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七宝刻意控制了药量,京城那边,世子秦灏君和皇帝,几乎都彻底染上了毒瘾,根本离不开那药了。而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他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不堪。
罂粟的毒,本就没有解药,只要能忍住痛苦,不再继续服用,熬过戒断期,就可以恢复。秦家的那个叫展贺的大夫倒也厉害,看出了端倪。可惜的是,无论是秦灏君还是皇帝,都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那药,几乎每个月都没有断。如此情形,竟是坚持了两年。
而昭月公主,却是在大婚的三个月前忽然纵马跌落,当场暴毙了。随着昭月的死,原本和穆家的婚事,自然只能作罢。因为害得穆千玄失去了世子之位,四皇子想要拉拢穆家,反而将穆家越推越远。
公主死后,穆千玄便去了西北战场,几乎不曾回过京城。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安然无恙,也在战场之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最近京城那边的形势很不好,陛下身体越来越差,大皇子和四皇子众人之间为了太子之位争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不过,秦家和四皇子始终占据着上风。我再待下去怕是会受到牵连,幸好金大人安排我回到了景阳镇任职,往后,好歹能在这里庇护自家。”
说起京城的事情,傅流溪微微摇了摇头。朝廷动荡不安,这两年来,各地到处都是天灾人祸,以及土匪猖獗之事。然而皇帝早就不理政务,皇子们忙于争斗,那些灾情便是拨款,最终也落在了贪官污吏的手上。
百姓们怨声载道,然而却投诉无门。要不是两年前在大皇子的支持下,民间推广了玉米粮种,灾情只怕会更严重。
傅流溪对于如今的朝廷十分的失望,他这样微不足道的寒门子弟,根本不能左右大局。甚至,想要相安无事的活下来,都只能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没错,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家,还是不要掺合那些朝廷大事。老六啊,你既然当了县令,往后就要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若是你学那些贪官祸害百姓,我这个当爹的,第一个饶不了你!”
傅老爷子沉声开口,叮嘱了一番。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啊,我也相信六哥,一定会是个好官的。六哥你回来了也好,下个月我要出门一趟,爹娘有了你,肯定不会再念叨我了!”
傅七宝看着这个便宜六哥清澈的眼神,却是很相信他的决心。
“宝儿,你怎么又要出去?最近世道乱的很,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到处跑呢?”
老陈氏却是不满地拉下了脸,每次宝儿出门,都是起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如何能不让让她心惊胆战?虽然知道宝儿是要去做善事,可是做了这么久的功德,也该够了吧?
“娘,你不用担心我,我可是有神仙保佑的,不会有事的。”
傅七宝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老陈氏哄得答应了她。其实这情况都是傅家经常会上演的,家里人都习惯了。
自从回到了景阳镇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傅七宝都会外出。老陈氏知道宝儿有心结,她相信阿则还活着,所以要出去天南地北的找他。
对于阿则,傅家人是内疚的,所以这两年来,宝儿不去相亲,不谈婚事。老两口虽然为女儿的终生大事操心不已,可却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只要宝儿一日忘不了阿则,她不会有和旁人成婚的可能。而且,这傻孩子还说了,会等阿则四年。如今这时间,也才过了一半而已。
出去找人,抱着渺茫的希望,只是傅七宝其中一个目的而已。除此之外,她最积极完成的,自然是赚取功德值。一旦预感到哪里会有灾祸,她便会提前准备好大量的粮食,然后收进系统空间,再去受灾的地方救济落难的百姓。
她有阿则留下来的大笔银票,还有从白马寺地道里面找到的那一堆金子,更别说这些年来她弄出来的一些挣钱的营生。
家里还专门给了她两百亩的田地,她用来专门种植了玉米,成熟之后就收到系统空间里面保鲜,也会当做赈灾的粮食一起发出去。
说实话,最近两年各地天灾频繁,朝廷救灾也不及时,却没有形成大规模迁徙和发生暴动的流民,傅七宝在其中,几乎起了关键的作用。
虽然并不想维护那昏庸皇帝的江山,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们送死,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可是,她还是有了自私的举动,明明可以拿出更多的高产粮种,却一直都没有兑换出来。
只要秦家的势力还在,她便不能冒险,让傅家再次走上风口浪尖。如今,她只能沉默的煎熬着,等待着,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自从玉米被推广,她又四处奔波救人,如今已经有了足足三千八百万的功德值了。还有两年的时间,任务的完成似乎也越来越有希望,可是傅七宝却丝毫不敢放松。
因为,阿则他还没有消息,明明他说过,一定会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她留在景阳镇上,哪里都没去,更没想过要搬家。
可是,等了那么久,便是她四处去救灾,也不曾看到过人群中有熟悉的身影。而傅家紧挨着的,专门为他修建的屋子,也没有等会它的主人。
让她日复一日坚持下去的,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以及她深信不疑的坚定,他绝对不会死的!
傅七宝握紧了胸口的木牌,眼底再次绽放出光芒。
此时此刻,遥远的京城。
秦国公府上,一处暗牢之中,被铁链困住了四肢,锁在了一张华丽大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丫鬟上前来,细心地伺候她的梳洗,虽然依然是一副锦衣玉食的模样,可女子却完全成为了笼中之鸟,眼神中一片麻木。
“夫人,国公爷今日要过来看您,奴婢为您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