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暗处的士兵,在穆千玄的带领下出现,将那人团团围住。
穆千玄亲自上前,从那人身上搜出来了一个羊皮水囊。打开了羊皮水囊,闻到里面那让人作呕的味道,穆千玄更是彻底沉下了脸。
“把他带走,立刻审讯!”
身体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根本无法动弹的老黑,眼中顿时流露出震惊恐惧的神色。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暴露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仿佛是从后面缓缓走出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李则鸣。
“审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若是死士,严刑拷打怕是无用,万一自尽就可惜了。而我,有一个秘法,能让他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
“也好,那就辛苦李大夫了。”
多亏了李则鸣,穆千玄才能顺利地抓到奸细,自然是愿意听他的。
而很快,到了明亮之处,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对方的身份,也很快查清楚了。
“回禀世子,此人名叫老黑,是伙房的人。方才在伙房那里的一个推车下面,发现了一桶秽物,显然便是用来传播瘟疫的脏东西了。此人入军营已经五年了,他父母家人死在了十年前的一场战争中,至今都是单身一人生活。因平日里表现得敦厚老实又勤快,在伙房之中名声不错,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过他。”
手下的士兵们,脸上的表情同样的难看。五年相交,已经当做自己人看待,却是不知何人派来的细作,这自然让他们无地自容。
“这臭小子太会装模作样了,五年,五年的时间都没有露出过马脚,不愧是细作!”
一想到军营里面有埋伏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的奸细,说不定就是自己身边信任的人,今日这么一会去,怕是又要疑神疑鬼的引发一场风波了。
“行了,都下去吧。”
穆千玄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屋子,如今抓住了老黑,接下来,只要能从对方口中掏出别的探子的下落,再动手抓人也不迟。
房间里面,李则鸣像是拖死狗一般将那老黑扔到了地上,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吐真药,塞进了对方口中。没过多久,药便开始起作用了,老黑眼神呆滞,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
“是谁派你到穆家军营之中传播瘟疫的?”
“是,是匈奴人——”
老黑听到李则鸣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在他的追问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傅七宝皱了皱眉,心中却是有些震惊,她其实设想了很多,甚至还猜测会不会是京城那边秦睿的手笔。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匈奴那边的阴谋!
他们也遭遇到了雪灾的影响,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却因为族人们吃了死了的牲畜,喝了不干净的血水染上了霍乱。而他们也决定利用这瘟疫,来对付穆家军,谋夺漠北城!
“原来如此!好一个匈奴单于,好狠毒的算计!”穆千玄握紧了拳头,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老黑身上,也急切地追问了起来。
“除了你之外,还有那些奸细?”
“军营之中,只有我一个,接应的都在城内。”
老黑的话,也让穆千玄松了口气,继续问下来才知道,原来这老黑并非是真的老黑。他竟是老黑一母同胞,早年在战乱中失散的兄弟。
他并没有死,而是被匈奴人抓走做了奴隶,长大之后因为体型高大,有一股子蛮力,得到了主子的赏识,成为了亲卫。他早就投靠了匈奴人,心里也没有什么家国大义。更别提做成此事还能加官进爵,得到丰厚的赏赐。
主动要求入城,就是因为他意外看到了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老黑,认回了这个哥哥。老黑得知自己亲弟弟还在世,可谓是喜形于色,对这个弟弟格外照顾。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从老黑口中打听军营的消息,再模仿他的言行举止,谋划着要混进去。
谁知道一次在和匈奴人私下商议事情的时候被老黑发现了,为了避免秘密被泄露出去,他亲手杀死了老黑。随后,便取代了他的身份,进入了军营。
穆家的军营守卫何其森严,便是挑选士兵,那也要从军户之中经过重重选拔。每个士兵都是知根知底,至少三代以内家族身份是能查到的。
而大家都是漠北城的子民,从小便经历战争,对于那些异族人可谓是深恶痛绝。所以,要想培养汉人为细作进入军营里面,是相当困难的。
穆家军军纪森严,连个细作想要潜伏进来都是赶巧碰了运气,若非对方施展的手段是传播瘟疫,恐怕再潜伏五年都不可能打听到其中的机密。
得知老黑并非细作,而是多年前失散的兄弟李代桃僵,还为此丢掉了性命,穆千玄深深地吸了口气。幸好,事情并没有到之前想象那般不可挽回的境地。
他朝着李则鸣双手抱拳,鞠了一躬,感激不已。
“李大夫,傅姑娘,今日之事,实在是多亏了你们。这份恩情,穆家绝不敢忘。”
穆千玄居然这般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头颅,还对着他如此恭敬,李则鸣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任由他一直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态。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穆千玄是否还会继续感激他?
“穆大哥不必客气,这也是我们该做的。如今抓住了传播瘟疫之人,接下来,只要不再用那井水,就能杜绝感染。我们会尽量想办法研究出解药,其他的事情,便不再参与了。”
傅七宝见阿则冷漠的模样,久久不答复,空气里有种异样的尴尬蔓延,只能自己上前开口,并且扯了扯阿则的衣袖。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我这忙也不是白帮的,等到时候索要报酬的时候,穆家也能继续这般爽快便行了。”李则鸣淡淡地开口,却是丑话说在前头。
虽是如此,等穆千玄离开之后,李则鸣还是继续去研究治疗霍乱的药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