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冲进来了,为首的是珍珍。她安排其他人去处理尸体,自己站在沙发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李暖暖。
李暖暖眯起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珍珍一边打量着吴霁朗,一边笑着说:“我听说出事的是吴医师的家,就来了,想着肯定能看到有趣的场景。”
吴霁朗被她看得很不自在,低头假意掖着毯子以避开她的目光。
李暖暖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对珍珍板起脸,道:“看完了就出去吧。”
“好啦,知道了。”珍珍笑嘻嘻地说:“吴医师,需要我帮你们开车么?”
吴霁朗已经被这两个女人搞得头大如斗,这会儿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李暖暖见状又瞪了珍珍一眼,“司机呢?”
珍珍不笑了,“死了。”
李暖暖并不意外,抓起车钥匙扔给了她。
珍珍走时,其他人也抬着尸体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李暖暖这才搂住吴霁朗的脖子,笑着说:“你很局促呀。”
吴霁朗无奈地说:“如果你刚刚肯乖乖坐在沙发上等我帮你拿,你就可以在她进来之前穿上了。”
李暖暖嘿然,“她可不是喜欢看我,而是喜欢看你呀。”
吴霁朗疑『惑』,“为什么?”
“她觉得你很可爱。”她说着凑过来亲他的脸颊,“红扑扑、热乎乎的,确实很可爱呢。”
吴霁朗皱眉无奈道:“快穿衣服吧。等下她上来催怎么办?”
李暖暖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句话够她笑到明年去了。”
之后她跳下来,解开身上带血的衬衫,见吴霁朗看她,挺起胸膛,问:“好看吗?”
吴霁朗先是点头,但又道:“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子?”
里面这打扮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说起这个李暖暖就来气,哼了一声,不悦地说:“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吴霁朗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李暖暖眯起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额头上重重地点了点,“笨蛋。”随即不理他了,继续穿衣服。
吴霁朗皱起眉头,认真地回忆了半天,今天真的什么节日都不是,更不是李暖暖跟他的生日。不对,生日?
许久,吴霁朗才不确定地问:“是……我的生日?”
李暖暖得意道:“就知道你不记得。”
吴霁朗暗暗心惊,一时无语。
今天并不是他证件上的生日,而是他的真实生日。吴霁朗现在证件上的生日并不是今天,而是他被领养的日子。这件事吴霁朗自己并不记得,是江告诉他的,为此他还专程去问自己的父母,父母的回答是希望他能作为他们的孩子新生。
这件事曾一度让吴霁朗有点难过,毕竟那是自己出生的日子。但他随后也想开了,现在的父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父母,他们学识广博,思想开明,他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们的精心培养,现在的日子对他来说也的确算是新生了。
也是因为对他们的爱和感激,他没有把自己的卧底工作告诉他们,他们一直觉得他只是个医生。
吴霁朗的沉默令李暖暖有些不快,她笑着说:“你这态度很有问题哟。”
吴霁朗回神问:“什么问题?”
“不像是惊喜,而是惊慌呢。”李暖暖挑眉,目光已经有了危险,“你怕我知道这个?”
“不是。”吴霁朗说:“我是怕你……是不是联系过我父母?”
李暖暖神『色』稍缓,“为什么怕这个?”
李家的医院资金雄厚,也不对外开放,却招募的净是各界名医,这就导致了全院的人都很闲,可这样的人是注定闲不住的,没病人就去搞研究,加之李家也很支持,因此做出了不少成绩。
它名义上的老板也不是黑道『色』彩严重的李昂,而是在慈善行业名声极好的虞雯,这间医院多次开办义诊,捐献,甚至免费开放的了一些专利。
所以在学术界,它的好名声是大于恶名的,事以李暖暖有此一问。
吴霁朗说:“他们只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但不了解这里的背景。”
李暖暖不信,“你不会认为我问个生日就需要自报家门吧?”
吴霁朗说:“但你会让他们不安。”
刚刚他的样子算是失态,因为她连这么深的事都能调查到,这就离调查到他的卧底身份不远了。上次她为什么会来找他求和,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李暖暖见他拿不出好的解释,哼了一声,不悦地说:“你是怕我联系你父母问这个,让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吧?”
吴霁朗一愣,随即笑了,“你为这个自卑?”
李暖暖顿时瞪起眼睛,“你想什么呢!”见他还是笑,越发不爽,“我怎么可能自卑?你连工资都是我发的!”
吴霁朗还是笑,见她就要暴走,伸手抱将她抱回了怀里,敷衍地说:“好了,知道你不自卑了。”并吻了吻她的脸颊。
李暖暖皱眉还想反驳,他又吻了上来,教她话也说不出。
待李暖暖平静下来,吴霁朗才松了口,帮她系着没穿完的衬衫,一边问:“所以你是为了帮我过生日,才在自己身上绑这么多带子么?”
李暖暖睖了他一眼,嫌弃道:“你真是没审美。”随即打开他的手站起身,一声不吭地系好了衬衫。
吴霁朗听出她不悦,又换了个话题,“既然没找过我父母,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个生日的?”
李暖暖不说话。
吴霁朗便也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她在气什么,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就算不提他的卧底身份,难道要告诉他父母,他的女朋友就是那个时不时就因为包养男明星上新闻的李暖暖?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明确,甚至连最基本的忠诚都没有。
李暖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这才转身问吴霁朗,“你要跟我回家么?”
吴霁朗问:“你的意思是……我去住酒店?”
李暖暖道:“我要回我父母家去住。”
吴霁朗知道她的意思,“那我去住酒店。”
“去吧。”她转身去了玄关。
吴霁朗倒也不怕住酒店,杀手十有八九是为了她,他不想住这里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里死过人且其中一个还是被他所杀,让他心里觉得难受,他想快点忘记这件事。
吴霁朗见她的钱夹还在沙发上,便拿起来跟了过去。
李暖暖已经穿上了鞋子,也不打算穿外套,拎起包就要走。吴霁朗忙道:“钱夹。”
她经提醒转身说了句“谢谢”便伸手来拿。吴霁朗便举高了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
李暖暖放下了手,神情别扭,“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
“现在哦。”他希望装傻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我可以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李暖暖冷哼,“酒店费用我给你报销,把我的钱夹还给我。”
吴霁朗见状也再说什么,把钱夹递给她。
李暖暖伸手接过,又说了句:“谢谢。”
吴霁朗见她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忍不住说:“我们家跟你身边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
李暖暖捏紧了门把手,没有说话。
吴霁朗继续说:“而且,如果我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男人,你的父母还会像现在这样接受我吗?”
李暖暖这才开了口,“你不会告诉他们那不是真的吗?”
吴霁朗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在他看来这种话她应该说不出口才对因此他有点动怒,“我为什么要骗他们?”
李暖暖平静地答,“为了让他们接受我。”
吴霁朗没说话。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再往下将会越来越糟糕。
李暖暖等了一会儿便放弃了,说:“我是在孤儿院的照片里看到的,之后就问了院长。”
吴霁朗愣住。
“真的很巧,我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李暖暖说完,拉开门走了。
吴霁朗看着那扇门,按捺着自己想追下去的欲望,转身回去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
再次进了卧室他才注意到,床上、地上落的净是玫瑰花瓣,浴室里满是馨香,浴缸的水里泡着玫瑰,边沿上摆着各类用礼物带扎好的“玩具”。
餐桌上也经过了简单的布置,摆着红酒跟酒杯,中央有个大礼盒,他拆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个翻糖蛋糕,蛋糕上用翻糖做了两个不穿衣服的小人,虽称不上惟妙惟肖,但一看就知道是谁。
他大概能想象到她今天是如何布置了这一切,然后藏起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把自己打扮成他最喜欢的样子,高兴地躺在他的床上等待的样子。
吴霁朗去酒店住了一阵子,期间去申请调换了宿舍。大家都知道他的房间出了事,自然是一路顺利。
搬回新的宿舍后,他打电话给父母,照旧没打通,而是晚上才接到回电。
是吴父打来的,吴霁朗将新地址告诉他,并聊了一会儿研究方面的事,这一聊,一个多小时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