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萃雅已知李淼性格,欲冷眼将他打量一番,可惜棺木中伸手不见五指。
“你先把棺板打开一线,还有,这里这么闷,你不嫌难受吗?”
有求于人,李淼闻声立码照办。
待光线射入棺木中,却见周萃雅一身水湿,俏脸上尽是水珠,她本生的秀丽,水中的佳人更有一番情趣。
李淼皱了皱眉,不再多想:
“好了,眼下你的答案总该有了吧?”
感觉到李淼态度变化,周萃雅微感惊讶:
“你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口口声声,要求我的火行拳吗?怎么转眼就又换了冷脸,莫非是我在求你不成?”
“我冷不冷,和你无关,我和你又不沾亲带故的。”
这棺材,原本李淼是准备给自己和秦仙儿逃生用的。
眼下仙儿已死,而周萃雅却顶替了她,好端端的躺在本应该秦仙儿的位置上。
李淼心里只觉得自己若对周萃雅语气太好,就有对不住秦仙儿的嫌疑。
“那好,你把你回气如此快法的原因说出来,我或许会考虑怎么传你火行拳拳谱。”
“哈,你还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罢了,一总和你说了吧,你练了这么长时间的七伤拳,却不知道早被蒋氏叔侄算计得死死的。”
李淼遂将蒋氏授拳,却不传总纲的事说了,至于自己怎么得到的总纲的事儿,自然隐瞒了。
出乎意料,周萃雅对事情的真相并没有多少惊讶,但脸上还是露出苦色道:
“没什么,蒋家不欠我什么,七伤拳是他们家传武艺,能教我一路威力绝大,却容易走火入魔的火行拳,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你想得倒通透!行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的答案呢?”
周萃雅再不犹豫:
“简单的很,你把总纲传我,我就将火行拳拳谱传你。”
“怎么可能?你这婆娘贪得无厌,我可是刚刚救了你一命!”
“我说过了,我没想你救我,是你多此一举。何况内外两把火都是你放的,我若再感激你,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当人人都像你预想的那样蠢吗?”
周萃雅油盐不尽、水泼不烂,恨得李淼一点没有办法,一时气极反笑,骂道:
“说的不错,人要是蠢起来,真是至奸无敌。我也是瞎了眼,看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才救了你。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好,我认了。总纲,我传你。不过只能传你一半。”
“传一半?那好,火行拳谱,我也只告诉你一半如何。”
“呸,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哼,我洗耳恭听!”
“总纲换你的一副火行拳拳谱太便宜你了,我若不忿,夹点私货在里面,我怕你也不敢练。这样吧,火行拳,再加上你再给我一篇,水行或土行拳,我就把总纲一字不差的给你。”
“你该知道我只会火行拳。”
“哈,你这么阴险的毒丫头,却没有私底下想偷学别得五行拳法,骗鬼呢?以你的聪明和城府,从祖名和房铃那里偷拳,还不是易如翻掌!”
周萃雅瞪了李淼一眼,可七伤拳总纲事关重大,自己绝不能错过。
经与李淼好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二人达成约定,李淼方面除了总纲还得要再加一部木行拳拳谱,好换周萃雅火行拳及水、土共三样五行拳的承诺。
因棺材里尽是水,李淼的纸笔和秘藉都在事前被用油纸妥妥包好了。故二人无法在棺内第一时间记述对方的秘藉,只得定下日子日后再谈。
两人都是一身的伤,当下安生在棺材里静养。
这一安静下来,李淼这才发觉刚被周萃雅揍的伤口,痛的着实厉害。尤其是头脸,转眼之间肿成猪头一样。
周萃雅虽然高冷,一时见了,也忍俊不禁,把脸背过去偷笑。
李淼此时腮帮子肿的老高,话都说不周全,见她笑自己,骂道:
“噱什么噱?再噱,五也把你打拳猪头看看。”
“你敢!”
“五油什么不砍,五是空猪,泥是普猪,水也碰笑水。”
周萃雅越本甚恼,可听到李淼满是伤口的嘴巴兜不住,却还在漏着风的乱骂,再忍不住,一阵狂笑。
到此地步,李淼有心无力,只得恨恨作罢!
待火势渐息,两人赶紧分头行事。
李淼沿河道逃跑,周萃雅则回返顶上大厅,只说自己当时与李淼扮的蒙面客大打出手后,不敌被打伤让敌人逃走,幸而在地厅的储藏间里发现了一水缸,才得以逃生。
李淼则从河道走了数里,看准方向后,再去找房山分坛三叔众人。
当众人见了他肿成猪头的惨相,讯问起来。
他只说是被兔尾赶了好久,最终被兔耳拦住,一顿饱揍后,对方因他还是个孩子,又没有功夫,就此放过。
三叔仔细询问了兔耳的长相,与之前蒋维业事前交待的人物一致,便不疑有它。
众人七嘴八舌,一面骂李淼跑得飞快,却不知道往人多的地方,真笨!一面又安慰他,小子命大,幸亏你不会武,在得以逃生,走运!
到了夜里,蒋维业一众才显身于众人面前,其中除蒋少雄外,各人都带了一身的伤,尤其祖名伤的最重,右臂自肩而下,齐根折断;房铃则半边脸血肉模糊,看来不只破相,一只眼珠也多半难以保命。
见众少主受伤,三叔自己安排人员连夜送回分坛医治,而蒋维业则强撑着让三叔前往祖祠,将废墟中所有有关于石阵的一砖一瓦尽数运回分坛去。
这个工作量实在不小,纵然分坛人手不少,也足足忙了三天,才算完成。
期间,李淼因为是厨子,自然不能回分坛。他有一肚子的事要和少航商量,却苦无机会,当然,还有周萃雅的承诺的约定也无法兑付。
这一日,正在收拾东西,终于要打道回府。
李淼临时的“厨房”门前,忽然无来由刮起一整大风。李淼心头一惊,忽而想什么,见四周帮众稀少,便大了胆子往了风头来向走去。
百米后,已是人迹罕至。
“臭小子,你倒是有耐心,这么多日子里,也不知道要来寻我?”
西风忽然出现在李淼头顶上方的树梢上。
她绝顶轻功,纵然只有拇指粗细的枝叉,点趾其上,也是不动不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