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德里位于极北之地，但说是极北之地，在整个新瓦里也不过是南方而已。
几百年前，神族以“神罚”为名，在整个大陆投下各种怪物，而魔界大门也打开，瘟疫肆虐。
烂肉，血族，亡灵，怪物……人类的生存地盘被层层压缩，终于到了即将灭亡的边境。
但绝境之中，人类绝地反击，搏命反扑反而又赢回了许多喘息之地。
“……”方璇合上圣德里的默示录，看向阿格蕾丝：“所以关于那些年的事情就这样被一笔带过了？”
“就面前拥有的东西来看，是这样的。或许是……资料遗失？”
阿格蕾丝点了点头，秀眉同方璇一样皱了起来。
“这件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方璇将默示录放在一边：“甚至你们继承白翼力量的谱系都只有戴安娜一个，只是用资料遗失未免太牵强。”
“那就无解了。”
“……”
“我说学院长。”
“嗯？”
“关于戴安娜的事情？不能多说吗？”
“如果你希望我是那种可以违反与别人约定的人的话。”
虚弱感又冲上脑门，方璇摇了摇脑袋，无力的靠在轮椅上面。
之前关于戴安娜后任圣天使的事情，方璇只是有点好奇。
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要“那位”串联起来了。
阿格蕾丝看见方璇的疲态，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后为她轻轻按起了太阳穴。
“谢了，学院长。”
方璇摆了摆手，任由阿格蕾丝白净的小手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按压。
“我也只能给你放松一下了。”阿格蕾丝语气似乎有些责怪方璇：“但你就不能反思一下你为什么经常受伤呢？”
“又不是我想的。”方璇摊了摊手：“骨折剖腹内伤，每一种都难受的我不想感受第二次好吗……”
方璇笑了笑，话虽这说，但谁也说不准自己想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划重点，方同学并没有受虐倾向。
但如果艾琳又一次站在自己的身后，方璇可能还是会硬接那一刀吧。
否则邵君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呢？
“这件事情以后说。”方璇把扔在桌子上面的默示录拿起来递给阿格蕾丝，干脆不再谈论这个无头悬案：“关于圣德里以后的建设我已经有一些腹案了，但具体怎么搞还是要学院长你来。”
“是吗？”
阿格蕾丝朝方璇眨了一下眼，显然她对方璇可以闲下来表示质疑。
“学院长，卖萌可耻哦。”
方璇一把拉住阿格蕾丝，将其抱在怀里蹭着她的脸蛋。
“哇……等下，你过分啦。”阿格蕾丝瞬间涨红了脸，想要推开方璇但又慑于她的内伤又不敢乱动，只能口头抗议方璇这种偷袭行为。
“我现在即便是有心搞事情也没那个精力了——克劳迪娅最近看我很严，说我还没有到真正的恢复期什么的。”方璇似乎是在抱怨什么：“所以现在能做的事情很少。”
阿格蕾丝微微一愣，然后她突然发现方璇与自己相贴的肌肤有些冰冷。
而且手也仅仅只是搭在自己肩膀上。
很难想象眼前病恹恹的女孩有着剑斩男爵火烧瓦伦丁这些光荣战绩。
“做不了就慢慢做，圣德里的路还很长。你还要帮我理清出路呢。”阿格蕾丝拍了拍方璇的手，主动的蹭了蹭方璇：“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
所以阿格蕾丝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方璇。
或许当初只是看重了她的能力，但处下来却发现方璇从来都是为圣德里着想的。
有时候阿格蕾丝觉得方璇不像生在这个世界的人，因为她有太多的行为只存于上古文献。
她说她要利用圣德里对抗神族，但圣德里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对抗神族。
圣德里现在还没有庇护方璇，反而方璇正在让圣德里散发新的生机。
“你说得对。”方璇起身，轻轻笑了起来：“是我太矫情了。”
“对啊，就像一个生病了的男孩子。”
“呃……”
“好了，把你的腹案说一下吧。”
阿格蕾丝一语道破天机，但本人却没有这种自觉，却是拉开了与方璇的距离，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啊，这个啊……咳咳……我觉得圣德里可以停一下这种招生方式了。”
方璇表面稳如老狗，但内心却慌得一批——毕竟刚刚阿格蕾丝道破了一下东西。
“招生确实有问题。”
阿格蕾丝点头，之前种种迹象都说明了圣德里现在已经沦为了一些贵族的镀金道具和度假村。
“所以我们要把贵族招生改为精英招生。”
方璇稳住思路，把自己构思的招生原则给阿格蕾丝简述了一遍。
其实倒也不算是方璇构思出来的原则，毕竟全面撒网重点捕鱼是所有知名高校所青睐的原则之一。其优越性不言而喻。
“可是，这种方法真的好吗？”
阿格蕾丝有些犹豫。
“我倒是不相信魔法只能那些纨绔子弟能学，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可以做魔法师。”方璇翻了翻白眼，对阿格蕾丝的担忧不屑一顾：“而且你确定那些魔法师可以抛弃本国优越的待遇为圣德里效力，想反哺先自立，这可不算是自私。”
“但你也不确定平民们学会魔法之后不被国家待遇吸引……”
“不不不，学院长你错了两点。”方璇摇了摇指头：“一是，很难想象本国势力可以接受可以威胁他们地位的人，所以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打压这部分人的。二是，他们或效忠本国或被贵族拉拢，那么圣德里也不会太伤。”
“为什么？”
“撒网，捕鱼然后是……培养。”方璇露出了狡诈的笑容：“圣德里将只会重点培养那些可以为圣德里所用的学员。”
这一套其实说白了就是现代教育里面的火箭班，玄幻小说里面的内门，企业里面的实训。
在普通人眼里看到的分配不均在管理者的眼中却好用的一批，这一套操作下来可以花费最少的资源培养最优秀的人才，顺便还能再捞一波人心将人才与企业绑定。
呵，资本主义者丑恶的嘴脸。
“但是，这和……”
“学院长，当圣德里真正发展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开放更多资源的给普通学院从而反哺那些国家。”
方璇把食指放在了阿格蕾丝的嘴唇上，打断了阿格蕾丝的发言。
“这样一点一点的改变下去，迟早圣德里会被接受，而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需要重点照顾的学院了，圣德里那个时候的目标也就真正实现了。”
这很苏维埃。
所以方璇的构想得到了阿格蕾丝的同意。
嗯，这是在方璇为阿格蕾丝解释了好长时间资姓社的原因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