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商陆见她心情好,笑着打趣道,“说给我听听,我也高兴高兴?”
姜离紧抿住唇,眼风扫了他一眼,唇角笑意更盛,连眼眸中都跳动着亮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会被姜玉树勒索了八千万?”
商陆是钱多,但应该还不至于到人傻钱多被人坑的地步。
“小气。”商陆也不气,轻笑着吐槽了她一句,浓黑的眼珠转了转,也学着她的样子摇摇头,“等价交换,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小气。”
从公证处回来,姜离又陷入了新一轮忙碌,为了准备继任,每天在华盛和各地出差连轴转,白天晚上作息颠倒。
商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将近年底了,训练多比赛也多,又加上前段时间请假耽误的工作也多,回来后常常要加班。
一来二去,两个人都没正经见过几次,除了领离婚证那天匆匆忙忙吃了一顿饭。
出于对两个人的事业的种种考量,他们离婚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彼此之间也保持着相对密切的联系。
这天姜离刚开完新闻发布会,正式对外宣布由姜离接任姜玉山在华盛的董事长位置,并同时继续连任华盛的执行总裁,一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桌上的一大束开得明媚浓艳的向日葵。
金黄的花瓣在冬色萧条显得生气盎然,姜离屈指勾了勾花瓣,指尖就被蹭上带着冷感的水珠。
藏在向日葵和洋甘菊之间有一张小卡片,左上角画了一只龇牙笑着的墨绿色的恐龙脑袋,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话:姜离,恭喜你,以后我就该叫你大董事长了,啧,有点拗口,算了,开完发布会记得来车队看我比赛,穿厚点。
周助理解释道:“姜董,小陆少中午的时候来过,花也是。”
“好的,麻烦你去将这份数据核对一下。”姜离将花放到一旁,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周助理,“这几天大家工作都很忙,晚上准备一下我请大家聚餐,地点在迪圣特,你带大家直接过去就可以,你们玩得尽兴,我就不过去了。”
“好的。”
“对了,周助理,策划组的年会方案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助理转身的动作一顿,连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份策划案递给姜离,“这是年会的策划方案,廖总监已经审批过的。”
“好的,辛苦你了。”
一切处理妥当,姜离长出了一口气,她拿上车钥匙和外套准备下楼,手机跳出来一条消息:姐姐,恭喜你,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妈亲手准备了大餐要替你庆祝,有你最爱的爆炒鱼肚!
和池郁一起发来消息的,还有池阿姨的一段语音:小阿离,我都听小池说了,你刚接任了华盛的董事长位置,你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特别高兴,你今晚过来阿姨家里吃饭吧,我做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爆炒鱼肚,就等你了。
姜离有点为难。
她已经提前接受了商陆的邀请,如果爽约再去赴别人的邀约,怎么看都不恰当。
但池阿姨的盛情她又不好意思推却。
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一会儿,姜离一句“不好意思,我今天约了商陆”还没有打完,池郁回道:对了姐姐,你带陆哥也一起来吧,陆哥有什么忌口的吗?
这下直接堵住了姜离拒绝的退路,再执意拒绝,就显得不礼貌了。
她想了想,商陆养尊处优惯了,肠胃一直不好,日常饮食也很挑剔。
姜离打了一堆字后又觉得太麻烦对方,就删减了一下发了过去。
姜离到车队的时候,商陆的比赛刚结束,他一只手抱着头盔,站在领奖台上遥遥对着姜离挥了挥手,然后两步跳下领奖台,大步向着姜离走来。
因为刚比完赛的缘故,他的头发都湿透了,以往略带蓬松的碎发此刻被汗水打湿,湿漉漉地粘在额角上。
冷风吹过,掀起他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
随着他走近,姜离才注意到他的左边脸颊上有一片擦伤的痕迹,看上去不是很严重,破了一层皮,在往外渗着血。
商陆却好像一点也没察觉到一样,姜离刚伸出手来要查看他脸上的伤痕,就被他扯着手腕,一把抱进怀里。
商陆下巴在她绵软浓密的秀发上蹭了蹭,清冽的橙子香因为他身体升温的缘故挥发得略显浓烈,他的胸膛宽厚而炙热,将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传给姜离。
商陆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笑得眉眼弯弯,“姜离,我好想你。”
声音沉越而又磁性,姜离心头一跳,耳尖都隐隐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怀里准备好要送给他的花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挤压得有些变形,她伸手小幅度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但隔着赛车服,对他的肌肉造不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反倒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
商陆闷笑一声,抬手握住她的手,“你让我抱一下,我都很久没见到你了,真的很想你。”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甚至想直接将她按在墙上亲。
亲完再看她,看完她再亲。
原本正对准他的镜头,因为商陆的动作,齐刷刷地指向姜离。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也因此被投放到大屏上。
观众席里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惊呼,商陆眉脚一跳,拥着姜离挡着镜头带着她往外走,“这里人多,我带你去里面。”
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也还没有接受他,他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她为难下不来台。
他是在追她,但是不要靠旁观人员的怂恿和起哄。
他要等她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
商陆将她带到自己的休息室,有点乱,但是不脏,床和桌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靠窗的桌上还插了一束被做成干花的向日葵和绿毛球。
姜离看得眼熟,商陆抬手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除了你还有谁喜欢绿色?那是你上次看我比赛送的,总放着会蔫,我就从胖子那里学了招,坐成了干花。”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浪漫的底子的。”
“那必须,陆女士和商先生言传身教,学不会的才是小笨蛋。”商陆对她的夸奖不置可否,甚至略带得意地扬了扬眉。
商谨言和陆琳两个人都是不择不扣的浪漫疯子、浪漫主义者,商陆从小受他们熏陶,言行举止自然也有受到一定的影响。
姜离屈指拨了拨,将怀里被他压得有些扁了的花束放到桌上的空位,转身倚着桌沿打量着室内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