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城。
东宫。
亭台楼榭之间的水上廊道上,穿着金色长袍的太子袁妙铤,与身着黑色制服的心腹智囊梁孝卿,边走边低声说着事情。
袁妙铤:“听说七妹的近卫蓝瑛,今天带着那个李仲武,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孝卿,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派人去做了他们?”
梁孝卿瞥了袁妙铤一眼,轻声问:“殿下不想让七公主顺利完婚?”
袁妙铤哂然一笑,点头道:“当然了!父皇说了,只要她成婚,成婚当天就是封她为镇国公主的时候,它日,孤如果顺利登基,你觉得孤看她能顺眼?这么多年了,所有兄弟姐妹中,就她跳得最高、最欢,多少次抢了孤这个太子的风头?
何况,孤还听说,父皇不仅要封她做镇国公主,还要赐她昊天剑,昊天剑是父皇的佩剑,一旦落在她手上,你觉得她以后会不会拿着那把剑,对孤指手画脚?”
梁孝卿听完这些,沉默片刻,才微微摇头说:“殿下,那李仲武非等闲之辈,蓝瑛又是七公主的近卫首领,虽然出手次数不多,但肯定也是一个高手,这两人同行,一起来京城,我们派一般高手过去,恐怕不是对手,反而可能增添了他们寂寞旅途的乐趣。
但如果我们派高手过去,不一定能除掉他们且不说,反而会暴露我们的一些底牌。
殿下,最关键的时刻即将来临,此时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该保存所有力量,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您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袁妙铤听得皱起眉头。
神色有些烦躁,没好气地问:“难道就让他们这么顺利地进京?就这么看着那个李仲武和七妹完婚?”
梁孝卿微笑,“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等您登上那个位置后,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收拾您想收拾的每个人。
况且,他们大婚当日,正是我们按计划献祭九皇子的好时候,到时候,您早点出席在七公主的婚礼现场,九皇子出事时,您正好有不在场的证明,九皇子当天要参加七公主的婚礼,也必然会出府,他的府邸到七公主府的路线,很好预判,正方便我们的人提前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听到献祭九皇子的事,袁妙铤脸色微变,下意识左右看看四下,见附近四周没有第三人,他才神色稍松。
停下脚步,双手搭在长廊的栏杆上,望着湖水中的朵朵睡莲,默然良久,才轻叹一声,道:“伱说的对!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再节外生枝,一切就按原计划办吧!一切都还在掌握中吧?”
袁妙铤目光看向身旁的梁孝卿。
梁孝卿低头,“殿下放心!所有事情都是由臣亲自安排、监督,绝不会出岔子!”
袁妙铤微微颔首,目光又看向湖面,神色有些萧索,轻声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九弟,不要怪大哥,大哥也是不得已,如有来生,记得投胎做个普通人吧!别再投身帝王家了……”
……
当天下午。
梁孝卿来到天阙城有名的销金窟——逍遥仙宫。
这地方名字起得不像凡俗之地,却是最俗的地方,这里建得宛如仙宫,美轮美奂,亭台楼阁间,来往穿梭的,尽是姿色各异的美女。
是男人们向往的天堂。
然后从前些日子开始,这里就被太子智囊梁孝卿包了下来。
此举,引得天阙城不少达官显贵的不满。
一些人更是趁机向太子攻讦梁孝卿,想让梁孝卿失宠。
可让这些人失望的是——太子并没有把梁孝卿怎么样,据说只是当众斥责了梁孝卿几句。
而今天下午,梁孝卿的座驾又缓缓驶进这逍遥仙宫。
从车上下来的梁孝卿,在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引领下,来到地下大厅中。
大厅内,一位精赤着上半身的男子,正在演练一套剑法,只见他脚下步伐飘忽、迅疾,出剑如电光游走,过快的剑速,在舞动之间,传出唰唰的破风声。
梁孝卿没有急着过去打扰此人,就在大厅入口处停下脚步,右手随意地在身旁妇人身上摸索着。
片刻后,唰唰的剑光一收,精赤着上身的男子停下身影,信手一抛,将手中的宝剑扎在不远处的一根大柱上。
吐出一口闷气,喊道:“美女们!!中场休息了!快出来伺候老子!!”
就在这时,梁孝卿对身旁的美妇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缓缓鼓掌,笑道:“漂亮!漂亮!周贤弟的剑法是越发精彩了!漂亮!”
二十多米外,赤着上身的男子闻言,讶然回头,随即露出笑容,快步迎过来,“大人!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您不会是等不及,想今天早点快活吧?哈哈……”
梁孝卿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头,似乎承认了对方的猜测。
但这一刻,他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很快,赤着上半身的男子来到梁孝卿面前。
梁孝卿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间密室中。
之前领梁孝卿进来的美妇人亲自送来一壶茶之后,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密室中,便只剩下梁孝卿和赤着上半身的男子。
梁孝卿眯眼看着对方,赤着上半身的男子,眉头微皱,笑问:“大人,是不是日子要到了?”
梁孝卿微微颔首。
赤着上半身的男子又问:“那大人如此表情,是觉得我周华彬的剑法练得还不够传神?不能以假乱真?模仿那钱烨的羽衣剑?”
梁孝卿皱了皱眉,忽然轻叹一声,摇头道:“你多虑了!我没这么想,一周前,我就说过,你的游龙剑法已经足以以假乱真,只要你出手的时候,迅疾一点,不要逗留,一击得手,不要纠缠,迅速逃离,只看伤口的话,谁都会以为那是羽衣剑留下的。”
“那你担心什么?”
周华彬有点疑惑。
梁孝卿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轻声道:“周兄弟你还是不了解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我兄弟相交这么长时间,我早已视你为梁某知己,现在日期临近,我是担心你的安慰啊!毕竟,九皇子身边的近卫个个不凡,其近卫首领更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吞云虎——左洪元,我怕你有失啊!”
听完这些,周华彬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那你肯定是多虑了!那吞云虎,如果年轻二十岁,哪怕是年轻十岁,我也会忌他三分,但他现在还能称得上吞云虎吗?据我所知,从八年前开始,他就不能吞云维生了,早就只能像我们普通人一样,每天靠着一日三餐来维持他的生命了!哈哈……现在我还怕他?”
梁孝卿思索片刻,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道:“你有信心就好!这几天你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想玩女人,就抓紧多玩几个,但三天后,你就要戒色,养精蓄锐了!”
周华彬嘿嘿一笑,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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