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胜兰锁了门,靠在门上,心脏好一会才恢复正常跳动。她刚刚好像一个窃儿,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李海强走到楼下,买了包烟,在楼下的凉亭坐下,点燃一支。
文胜兰和小泽是怎么回事?不至于吧!
他想想文胜兰那厚厚的眼镜片,永远过于宽大的校服,还有那一头十元钱剪出来的齐耳短发,哪像个会谈恋爱的女生。
看来明天又得去趟学校,转弯抹角地问问小泽。
李泽被班主任留到最后,先是狠狠批评了打架的行为,然后试探地问他,早恋的问题。
“刘子豪瞎嚷嚷,没有的事!”
“没有就好,”田霞盯着他看了一会,沉吟一会,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真是挺不省心的。”
李泽低下头,班主任温和的语气,即便是责备,也让他倍感亲切。
“去睡觉吧,好好学习,少让我操点心,唉,你们觉得老师啰嗦,管着你们,我却觉得几年班主任下来,我比同龄人老了好多岁了。”
“没有……您很年轻呢……”李泽看一眼老师,他不善言辞,有点木讷地安慰了一句。
“去吧。”
“好的,谢谢老师。”
李泽走回寝室的路上,想着田老师眼角的鱼尾,心里颇不是滋味。他又想到了妈妈,那个瘦瘦的、憔悴的身影。看上去,她离开爸爸以后,似乎过得并不如意。
晚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和妈妈在一起,但最后却在茫茫的荒野,怎么也找不到她……
一早醒来,他有些许忧伤,总想把这种情绪写进他的小说里。上午只有一场物理,考完后还有不少时间,他决定再买一个本子。
每天创作的时间被切割成碎片,思维也快被切割成碎片了。
物理的难度很大,题量也大,他的物理底子不错,但也做得很吃力。考完交卷,他手心的汗水打湿了一小包纸巾。
文胜兰交完卷后,有些愣神,一会又拿着纸笔,在那写写算算,王滨找她对答案,对了几道大题后,她才展开笑颜。
李泽默默观察了她一会,看她状态还好,便没有过问了。他拿出他的新本子,埋头写稿子。
“李泽,你去外面走走嘛,运动运动,一直坐着,对身体不好。”文胜兰回头提示了一句。
李泽正写得兴起,笑了笑说:“没事,我一会午饭后再溜达溜达。”
“行吧……”文胜兰扶扶眼镜,起身出去了。
隔壁教室,赵宇宏考完之后,情绪有点低落。梁婉宁在整理课桌,看上去气定神闲。她永远有那样的气质和气场,成竹在胸,云淡风轻。
赵宇宏看了她一会,转头看窗外,想起了泰戈尔的诗:鱼与飞鸟的距离。
“可以回去了,你不回去吗?”梁婉宁问他。
“哦,你先走吧,我想去打球。”
“好。”
梁婉宁先出了教室,她有点疑惑,今天的赵宇宏好像有了心事,难道是因为没考好?
赵宇宏的成绩太差了,差到不知道从哪一科开始补,差到她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她莫名有点惆怅。回家还早,老爸在写作,她进了他的房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回来了?怎么没精打采的?没考好?”梁冬看一眼女儿,赶忙退出码字软件。
“还好,就是有点累,”梁婉宁打起精神,“也不是很累,一会睡个午觉就好了。”
”那你现在去休息,一会吃饭爸爸喊你。“
“也行。”
梁婉宁回自己房间去了,梁冬思索一会,打开码字软件,继续写作。最近新书在网上的数据不错,大大的激发了他的写作热情。
闹铃在十点半响了,他一个章节也刚好写完。关闭电脑,他快步出了房间,去厨房准备午餐。汤是一早煲好的,饭也提前放入电饭煲了,菜一早便洗好切好,只需要炒熟。
十分钟不到,饭菜上桌,女儿也从房间出来了,帮着摆放碗筷,盛饭。
“休息了吗?”
“没,趁着有点时间,做好了周六给李泽补课的备课。”
“嗯……”梁冬看一眼女儿,微笑说,“那孩子其实很聪明,如果英语补上去,成绩一下子就能拉上来,甚至不比胜兰差。”
“那胜兰该倒霉了。”梁婉宁脱口而出。
梁冬笑笑,摇了摇头。他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说:“今天李泽爸爸和我说,李泽和胜兰有早恋倾向。”
“啊?不可能吧!”梁婉宁惊讶。
梁冬微皱眉头:“我也觉得不可能,算了,别人家的事情,咱们不谈论了,我估计也是小孩子,捕风捉影乱说。”
“可能吧……”梁婉宁若有所思。
梁冬看她一眼,试探地问:“你和赵宇宏关系不错呀,那小子没对你有什么表示吧?”
“他能对我有什么表示呀!我和他纯哥们好吧!”梁婉宁嗔一眼父亲,说得大大咧咧,脸却红了。
梁冬深深看女儿一眼,梁婉宁避开父亲的视线,低头吃饭。
“李彪没有再骚扰你吧?”梁冬问。
梁婉宁摇头:“没,周日晚上好像赵宇宏和他约架了,但是李彪没赴约,这事不了了之了。昨天李彪看到我后,低着头过去了,好像挺怂的样子。”
“约架?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和我说!”梁冬吃了一惊。
梁婉宁低声地、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赵宇宏不让说……他……他好像挺多钱的,还请了不少弟兄助阵,所以李彪直接怂了。”
梁冬沉默了,他感觉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第一赵宇宏因为婉宁和人约架,事态有点严重,第二,赵宇宏对婉宁的保护,很容易让婉宁对他产生好感。
婉宁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情犊初开,万一对赵宇宏有什么想法,两人成绩悬殊,未来目标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很容易造成她情绪波动。
“婉宁,你还是得和赵宇宏有点距离,你的未来和他的未来,完全不可能在一条轨道上,我并不是轻视他,我们也没资格轻视别人,只是你们以后走的路,相差太远。”他很认真地说。
梁婉宁端着碗,低着头扒拉饭粒,没有否认父亲的话,而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