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穆千玄还是在这个小县城里面安置了下来。傅七宝似乎都有事情要忙,每天只会在午膳的时候过来看望他,出现得并不频繁,似乎,是在刻意避嫌。
穆千玄心中自然是有些失望,可到底还是无法张口去挽留或者争取什么。
他每日专心养伤,恢复体力,并不刻意去打听什么消息。虽是如此,可宅子里面的那些下人总会聊天,偶然间被穆千玄听到,也基本上对县城的情况有了点了解。
已经用了晚膳,便是宅子上的仆从们都放松了许多,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
“听说主子爷又打了胜仗,亲手斩下了蛮族首领的头颅挂在了城墙之上,那些蛮族人是吓得屁滚尿流!看来用不了多久,主子爷就能收回晋州城了!”
“是啊,主子爷不在,姑娘这几天也是担惊受怕的。对了,厢房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看姑娘对他挺照顾的,主子若是看到了,怕是又要大发雷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下人一个哆嗦,连上了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怕什么,有姑娘在,主子爷已经许久不曾大开杀戒了。要说我,倒是多亏了姑娘,自从姑娘出现,主子行事都温和了许多,将咱们这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姑娘心善又大方,满城的百姓,谁不记得主子和姑娘的恩惠?”
另外一个人胆子倒是大些,不甚在意地开口道。
“而且,姑娘对那位公子也是恪守礼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举。再说了,姑娘和主子爷之间的感情好着呢,主子爷对姑娘那更是百依百顺!只要姑娘开口,主子爷就绝不会动手伤人。”
“也是,希望主子爷回来之前那位公子就离开了,这样的话,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些琐碎的事情,比如去县衙领取免费的玉米粮种,还有专门的人去教如何种植,以及养鸭子卖给官府,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奔头。
这样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一幕,是穆千玄便是在京城都不曾见过的。回到了屋子,他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浅浅的红光,显得颇有些诡异。
红光转瞬即逝,他的表情也瞬间发生了变化,显得冷漠了起来。施展了轻功,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很快,从各种各样的路人那里,以及幽冥军口中,穆千玄得到了越来越多自己想知道的东西。然而,每清楚一分,他脸上的神色,便越发的难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圣女没有一起跟在那人的身边?”
“圣女要负责蜀州那边的农事还有百姓的生计,并没有时间跟着来晋州。”
偏僻的角落处,一个幽冥军神色呆滞地开口,在他的面前,一个高大的男人问他什么,他都毫无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清楚。
自从圣女被逼着下了地,从那之后,就变成了技术员,在广大贫苦百姓的田地里面扎根了。累是累了点,不过许久不曾恢复灵力的她,居然因为这样做有功德回馈,提高了修炼的速度,就更加投入其中,乐此不疲了。
而且,临走之前,李则鸣还把整个蜀州的经济都交给了她。
为此,云想容还被傅七宝用激将法立下了军令状。要是没有推行好她安排下来的政策,云想容就得承认自己力不如人,卷铺盖走人,离开李则鸣的身边。
所以,云想容此时此刻,大概才从某个农田里面回去,正在继续看账本之类的。
“罢了,你先走吧,今日你不曾见过任何人,也不曾说过任何事情。”
挥了挥手,那高大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幽冥军眨了眨眼睛,脸上呆滞的表情褪去,照常在四周巡逻了起来。
而那高大的身影,也重新回到了厢房里面,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狠戾。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从旁人口中打听到的一切,足够证明这真实性。
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竟然能够左右天命之子的想法!想起愚蠢的云想容,也被对方骗得团团转,眼中便是一道凶光闪过。
决不能将那人女人继续留下,影响他的大事。相反,她曾经做出了多少‘好事’,妨碍了的计划,更是要加倍的还回去!
几乎是瞬间,身形高大的男人便已经决定,要利用傅七宝,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男人转过身来,脚步却是瞬间僵硬下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他的举动。黑暗中,男人的双眸之中,红光若隐若现。
“你何必这般固执?那个女人,不也是你心中想要的吗?带她离开,我便能保证,让她眼里心里只有你。往后,你大可以娶了她,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蛊惑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空气里面只出现了男人急促的呼吸声。抬了抬脚,却只是勉强移动了一小步。
“哼,不识抬举!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男人眼中红光大盛,很快,便挣脱了那诡异的束缚,起身朝着外面的一个方向走去。
要不是因为只有这个人身上带着功德之力的气息,才让他耗费了不少力量才寄生在对方体内,他又怎么会无法完全操控对方?
不过没关系,论起神魂的力量,终究是他更为强大。而现在,他便要看看,那个逼着他用了秘术寄身,害得他险些功败垂成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西厢房那边的屋子,是女眷住的地方。这宅子是他们打下了县城之后从蛮族人手上抢来的,原来的主人是个当地的富商,因为反抗,被蛮族人杀死,变成了个无主之物。
目前傅七宝也是住在这里,她刚刚把做好的麻沸散装好,决定明天送到军医那边去。正打算梳洗,门外,便听到了小丫鬟的禀告声。
“姑娘,那位穆公子求见,说是有急事要找您。”
听到这话,傅七宝赶紧穿上外衫,走了出去。到底是什么急事,这么晚了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