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李淼将两人一一扶起。
“想不起来,就给我慢慢的想。想起来了,就来向我禀报,只是速度要快,我虽然性子好,但也没好到自己身家性命都不要的地步。
眼下,你们两个把镇外难民的事再说一说,合着我这几两金子能做多少事,也向我讲一讲,我好回头回复师哥!”
李淼将师兄赤松也搬了出来,刘、杨二人更加不敢大意,连忙向他禀报了起来!
5000难民已被房山分坛收容了1000多,但大头3000多人仍然到了甘泉镇,暂时被安置在了雁尾荡附近。
“回禀大人,雁尾荡那里地势底洼,好在有数百顷沼泽,芦苇地一望无际。这些难民结芦做个草房还是可以的,烧火的材料也尽够。荡里有鱼,水边上还有冬藕,真要是对付个十天半月,还是够的。”
“这是你的主意?”
李淼问杨仓管。
杨仓管看了看刘教司,两人一同道:
“回大人,是我们俩人的主意。”
李淼点了点头:
“办的不错,挺合适,那十天半月之后呢?”
杨仓管上前一步:
“有了大人这金子,虽然眼下粮价太高,可也尽够对付。鄙职大略算了算,怕还能有2000多两银子的富余,大人要是将钱都用在这些人身上。来年开春还有钱帮他们造农具。”
杨仓管说这话时,刘教司脸色有变化,李淼忙问:
“刘教司可有什么高招儿?”
刘教司回道:
“下官倒没什么高招儿,只是想着明年还要修水利,觉得眼下这钱用的太容易,实在可惜。”
“你接着说。”
“以下官看,这粮我们是要给的,只是这钱先不用付。”
“哇,哪你的粮从哪里来?”
刘教司看了杨仓管一眼:
“老杨不必忙,以我看,这粮还是由镇里出三成,来年渡了荒,在粮价贱了之后再补齐;剩下的七成由镇里的大户来出,钱我们暂时不付,但价可以先议定。”
“眼下是粮荒,没钱,怎么可能有粮?”
“原来是不行,可眼下有了大人弄回来的金子就行了。”
李淼想了想,反应过来:
“原来老刘你是想压粮价。”
刘教司双手抱拳道:
“大人英明!眼下的粮价十倍于以往,用钱买粮实在不值。以下官看,可以谎道这金子是由朝庭拨下的修水利的款子,只是不能动用。但为了难民,可以此做保。我们可以趁机将粮价压5倍,改为一石一两白银。”
“压5倍?我怕你到时一两粮食也弄不来。”
“既然是甘泉镇的百姓,就该有甘泉镇的担当,眼下镇守用来他们时,自然该分忧。何况,即使压成一两一石,也是将**日里两倍的粮价。
做人需知好歹,要还是为了利字不行人道。到时候,我们也不用去借,只让难民们上门去讨就是。”
李淼笑道:
“这个法子不错。只是没想到看着面善的刘教司,发起狠来,也挺厉害的吗?”
“大人见笑!万事以民为本,人心都是肉长的。真如大人所为,这些大户不只赚了钱,还赚了名声,这是修善积德的事儿。来年修水利时,我们也可以免了这些大户家的劳役,也算是大人恩典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之后刘、杨二人与镇内大户借粮的事,还是颇为难办。最后议定的价格是年后以每石一两四钱成交,比刘教司所想贵了4成。
但杨仓管却非常欣慰,言道能只用3500两银子就将这么天大的事给打发了,你老刘已是菩萨一样的功德。来年修水利的时候,自己还能从库里拨出5000两银子供他花用,还不知足。何况还有3000多人的劳力全供使用,你小子就一旁偷笑去吧。
终究是有钱好办事,只两天功夫,粮食的事儿就解决了。刘、杨二人请李淼前往雁尾荡看顾这干难民。
临去之前,二人在李淼之前提供的勘舆图上,已绘出了几个有可能是灵泉的地点。李淼看杨仓管解释时,言辞闪烁,心里有了盘算……。
那雁尾荡虽然可以容人,眼下到底渐入寒冬,要是发了大寒大雪,仓促而成的草屋难能抵御,怕还得再死上一批人。所以,妥当给这帮难民安家的事,最后还得落在李淼的头上。
到了雁尾荡外,教三人意外地是一处处蒙古包式的草屋遍布荡内荡外。家家户户都是炊烟缭缭,空气里都是饭香,想来第一批赈灾粮已经到了难民们的手里。听闻检校大人来巡视,难民一个个激动不已,都来投拜。
李淼不惯这个,闪身一溜烟,携着少航就跑了,留下刘、杨两个应付。二人一面走,一面打量周遭难民,一面说些闲话。
前番夜里与西风大闹房山分坛的事儿,李淼已告知了少航。他本以为听到周萃雅被“掳走”入仙门,这小子一定难过的很。
哪知,少航却一脸欣慰:
“当今这乱世,人命如草芥,周姑娘有幸拜入仙门,总好过在这浮尘浪世游历。”
李淼骂道:
“保不齐,是你这小子以后入仙门有望,还指着和周萃雅那婆娘来个仙门相会吧。”
少航脸红了道:
“大哥这话从何说起,您说无尘师父会引我拜入仙家,我总是不信的。”
“信不信你小子心里有数,别为了想私会周萃雅的丑,就和我胡赖。”
“大哥别开我玩笑,我二人兄弟联心,真要是我能入仙门,大哥却没这机会,我是断不会去的!”
“胡说八道什么,真要是能成仙,你小子赶紧麻溜给我滚过去。以后成了仙,不会再来帮我吗?我听说仙家有炼仙丹,你给我整它个二三十炉,就是咱资质差,吃!我也把自己给吃成个仙家!”
听了这话,少航埋头不语,一门心思计算这真要是炼个二三十炉仙丹,得花多少功夫。
看着少航眼神迷茫,李淼知道这小子又发臆症了,赶紧指着眼前难民们的草“蒙古包”道:
“走,去看看这些草屋子,我总觉得这些草屋制的这么齐整,不像个逃难饥民的手笔。”
李淼穿的是官家服色,难民们也是有眼力的,看到李、石二人前来,自然分退两旁,更有甚者,倒身就拜。
虽说只是一班衣裳褛褴,面黄饥瘦的难民,但眼见着一堆人如草般,哗拉拉倒了一地。如此气派,也让李淼多少感受一点高人一等,权势在握的虚荣。不说飘飘然,至少举手抬足皆是自信。
李淼前世不过是寻常,甚至是不入流的底层百姓,眼前的一切,除了让他觉着恍若隔世,也有一点点终于人上人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