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厨房外,吃了被下过药的饭,山河帮众倒了一地。
李淼拍拍屁股,揣了几个豆包在怀里,便来到了预先安置的埋伏地点。
和少航一样,他也从怀里取出了纸笔,一面吃着包子,一面静心等候夜里事变。
虽然他有过耳不忘之能,但为避免有遗漏,同时也方便事后回忆,适时做一些笔录自然更有利!
此时已是初冬,万物归藏,蛇虫鼠蚁一类的极少,诺大的院里子悄无声息,倒是极利李淼的听力施展。
酉时二刻天已全黑。
就在李淼以为山贼怕还有些时光才能闯入时,不远处蒋少雄书阁已传来响动……。
蒋维业领着手下三名弟子、万迁面对着四位蒙面贼人,奇怪地是,周莘雅竟也在当场。
“就只有4个人,竟敢闯我房山分坛?”
一位貌似首领的贼人,大马金刀坐在书阁前的花坛上笑道:
“哈哈,我大哥说,蒋继业被他一掌打得闭气,少说得养大半年。房山铺就你一个蒋老二当家,我们这边儿出4人,足够了。”
蒋维业气急反笑:
“说的不错,对付你们几个小丑,我和几名弟子也足够了。”
“拉倒吧,你这几个新收的弟子,前后还没几个月,最多水火相济三、四层,想来对付我手下这几个兔崽子,直是做梦。不过,你既然有心,我也不反对,让他们一一较量,反正天色还早,有的是时间。”
听了这话,远处偷窥的李淼和少航心上大喜。
果然,蒋维业也不答话,就派出一人前来索战。
贼人首领见状,也点了一人应战。
蒋维业的弟子,身形瘦长,一对照子亮的出奇。
山贼派的人,却是身长九尺,高的吓人。
“我叫兔尾,没什么本事,就是力气大一点儿!”
山贼看着对方憨憨一笑。
瘦身少年抱了抱拳:
“房山萧言,请指教!”
他说的虽然谦逊,动手却极快,抱着的拳头还未放下,便已弹身而至,直打兔尾颜面。
“你这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好贱啊!”
兔尾是个粗人,却有呆主意,只头一低,竟然以头来撞萧言拳头。
当下拳、头相交,如铁杵捣木钟,嗡嗡一阵乱响。
萧言顾然着晃着一副拳头,脸色煞白。
兔尾也是打了个哆嗦,脸上一阵青。
“老爹,这人的拳头好劲道,打得我脑壳有些痒!”
“胡说八道什么,一个水火相济四层就打的你痛,你这身功夫真白练了。人家都动了手,也该你出手了。”
话虽如此说,兔大力心里却暗暗称惊。
他本以为蒋维业手下弟子,短短几个月的修为顶破天只有四层。可眼下第一个出战,该当是最弱的萧言,却已然修至自己预想的最高境界。如此算来,自己已然小看了房山分坛的实力!
此刻的兔尾得了主人命令,同样一拳捣来,他天生神力,只一动拳,便是声若雷霆,劲风呼啸。
萧言看出厉害,忙侧身一让,待脚跟旋转,一举纵至兔尾身前,双拳忽绽青光,犹如刀刃,迅捷无比,连继击打在对方身上,又是一阵撞山似的闷响。
“好痒,好痒,又有点儿痛,不和你玩了!吃我一屁股。”
免尾说笑时,将身一转,竟然一个旋风大坐,屁股朝天,一举砸了下来。
他身高九尺,一张肥臀足有板门样宽,攻击范围极广,加之又是一身横练功夫。
纵然拳脚急捷的萧言也是老鼠拉龟无从下手,反倒为避他山一样重的肉击,只得将身让过。
可到底慢了一线,一时左肩被兔尾肥臀挨上了一点儿,当时半边身子麻了。
兔尾这一座是有名堂的,当下得手,就势又在地上一滚,翻车样的复又砸了过来,萧言一退再退,落尽了下风。
“蒋老二,你这弟子不济事,还是换一个吧!”兔首领哈哈笑道。
蒋维业面色阴沉,一时换了一名弟子再上。
这一次,却是位少女,其貌不扬,连身量也极普通。
兔首领这边也走出一人,身形纤细,虽是男子,比其对面少女却没高出多少。
少女抱拳道:
“房山房铃。”
瘦汉笑道:
“我叫兔脚,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女人,能和女人打架,有趣有趣。可惜你姿色平平,未免不美。”
房铃哼了一声,也不答话,举手握拳就是一团乌光,跟着就是一击。
兔脚看这一拳离自己还有一丈,完全造不成任何伤害,正待讥笑,耳边却传来破风声,一时惊的眼睛珠子都凸了出来,足底脚趾一点,其人已经电射而退三丈开外。
可终是晚了一点,鼻尖被对方拳风扫中一点,一时鼻血长流,虽然伤害不大,面子却丢的厉害。
兔首领更是变了脸色,往对面蒋维业众人身上扫了一眼:
“百步神拳?一个小小年纪,习武最多不过半年的初学者,竟然能得到炉火纯青界的百步神拳?”
蒋维业微笑不语,一副随便让对方猜的意思。
“哼,我才不信有这样的事。最多不过水火相济五层,可看着又不像……。
阿脚,人家已经显了本事,你也别藏着掖着,尽量施展吧!“
兔脚领命,瞬时脸色一变。
随着一声呼啸,其人已弹丸一样射了出去!
房铃并不惊惧,反而垂目待敌。当下素手一招,又是一团乌光惊显,已架住对方一拳,连消带打,还回了一击。
兔脚狞笑一声,并不与她纠缠,脚跟一转,翻身又是一拳打至。
房铃再迎击,他却不等招式使老,又是翻身再袭,如此连换了七八个身法,均是快如闪电。
初时房铃还能应对,可接连十余招比拼下来,便跟不上对方身法,处处受制,落足了下风。
蒋维业看在眼里:
“你这兔崽子的身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可不似你传授。”
兔首领大笑:
“你管得那么多干什么,不过几个招面,你这女弟子便被我手下试出深浅。我看她不过是仗了修习内劲的便宜,先天擅发凌虚的招式。只是劲力不足,变幻更是有限,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
好了,都比了两场,总该让你最得意的弟子下场了吧!”
不等蒋维业号命,最后一位弟子已行至了场中,向着敌方最后一位手下叫阵。
“房山祖名。”
对面也走出一位,身形相仿,一样冷言冷语,回礼道:
“大力尊者座下兔耳,请!”
一时间斯斯文文打了起来。
那叫祖名的弟子,果然武功强出同门一筹,已迈入水火相济五层境界,当下中规中矩与兔耳比斗。你来我往,拳脚相加,虽然年少,却和明显大了自己许多的敌手拼了个旗鼓相当。
待至二十招过后,观战的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同。
原来,祖名拳脚虽佳,可更加厉害的却在其自身身体。
他的拳脚打向敌人,对方自然要躲避。而当对方的拳脚打在自己身上,只是激起一团黄色浑光,顶多将其打得摇晃,却一丝没有妨害。
到此时,众人才发觉,祖名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一身刚猛的横练功夫。比起对面的兔尾,似乎更胜一筹。
所谓一力降十会。这样拼着身体受击,也要抢战先机的强悍法门。纵然是明显功力高出其一截的对手,也不能忍受。
二十回合后,兔耳直落下风。
正在蒋维业略松一口气,到底有一位弟子为自己争回一些脸面。
忽见场上寒光一闪,祖名已然电射而退,左臂多了一条半尺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而兔耳掌中,此时多了一柄雪亮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