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太一宗宗门大殿。
距离联合宗门大比不足旬日,姜雨尘召集众人前来议事。
他稳坐当中,师弟师妹们分座两侧,小七则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后。
“一月已过,你们几个近况如何?”
姜雨尘声音不大,却尽显威严。
这一个月间,他丝毫不曾过问宗门事务。
没有必要。
既然选择了放权给杜纯,他就相信对方的能力。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更容易取得成效。
不专业的人胡乱地指手画脚,大好局面毁于一旦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大师兄,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杜纯神光内敛,修为明显又有所精进。
“嗯。”
姜雨尘轻轻嗯了一声,朝着二师弟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说什么,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其余六人也都相互对望了一眼后,耐心地等待着。
“月前,小七的一番话,让为兄感悟颇深。”
姜雨尘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眼神十分平和地扫视过师弟师妹们。
杜纯等人眉头一皱,不明白大师兄的言中之意。
他们对于小七自然是很熟悉的。
可是这个小丫头的一番话,竟然能够让自家大师兄有所感悟,这就让人很惊讶了。
要知道,从来都是大师兄说的话、做的事,让别人能够有所感悟。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番对话?
小七这丫头又对大师兄说了些什么?
大师兄到底从小七的话中领悟到了什么?
这些疑问回荡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他们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大师兄身后的小七。
这些家伙的眼神和表情也各不相同。
有人惊讶,有人不敢置信,也有人玩味地深思。
“啊?”
小七闻言惊“啊”了一声。
她小脸一红,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大师兄,师侄到底说了些什么?”
乔飞心里痒痒得很,率先打破了殿内的平静。
其余几人听到乔飞发问,目光也移到了大师兄的身上。
他们都在侧耳倾听,对于其中内容好奇得紧。
“呵呵。”
姜雨尘轻笑一声,柔和的目光掠过了小七娇嫩的面庞。
“我当时问起,王者之道和霸者之道孰优孰劣。小七这丫头,对我说千年的王八寿命很漫长。”
他说着说着,放声大笑起来。
唔,实在是这个回答太有意思了些。
“噗!”
“哈哈!”
“艾玛!”
“我滴天啊!”
下面的六人也都被大师兄的形容给逗笑了。
他们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师侄还有着幽默的天赋。
王者加上霸者等于王八?
其余五人倒还好些,只是笑的有些开怀。
乔飞边笑边用打趣的眼神瞄向小七。
这胖子插科打诨可是一把好手。
“大师兄,小七的这句话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杜纯皱了皱眉,不得其解地问道。
众人的目光也再次回到了大师兄的身上。
“呵呵。”
姜雨尘再次轻笑一声,眼神挪到了萧檀的身上。
萧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娇俏的面庞流露出丝丝笑意。
“老四,你怎么看?”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自己给出的信息,已经十分明确了。
按说,这几个家伙都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眼前的情况,不是他们在装傻,就是不想宣之于口。
既如此,他就顺势把这个难题推给四师妹好了。
萧檀闻言神情一愕,脸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其余五人的目光也都飘忽不定,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师兄,可否容小妹细细思量一下?”
萧檀委婉地说着,一双美眸紧盯着大师兄的表情。
“嗯。”
姜雨尘轻嗯一声,依旧是云淡风轻之状。
其他人也都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哎!”
萧檀心中微微一叹,神色稍显黯淡。
着实是自家大师兄的这个话题不太好接之故。
先是王者之道与霸者之道,后是王八千年寿命之题。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那么好回答的。
尤其是此时,谁也不清楚姜雨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错误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极有可能使大师兄不快。
这就像是,明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蠢事,还不得不为之。
萧檀收回自己杂乱的心思,整理一下心情,强自振奋了一下精神。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不表态了。
谁让她之前不曾开口,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呢!
萧檀不禁自怨自艾地想着。
“大师兄,小妹认为,王道与霸道各有优劣,不一而足。王八寿千年一事,还请您恕小妹愚钝,确不知该做何解。”
她轻启朱唇,条理清晰地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哦?老四,你当真不知吗?”
姜雨尘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檀一眼,别有用心地追问了对方一句。
他可不相信四师妹的鬼话,这明显是在敷衍自己。
“大师兄,小妹愚钝。王八寿千年乃是自然之道,也是妖兽一族的天赋异禀,引申而出的涵义,无非也就是岁月漫漫罢了。”
萧檀轻咬银牙,再次抛出了一些观点。
她内心极为忐忑不安。
从王八寿千年这句话中,自然能联想到元婴期修士的千年寿命。
可当着自家大师兄的面儿,如实说出就是在打脸啊!
昔日,大师兄的一句“元婴不可轻辱”,她可是言犹在耳的。
这种话,也许小七说说倒也无妨。
毕竟,对方修行日短,不懂的东西也确实很多。
可无论如何,这种话是不能从她自己口中讲出来的。
这也是,为何一众师兄弟们都缄默不语的因由所在。
总不能在自家的宗门大殿之中,明言大师兄与王八比肩一事吧?
若是传扬出去,又让外界的宗门如何看待太一宗呢?
萧檀心中戚戚然。
“罢了,你们几个家伙,实在是过于无趣。”
姜雨尘摇了摇头,也不再抱有什么期望。
他本想听一些与众不同的观点,谁知道这些家伙个个噤若寒蝉。
宗门门风若此,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归根结底,都是月亮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