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是经过占梦大人吗?”观言问。
“当然不是,媒介不能控制在他人手中,梦中万物都是虚无,也就是说,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一不小心就会被迷惑。”应皇天摇头道。
“若梦中万物都是虚无的,那能带什么东西进去呢?”观言不由问。
应皇天说:“实物当然是带不进去的,所以就要另外想办法。”
“什么样的办法?”
“其一是水,我打算经由水入梦,这样一来,水就成了我和梦连接的媒介。”应皇天道。
观言闻言皱眉道:“那岂不是很伤身?”
“伤身总比迷失在梦境中要好。”应皇天却说。
这倒也是,“可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媒介了?”观言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
应皇天伸出手指了指小楼说:“还有小楼,整座楼是带不进去的,但我在这里生活多年,若我入梦依然能保持自我意识,那么就能凭借印象将小楼也带进去。”
观言想了想,说道:“这跟占梦编织梦境是不是差不多啊?”
应皇天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大概殊途同归吧。”
观言又叹一口气,说:“说来说去,都觉得很不实在,心里头怪不安的。”
应皇天笑着瞅他:“你作为神仕,许多被记载下来的神也非个个都是实在的,怎么反而那么不习惯?”
“这……”观言觉得也是,想了想说:“也许是关于你我才会那么不安,说起来,上回你被周国大宗伯抓起来我也有过不安……”他边说边回想,不过要说那次他自己也分身乏术,始终东奔西走的,直到最后应皇天无恙下了祭坛,他才放下心来。
“哦,那次结果不是很好嘛,这次也会一样的,你要经常这么想一想。”应皇天这个安慰很是敷衍了事。
其实说起来观言通常对应皇天都是很有信心的,那次应皇天被卫灵霊抓起来,他不安是不安,可信心始终都在,他相信应皇天一定能化险为夷,可是这一次,观言却觉得自己的信心不大够用,他之所以要拉扯着应皇天说这些,还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信心,不过聊来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这都怪梦境太不实在了,让他心里就是觉得慌慌的。
“观小言。”
应皇天似是看出了观言的紧张,忽然低声喊了他的名字。
“嗯?”观言下意识应了一声,看向应皇天。
“我说,既然这么担心我,那就让你留在楼里吧。”应皇天托着腮看观言,说。
“好啊!”观言根本不用犹豫,随后他反而瞪着应皇天说:“难道在这之前你根本没打算让我留下来?”
“届时小楼要离开这里,你还要当值,不是吗?”应皇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
观言这才傻了眼说:“小楼要离开这里?是为了避免外界的干扰吗?”
“是这样没错。”应皇天直接把难题抛给观言:“所以你这是已经准备好要擅离职守了吗?”
“呃……”观言挠挠头,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就跟陛下说要外出寻找二公子醒来的办法?”
“你是神仕,二公子的事如今是巫宗府在处理。”应皇天提醒他道。
“那就还是寻神吧?找一个没去过的地点。”观言道。
“那么印信路凭你要如何处理?”应皇天说的印信,其实就是凭证的一种,作为楚国的官员,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外出当然也有外出的一套规矩,观言是神仕,外出有很大的自由度,可是这不代表观言离了宫就自由了,实际上一整套规矩都是为了监管外出官员的行踪而制定的,尽管这种监管无法即时,可是层层监管下楚王也是随时能调来查问的,因此观言若借口外出,人却并不在他所说的那个地方,这是很容易查实的。其实说到底还是应皇天需要入睡的缘故,否则这些规矩哪儿会被他放在眼里,但他既然要入睡,观言的事就没办法插手了,所以偏偏就是这一回,观言反而必须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头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