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丁和宗笑颜,跟着孟义到达江安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个点对于山里人来说,已经进入睡眠时间了。
孟义本想带唐丁到他的老宅去住,唐丁知道孟义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父亲和孩子,这也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对老婆,孟义早就死了心,因为他知道她的本质,以前能跑,现在当然也能跑。
虽然知道孟义的想法,但是唐丁并没有同意。因为孟义枪杀乡政府官员的事,在当地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甚至唐丁在来的一条村路上,还见到了张贴在路边大树上捉拿孟义的通缉令。
虽然孟义一家好几代都居住在江安村,江安村民风也算淳朴保守,但是这种杀人大案,不同其他,而且上面有明码标价的赏金二十万块,难保有人不眼热。
在来的路上,孟义问过唐丁为什么要跟自己来老家?不过唐丁并没有说明,只是简单的说了说自己想过来看看。
唐丁为什么要跟孟义过来看看?一来唐丁对孟义的资质极为吃惊,不说动了收徒之念,是因为唐丁不想辜负孟义的这身资质。
这是其一,另外唐丁决定过来看看的最主要原因是唐丁看到孟义身上有一股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上身,人一般不死也会大病一场。可是孟义并没有异样,那可能是孟义身上阳气重,阴煞之气的影响被他身上的阳气抵消了。
不过孟义的阳气重,不代表他家里人的阳气也重,孟义不受影响,不代表孟义家里人也不受影响。
唐丁就是过来看看,看看孟义家里人是否受阴煞之气的影响。
如果有,那唐丁就顺道帮他这个忙,替他解除这后顾之忧。
当晚,孟义带唐丁在距离江安村不远的北面一座山中,找了个背风的山洞,生了火,做了饭。
饭是在来江安村的路上,孟义顺道捡的一只肥硕的野兔。
这只野兔被勒在了猎人下的兔子扣上,让孟义顺道捡着了。在山中,这种捕猎野兔的兔子扣有不少,这都是山里人下的,捕来野兔为了换点钱。
三个人吃一只野兔明显不够,在孟义生火,给野兔剥皮的工夫,唐丁出去了一趟,提了只獾回来。
这只獾是一只成年獾,体重达三十多斤,唐丁出去这一会,而且还是在晚上,竟然能打到一只獾,这让孟义十分吃惊。
其实在唐丁要出去打猎的时候,孟义心里的想法是唐丁肯定打不着,因为此时已经是夜里近九点,夜晚打猎谈何容易?就算是孟义这种在山里长大的超级猎人,也不敢说晚上一定能打着猎物。
唐丁回来的时候,孟义刚把野兔拨好皮,串到了棍子上,刚开始烤。见唐丁抓了一只獾回来,他马上又把这串号的野兔给了唐丁,然后自己去给獾剥皮去了。
等肉烤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宗笑颜小口吃着肉,看着唐丁和孟义人就着一瓶从俄罗斯带回来的烈酒伏特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明天早上,我先回你们家看看,如果方便,我把你父亲和孩子带到这里来跟你见一面,你就别回去了。”
听到唐丁的话,孟义点点头,他知道唐丁的好意,这是担心自己的出现被人告发。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唐丁和宗笑颜两人就到了山中的江安村。
不过山里人起的都很早,两人去的时候,就见到了好几个去村口挑担打水吃的。
江安村还保留着老辈的传统,吃水全村人都是一口井中的水,每天早上,村里人都会去村头的那口井中打水。
“老人家,我问一下,我听说你们村里有个人挖了颗千年人参,你知道是哪家吗?”唐丁找了个挑水的老汉,问道。
山中的村子,时不时的会有些收人参山货的人经过,向村里人收些山货。
所以,唐丁的出现并不突兀,村里人也并不排斥,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收山货的,村里人有些东西想出手,才不用跋山涉水的辗转去大城市。
当然,去乡政府所在地的镇上也行,可是镇上的距离也不近,来来回回也要走一天,而且镇上的价格也比这些来收山货的人价格低上一些。
“你问的是老孟家?唉,这家人惨啊,挖了颗人参,没想到竟然招了灾祸。”
听到老人家的话,唐丁露出询问的神态,“哦?什么灾祸?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来,坐下我跟你说。”山里人就是淳朴,听到唐丁询问,老人招呼唐丁和宗笑颜坐下,就开始讲述孟家的事。
孟义挖到人参,被政府要强制收回,到最后孟义枪战逃出去,这段经历跟孟义说的基本差不多,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唐丁主要听的是后面的事。如果后面没什么事,那孟家也没什么惨的。孟义逃出去了,而孟义的爷爷和孩子也都放回来了,这其实是个很好的结局了。
但是这老人却说孟家悲惨。
在孟义逃走之后,这起大案引发了全社会的关注。乡政府平平凡凡了几十年,从来没想过在这个时候会出这么大的名?
乡政府在孟义逃走后,下发了悬赏通缉令,悬赏二十万,通缉孟义。
孟义的老婆,在孟义走的第二天,就再次离开了家门,不知去向。不过对于她来说,抛夫弃子的离家出走已经成了习惯。
同时孟义的爷爷也因为这事急火攻心,在孟义走后不久,就瘫痪在床,不能动弹,这么大岁数的老人,瘫痪在床,又没有伺候的人,根本就跟等死差不多了。
孟义的儿子,更是因为家里爷爷瘫了,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没了生活来源,自然上不起学,就辍学在家。
但是在家这么呆着也不行,爷爷病了,没钱医治,所以,为了给太爷爷治病,他在去年就到了哈尔滨市里去打工去了。
本来他准备带太爷爷一起去市里打工,但是他本来就小小年纪,而且从这江安村到哈尔滨,有很长一段不通车的路,以瘫痪在床的太爷爷身体,根本不可能带出去。
于是乡亲们就让他自己去,老爷子由还在村子的这十几户人家轮流送饭吃。
孟老爷子瘫痪在床,子孙一个不在身边,全靠邻里邻居的帮衬。不过这些邻里邻居的年岁也都不小了,全都是些故土难离,这么大岁数不忍离开家的人。
听到这里,唐丁心道这孟家的确因为这一株宝贝人参而招来灾祸。
唐丁不是没见过宝贝的人,但是这株人参恐怕就是灾祸之源。
说完了孟家的事,挑水的老人家给唐丁指了指孟家的门。
孟家很好找,房子就在一株歪脖子树下。
唐丁跟挑水的老人家告辞,然后推门进了里面。
唐丁在床上见到了孟老爷子,老爷子须发皆白,瘦骨嶙峋。在孟家,还有个人,正在喂老爷子吃饭,这应该就是先前那挑水的老汉说的轮流照顾的同村人。
饭是红薯大米粥类,尽管是流食类食物,但是仍旧是喂一口,撒大半口。
老人的半身不遂,已经影响到他的进食,嘴部的肌肉都不利索。
喂孟老爷子吃饭的中年人,见到唐丁和宗笑颜的进门,脸带疑惑,不过出于山里人的淳朴,他并没有问唐丁来意,只是让出了凳子,让唐丁和宗笑颜坐下。
“老人家你好,我听朋友说,你家里挖了一株千年人参,我想要,能让我看看吗?”
“唉,老板,你们也是来收山货的?这人参以前老孟叔家的小子是挖过了一株,可是现在没有了。”
“哦?为什么没有了?”唐丁问道。
“一言难尽,让政府给收走了,说是在国家的森林里采的东西,应该归国家所有,呸,这不是扯犊子吗?我们山里人靠山吃山,在山里打了一辈子的猎,捡了一辈子的山货,谁都知道捡到的东西是自己的,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要我说,小义子那小子,杀的人还是太少了,应该把这群强盗都杀光才好。”
山里人的态度,让唐丁有些惊讶,在很多人看来孟义的行为都是触犯了国法,虽然政府巧取豪夺是不对,但是孟义杀人也说不过去,这毕竟是人命,而且还不是一条。
“那你知道这株人参最后到了谁的手里吗?”
“还能是谁?政府呗,政府抢了人家老孟家的东西,人家老孟家都说不要了,他们还要来斩尽杀绝,说是什么人参有毒,人参怎么可能有毒,这真******扯犊子。谁都知道人参这东西大补,但是你不能补过量,要我说,肯定是那人太贪心,把量用太多了,最后虚不受补,活活被人参的药劲顶死了。”
“哦,我知道了,看来我跟这株人参无缘了。”唐丁摇头叹气,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是啊,要我说,这株人参肯定是被那些狗崽子达官贵人都给吃光了,最后吃死了个身体弱的,却嫁祸到老孟家人身上,你说这缺德不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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