,然后开始在她肚子上抹麻药,切开腹壁,再切开子宫,
把两个胎儿从子宫内取出来,交给薛产婆处理,随后将胎盘从子宫内取出,最后进行缝合。
不同于谢红的淡定,旁边站着的薛产婆看见谢红切开柳惠肚子,吓得两腿打抖,双手紧紧扶住床头,才没有瘫倒在地上,
要不是谢红叫她处理新生儿,她都忘记了她是产婆。
柳惠更惨痛得死去活来,想动又动不了,想喊嘴里又塞着毛巾,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好似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哀嚎。
符铭在外心如刀绞,他实在忍不住了,想冲起窗帘里,却别旁边的张大夫与小刘死死拖住,
张大夫严肃的说道:“不能进去,进去会影响吴神医……”
“哇”,
“哇”,
婴儿的哭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不及,符铭哈哈哈大笑:“生了,生了”,
张大夫与小刘想得却是谢红太厉害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取出孩子保住大人,
柳惠因为腹中胎儿的安危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再疼再难受她都保持着一份清醒,
听到孩子的哭声,知道孩子平安的她彻底放松了,于是,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正好方便了谢红,她快速的穿针引线缝合伤口。
“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薛产婆与谢红一人抱着一位小少爷走出来,薛产婆开口给符铭报喜,
符铭看了眼两个婴儿,感觉小脸皱巴巴的,嘴里不由冒出一句:“真丑”,
从怀里掏出2张十两的银票,分别递给薛产婆与谢红,
并且真诚的对谢红说道:“谢谢”!
然后,然后直接掀开窗帘进去看媳妇,“惠娘,惠娘,你没事吧”!,
晕睡中的柳惠正在做梦,她梦到继母带着她妹妹去走亲戚,妹妹被继母推下山坡,的画面,
她张嘴大喊想让妹妹躲避,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滚下山坡,
继母身边的大丫鬟云朵去山坡下探视妹妹,然后,她听见云朵告诉继母,说妹妹死了,主仆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她想走下山坡看看妹妹,可惜,动不了,只能静静的待在原地,看着山坡下的妹妹,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发现了躺在山坡下的妹妹,妹妹被那个男子抱走,
她猛然大叫:“那是我妹妹”,
“惠娘,小妹没事,你快醒醒”,符铭知道柳惠又做那个怪梦了,
自从柳家小妹失踪之后,柳惠时不时会做怪梦,每次符铭都在旁边告诉她,柳小妹没事,柳惠才会慢慢恢复神智。
“铭哥,我又看见小妹了”,柳惠满头是汗,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自家小妹,可见两姐妹的感情真的很好。
“看清那个男子的面容没有〞?
柳惠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