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关注我?”
难道是因为我杀过人?
还是因为我妈妈也有信这个教派的嫌疑?
“既因为你丈夫特殊的身份,但更多的,是因为这起案件。”dorothy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得到消息,这个组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找到他们的神。”
我问:“神?那又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他们那个组织所信仰的神,我想,应该这个组织的头目一样的核心人物。”dorothy说:“不知何故,他们的神似乎于多年前失踪,所以这个组织一直在不惜一切代价地全力寻找,那位神为女『性』。”
我说:“我可以问一下,这件事可靠吗?”
不是我想质疑警察,实在是因为警察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查得出,那前面她所表达得警方对组织一无所知到连名字都弄不清就太牵强了。
dorothy道:“从法理上来说,是不可靠的。这是我的一位已经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现在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同事告诉我们的。由于他的精神病人,他的话已经不具备法律效应,而且他精神恍惚,连自己的父母和妻子都不认识,但从感情上,我却十分相信他所说的话,因为他是一位卧底警察,也是警方这么多年所派出去的众多卧底警察中,唯一一个成功进入组织的警察,他能力卓越,作为卧底警察,心理素质也非常强大。我认为他虽然已经患病,但他带回来的情报不会错。”她说这里忽然一笑,问:“我的话是不是有些逻辑不通?你听过就好,也不必放在心上。”
我心想,如果只是听过就好的内容,怎么可能告诉我,但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她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什么。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个组织十有八九也与我们遇到的状况有关,这个卧底警察的情况以及被我掌握不少,李虞和李暖暖一定能查到他的身份,再反推他曾卧底过的地方,应当就能作为一条线索。
我问:“可这与警方一直关注我有什么关系?”
这次dorothy意味深长地笑了,“难道你不值得关注么?”
我被她看得很是不舒服,虽然我已经嫁给了李虞两年多,甚至杀了一个人,可以说已经是李虞那个团伙的一份子。但我并不像李虞他们从小受到父母无视警察、与警察对着干的熏陶,我一直是一个有一点点法律意识的顺民,面对警察会紧张,嫁给李虞之前,遇到麻烦也想报警。
所以,她这样一说,我就完全接不上话了。难道我不值得关注吗?我值得呀,我太值得了!我要是警察也会关注我,不仅如此,还会派人来多做我的思想工作,毕竟我至少是一个杀人犯,我还是他们重点关注的李家的儿媳『妇』,还疑似亲眼见过他们正在调查的奇怪的宗教组织的“神秘的力量”。
我是这么一想,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dorothy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我又接不上话,虽知自己的每一个表情都会被dorothy察觉并仔细收录,我却依然做不出任何老『奸』巨猾的遮掩。
幸好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休息室用的是玻璃门,所以我一扭头便看到来人是小狼狗,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是李暖暖。
小狼狗打开门,李暖暖朝身后挥手,其他人便走了,她自己跟着小狼狗一起进来。
dorothy见状也站起身,向小狼狗打了招呼。李暖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走过来捏住了我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弟妹,我是专程来接你的,你受惊了。”
李暖暖穿着西装套裙,但已经有了褶皱,头发盘着,但脖颈处已经有些凌『乱』,而且她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酒气,显然是匆匆而来。
我也记得她现在应该是在出差,唉……我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一支蜡。
我说:“谢谢。”
李暖暖看了一眼dorothy,问小狼狗:“不是说笔录已经结束,我弟妹在这里休息吗?为什么dorothy警探也在?我弟妹触犯了哪条法律么?”
dorothy说:“我只是来为李太太送咖啡。”
李暖暖扫了一眼桌上的咖啡,我的咖啡都已经喝完了,她自然可以判断出dorothy已经来了许久,不过她肯定也不好说什么,道:“原来如此,那可真是谢谢了。”又对我说:“走吧。”
我便与dorothy道了别,刚走出休息室,李暖暖忽然靠在了门框上,挡住了正要出来的dorothy的去路。
dorothy一愣,神情紧张地看着李暖暖。
“代我跟江警监问好。”李暖暖抱臂笑道:“恭喜她荣升副总警监。”
虽然李暖暖嘴里说得是好话,但她的表情姿态却挑衅味儿十足,显然并不是真心恭喜,倒像是有什么过节。
dorothy说:“江警监也让我向您道谢。”
李暖暖微微挑眉。
dorothy解释道:“在我来之前,她已经告诉我,如果今天李小姐来,见到我让我带这句话,我就也代江警监向您道谢,另外,也代她转达,说她祝您中秋节快乐,希望您阖家团圆,毕竟明年就不一定了。”
明年就不一定了……唔,看来这位江愉心警监与李暖暖有过节,毕竟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说李家明年会少人过节,这个少,既可以说有人进了监狱,也可以说有人死了。
李暖暖好像并没有听出来这话里的火『药』味,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只笑眯眯地说:“那可真是谢谢了,难得江警监知道中秋节,不过那得是两个月后的事了。七夕倒是快到了,我祝福她尽快摆脱单身生活,毕竟事业已经走到了顶峰,生死有命,人生无常,及早有个后代才是当务之急,免得将来葬礼还得让别人的孩子『操』办。”
呃……
看来李暖暖已经听出来了,而且她好像丝毫不在意江愉心是高级官员,话说得可谓极为难听,先是说江愉心的官阶已经走到了头,又咒她早死叫她赶快找男人生孩子。
显然dorothy并没有被提前告知要如何应对,『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但她很快便挺起胸膛,做出了自己的应对,“李小姐这样诅咒一位警方的高级官员,不觉得非常过分么?”
李暖暖却一笑,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然后扭头去看小狼狗,朝他耸耸肩:“我说什么了吗?”
“并没有,李小姐,解决你弟弟的问题是当务之急,”小狼狗讨好地对李暖暖说:“dorothy刚从学校毕业不久,还没有真正熟悉业务,也不了解您的情况……”
他说到这儿被李暖暖挥手打断,她抽出被小狼狗拉着的手臂,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说:“我弟弟的事有其他人安排,我要先回去了,你也看到了,我喝多了,现在头正晕。”
小狼狗跟她对视着,两个人当着我的面、背着其他人进行了一番这样那样的眼神交流,随后小狼狗说他要继续办案,李暖暖便带着我上了车。
上车前,我问:“需要我开车吗?”
李暖暖没吭声,铁青着脸『色』坐进了驾驶座。
我虽知逃不掉,但傻子才愿意坐到副驾驶上挨打,便拉开了距离李暖暖最远的副驾驶的后排车门。
我坐进去时,见李暖暖冷冷地瞟了一眼后视镜,心里更确定今天少不了一顿毒打,手机仍在李虞的车上,我一直没有机会取回,所以我绝没办法报警,那我只能跑。
可我要跑去哪里?宋佳言那里肯定不行,更不能牵扯晴岚……
我捉『摸』了许久,只想到我手里有那些资料,但愿李暖暖仍有些理『性』,这样我才能与她谈条件。
就在我正纠结时,李暖暖的声音突然传来:“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我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向她。
此时我们已经驶离警局所在的范围,附近一片荒凉。
我忙问:“你问了我什么?”
“我弟弟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打那个疯子?”我只能看到李暖暖的侧脸,她的脸『色』依旧铁青,且比刚刚更糟,“是不是你又从中作梗?”
我刚一张口,突然看到档位杆旁搁着一把手枪,我担保自己上车时那里还空无一物。
我立刻明白自己必须得说实话,忙把事情经过如实讲了一遍。
李暖暖沉默着听完,说:“这么说那疯子以前强女干过你。”
这个词真直白啊……
我感觉自己的玻璃心被戳痛了,说:“对……”
“变.态。”她嘀咕了一声,随后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条子?”
她这问话就很特别了,因为这句话的前提是她知道我没有告诉警察,而我并没有告诉她。看来小狼狗早就把情况告诉她了,我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