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身子,客气有礼地说:“鲤鱼要我来找你,说他有事,要辛苦你带我四处走走。”
我说:“这我知道。”
她并不介意我冷淡的态度,只笑问:“我可以进去吗?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当然点头,打开车门,她便小心翼翼地坐了进来,又冲我讨好一笑。
我问:“李虞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才忙完吗?”
“他说快得话马上,慢得话就要明天了,”她笑着说:“不过他还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的。”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说:“我自己还是个病人,怎么可能照顾你?这个国家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我们不能走远,否则我不担保咱们还能不能回来。”
“唔……”她嘟着嘴巴想了一会儿,这模样真可爱,“那我们该去哪里呢?”她思考了片刻,突然灵机一动,“去游泳好吗?我最喜欢游泳了。”
我把脸一板,“菲菲小姐……”
“我姓段,叫段菲菲。”她笑着说,“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菲菲的。”
“段小姐,”我说:“我受伤那天你分明也在,你觉得我现在下得了水么?”
“这不一定呀,”她笑着说:“你那天吐了好多血都还没死耶!何况,是我游泳,你又不一定要下水。”
“我不喜欢做‘不一定’的事。”这个女人与我是敌非友,而我是一个运气非常不好的人,我不应该跟这样关系的人进入大概率出现危险的场景,“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刀口还没好,不能陪你游泳。”
她仍在笑,这真是个爱笑的女人,“不能游泳,我们就做点别的好了,你喜欢吃海鲜吗?”
我说:“不喜欢,我刚做完手术,不适合吃海鲜。”
“你好烦耶,”段菲菲嗔道:“游泳也不去,吃饭也不去,到底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呀?”
我说:“你叫我做得事全都是对我健康不利的,我当然不能答应。”
她哼了一声,“那你说一个。”
“我可以陪你逛街,一小时之内没有问题,但我没办法帮你提东西,所以请你自己找人手帮你。”我得把条件谈好,因为我不觉得这女人对我有善意,“如果你饿了,也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饭菜,但我建议吃饭方面还是听费先生的安排。”
段菲菲撇了撇嘴角,道:“你这样算什么照顾?”
“在我看来照顾就是这样,”我承认我的口气很差,因为我是故意的,我希望她在我这受了冷落,回去告诉李虞,下次别再麻烦我,“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适当满足你的需求。”
她哼了一声,总算彻底不笑了,目光不愉,威胁道:“你这样对我,我可是会告诉鲤鱼的。”
我说:“告诉他吧。”
她瞪了我一眼,不满道:“难怪鲤鱼会那样打你,你这人还真是欠揍。”
现在我可以确定她不是个善茬了,这反而好,我真怕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公主,那样我讨厌她时还要进行一番心理斗争。
我说:“别跟我耍嘴皮子了,自己做个选择吧,或者哪儿也不去,就待在车里等他。”
我一个病人在车里坐上半天尚且十分痛苦,段菲菲自然受不了,只得说:“那就去逛街好了。”
事实上逛街一小时都是我吹牛了,才逛了不到半小时,我就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保镖有三个,都是段菲菲自己的,保镖队长名叫龙恩,是个看上去年龄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高大男人。他话不多,尽职尽责地帮段菲菲拎着她的大包小包。
走到内.衣.店,段菲菲让保镖们在外面等着,叫我进去陪她试。
我毕竟答应了李虞,便进去陪她。她很快便换上一身,打开门美美地摆了个造型,问:“好看吗?”
她所穿得是一套红『色』的透.明.款,而她的身材堪称完美,我认真客观地回答,“好看。”
她得意地扬扬下巴,说:“你说鲤鱼会喜欢么?”
我说:“这我不清楚。”
她板起脸问:“自己的老公喜欢什么都不清楚吗?”
“原来你知道他是我老公啊。”我笑着说:“虽然你问心无愧,但我建议你声音不要太大,毕竟人言可畏。”
她哼了一声,关上了试衣间的门。
我对着门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镜子里的我眼眶凹陷,脸『色』蜡黄,与光彩照人的段菲菲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正看着,试衣间门再度被打开了,我还没来得及重新站好。段菲菲果然不放过这个揶揄我的机会,“哟,你在照镜子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对自己的外表绝望了呢。”
我笑了笑,见她身上又换了一身女王款的黑『色』,忍不住称赞道:“这身可真漂亮!”我说得是实话,此刻的画面比花花公子杂志封面上的美女明星都毫不逊『色』,甚至略胜一筹。
她挑起眉梢,“这么说鲤鱼会喜欢啰?”
“其实……”我说:“我真的觉得他不在乎这个。”
她“嘭”得关上了门。
很快又打开了,这次的略差,是紫罗兰『色』的吊.带.袜款,我诚实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黑的那套。”
段菲菲说:“我是问你鲤鱼喜欢哪件?”
“这你得问他,”笑话,这种事干嘛要问我?我摊手说:“我真的不知道。”
她嘲讽,“难道他不是你老公么?”
“他是,”我说:“但我刚刚就说了,我真的觉得他对这个无所谓,我又不穿这些,他也没要我穿过。”
“你别装了,你都聊不下去了,”段菲菲指着我,得意地笑了:“他肯定根本就不碰你吧!你是不是都不知道结婚之后要做什么呀?毕竟你这么老,这么丑,还这么欠揍。”
“你说得有理,关于这一点我也奇怪,”我见她疑『惑』,说:“我对他最大的不满就是他太喜欢做这种事了,不管我穿什么,哪怕是『毛』线衣,他都会想办法脱掉。虽然很舒服是真的,但真的很累,这太让我困扰了。”
她顿时气得瞪起眼睛,张了一下嘴,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跟我斗,呵呵。
我本来对段菲菲只是讨厌,但并不想怼她,毕竟她小我几岁,我懒得占她口头上这几分便宜。怎奈她一直挑衅我,我不得不逗逗她。
眼下见她气蒙了,我又不禁觉得好笑。
我这一笑,段菲菲便更生气了,两步便跨过来,我伸手推住她的胸口,真是柔.软呀,我说:“如果你打我,我可要告状了。”
“我是吓大的啊!”她骄傲地说:“鲤鱼说了,只要你让我不爽,我就可以打你!”
我嘿然道:“那我让你爽就是了。”
我说着就是一抓,趁她愕然呆住之际,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比段菲菲高约莫五厘米,这让我们的比例特别和谐。我恶劣地笑着,脸慢慢地欺近她,而她美丽的眼睛瞪得溜圆,纤长卷曲的睫『毛』颤抖着。
我可终于明白迟风珉为什么总是喜欢这样对我了。
这样对别人,看着对方纯情无助的脸,真是——太有意思了。
此刻我的嘴唇与她的相距不到一厘米,鼻尖已经碰到了她的,我压低了声音,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只有两种『性』取向,一种是同『性』,一种是双『性』。”
她望着我,嘴唇颤抖,目光恐惧。
“你以为我跟他之间的问题是在于他么?”我侧过脸,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分明感觉到她强烈地抖了一下。我柔声说:“是在于我啊,小傻瓜。”
段菲菲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我,怒叫:“变.态!”
她是个健康人,我则大病未愈,这一下顿时被她推到了地上。但她并不解气,抬脚要踢,目光却往下一看,停下了动作,神情诡异地看向我,笑了,“这是什么?”
我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此时我的姿态是半躺在地上,裙子虽然没有被掀开,腰上却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也是定顿了一下才明白那是李虞的红短裤,我本来是塞在腰侧,后来便忘了,而现在随着走路,它被蹭到了腰中间,从裙子外看,它就仿佛是一顶不大不小的“帐篷”。
段菲菲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猛地朝我伸出手。我见她是朝这位置而去,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她用力地往下伸,眼看就要够着,我用力地攥紧她。最后她烦了,狠狠地在我的胸口上推了一把。
剧痛毫无准备地直冲脑袋顶,我恼怒起来,松开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改为捏着她的下巴,扬手狠狠地在她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段菲菲自然也不甘示弱,抬脚就往我身上揣。虽然我适时地滚开了,后背上却仍是被踹了一脚,生疼,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受到真正意义上的重伤。
打斗间,我感觉腰上的东西掉下去了。与此同时段菲菲也停了手,我扭头看向她,见地上果然是那条红『色』短裤,段菲菲也弯腰正在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