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语总算是从俞墨北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同了,心下更是跟着一顿……
想道:若是黎曼瑾真的没什么大碍的话,估计自己这大侄子也不会大晚上的如今来讨问自己了,索性更是提着心肝追问一句道。
听此,俞墨北兀自沉吟几分,这才愈发肃穆着有几分疲倦的眉眼对上自己姑姑不曾撒谎的眉目道。
“我不相信这件事情真的是父亲下手的,即便是他再怎么不喜欢曼瑾,或者想要陷害她等等,也不至于找人给她注射药剂吧?”
俞墨北总算是将心里最不肯承认的疑惑道出,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父亲还不至于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来。
哪怕是他暗地里威胁或者砸钱呢,自己都不曾怀疑过什么,但如果是下药伤害人的手段,俞墨北却是百分百的无法接受了。
听此,俞语也跟着一震,半晌才回神一句:“下药?下什么药?”
俞语目光里又惊又恐,可心下却是有了几分回答,更是不等俞墨北一一道出后,便厉声否定道:“绝对不会是你父亲,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呀!”
俞语的回答,同样是俞墨北心中所想,自己的父亲虽然固守老派思想,亦或者是不喜欢娱乐圈里的某些做派,但绝对还没有跟这些下等手段沦为一谈的地步。
末了,他径自抽了半根细烟,提了几分精神后,这才起身打算离开。
“墨北。”
身后的俞语也跟着起身,轻声一句,对上俞墨北无声转身的眉宇,看见他眼眸下的乌青不由得轻叹道。
“这都大半夜的了,你还要去哪儿呢,不如留下来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回去吧?半夜开车多危险?”
俞语也是一番好心,更是担心俞墨北眼下的状况,却见俞墨北摇头拒绝道。
“不必了,我走了。”
见状,俞语也不好阻扰,她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一向是心性倔强,脾气执拗的,索性也不好多言什么,只得看着他有些颓废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门外的车声消失后,她才轻叹一声的转身关门。
“唔?”
只是自己一转身便落进一个怀抱,愣是吓了她一跳,“你怎么下来了?”
“我见你一直没回房,后来听见车声离开,就下来看看,反正他也没看见我么。”
俞语听着耳边低沉中透着清爽的嗓音,只觉得很合自己胃口,倒是软了几分声线,拍拍自己腰身上揽着不放的手臂,示意身后的人松开。
末了,自己才转身对上道:“你怎么没穿鞋就下来了?”
俞语早就在刚才低垂的目光中,看着这一双赤脚踩在地板上,此刻更是颇有几分的蹙眉问道。
然而……
“又不冷,怎么了?”
俞语眼前的年轻男子一声轻笑,近乎是想要讨好的靠近几分道:“还是你冷了么?”
这上扬的尾音里丝丝情欲布满,听得俞语心下好笑的宠溺望去,一抹红唇轻勾道。
“安佑,别闹了,已经很晚了,还是睡一会儿吧。”
听此,安佑却是眨了眨眼,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他那张唇红齿白的奶油小生面庞十分的讨喜,看的俞语有些不自觉的舔了舔唇角。
“我不困,我只想陪着你,抱着你,这样……这样……”
安佑一点点的靠近,顺着怀里女人的腰身从上至下的深深搂紧,嘴角更是似有似无的不停靠近,撩拔着,任由俞语的呼吸瞬间就乱了套。
俞语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是身材保养的极好,跟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况且这样的女人不仅有钱,还有权势,更是对待男人有着一手调教,很快便将安佑拿下臣服其中了。
只是等两人纠缠不清的返回卧室后,却是谁也说不清谁臣服了谁。
——
等到俞墨北从俞语公寓离开后,他原本是想回医院的,可半路上却是改道去了公司。
刚才在俞语公寓里的惊鸿一瞥,即便是只是一个侧影,但俞墨北还是认出了自己姑姑卧室里藏着的睡衣男人,就是三流艺人安佑。
俞墨北犹记得之前自己为了跟黎曼瑾搞好关系,特意跟她一起去参加真人秀的事情,那几人行中,便有一个就是安佑。
当时自己也是特意查了他的资料的,不然也不会放心让他跟黎曼瑾一行了,只不过……’
这才过了一年半左右的时光,怎么这安佑竟成了自己姑姑床上的禁脔了?
俞墨北虽然知道俞语平日里也会找些男人来消遣,但却总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安佑的出现有些太过巧合了?
亦或者是他此刻千头万绪,也来不及整理太多,只是揪着其中一个细细的思考。
却不知,太过疲惫的他竟是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靠着睡着了……
翌日。
黎曼瑾因着体质虚弱,一大早又被打了两瓶吊瓶,整个手背上都是暴起的青筋,看的楚珩之格外的心疼。
“特意给你买的八宝粥,我喂你。”
楚珩之一大早没等见俞墨北后,倒是心情不错的亲自下楼到医院的食堂里给黎曼瑾买的病号饭。
医院里的饭菜因为大多数都是给病人提供的,倒是十分的软糯清淡,也极度附和黎曼瑾此时的种种口味。
尝了一口后,这两天一夜不曾吃东西的胃口里已经被打开了。
“唔……真好吃,我真是要饿死了。”
想想自己这一病还真是可以有了一个不减肥的借口,黎曼瑾大口吃饭的态度倒是让楚珩之放心不少。
“那就多吃点,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楚珩之浅笑一声的,接着端着碗喂着,满脸的宠溺看的黎曼瑾有些不好意思道。
“呃……那个楚总,你放在这小桌子上,我自己吃好了。”
“别动,你还打着吊针呢。”
可惜,楚珩之却不为所动的躲开黎曼瑾想要自己上手的动作,一脸淡定的接着一勺一勺喂着,直到黎曼瑾摆摆手直言自己吃撑了。
透过这病房的玻璃窗,外面的小护士们都忍不住的时不时上前偷窥一眼,更是对里面的画风不停的议论着。
“哎,你们说这个黎小姐到底是跟咱们老板俞先生好着呢,还是跟她的老板楚珩之好着呢呀?我刚才看他们俩人简直是甜蜜的不行呢!”
“可不是,我刚才还看见楚珩之笑了呢,哇……真是让我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啊。”
护士站内,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连巡查的医生来了都没注意,倒是这厢被俞墨北特意叮嘱过的医生自行往病房里走去。
“咚咚咚……”
门口处,一阵敲门响,打断了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人。
黎曼瑾一抬头就看见早上给自己检查的医生再次进来了。
“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头晕的现象?”
医生看了两眼吊瓶的输液情况后,又观察了一下黎曼瑾的脸色问道。
“哦……没有了,我觉得挺好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听此,医生扫了一眼旁边已经吃完的空碗,却是提醒一句道……
“你这属于大病初愈,饮食一定要清淡。”
“嗯,我知道的,谢谢医生。”
黎曼瑾倒是难得乖巧的配合着医生的检查,心里更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医院才好呢,不然总觉得自己是在俞墨北的地盘上。
待到医生检查一番,确定无误后,这才离开,只是出了病房门,便给俞墨北发送一条消息过去,免得自己的任务没有被完成啊。
这厢……
尚明集团内。
俞墨北一大早在秘书的敲门声中惊醒,径自在办公室里的休息间内洗了把脸,换身衣服后,才重新出去。
饶是他依旧是衣冠楚楚的样子,但海水难掩其中的疲色,甚至连身边的秘书都忍不住的提醒道。
“俞总,您昨晚上一直没休息,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吧?”
俞墨北看着秘书手中捧上来的资料,却是兀自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叫公关部门的人上来。”
“……是。”
秘书听着俞墨北的吩咐无奈的咽着后话,只好按照吩咐去办事了。
而始终坐在办公室里的俞墨北却是看着手中的资料,那是秘书刚刚将调查了安佑最近大半年来各项活动以及各种足迹的记录。
俞墨北正觉得奇怪呢,怎么自己姑姑偏偏就能遇上安佑呢,这厢倒是在这一沓资料中找到了答案?
“易子辰?”
对于易子辰这号人物,俞墨北还真是有些贵人多忘事了,之前他因着要开一家经纪公司倒是时常来找自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倒是甚少联系了。
况且以俞墨北这般大佬的架势,自然是不曾去关注这些小人物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易子辰倒是之前跟自己姑姑介绍过几个男人的主,怎么说他平日里也经常接触到一些刚刚出道的男人,手里的人力资源倒是不少。
只不过……
俞墨北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后,渐渐在脑中有了几分答案。
末了,他径自起身下楼,拎着车钥匙一路离开,愣是让秘书带着公关部门主管前来的时候,扑个空啊。
半个小时后。
YC经纪公司外,俞墨北这闪亮亮的豪车堪堪停稳,这已经得了消息的易子辰麻溜的出来亲自迎接。
“哟……今个是什么风呀,怎么把俞先生这尊大佛给请来了呢?”
论起来,易子辰的姑妈原本是俞墨北的姨奶奶有些亲戚关系,最开始的时候,易子辰为了在这圈子里立足,竟是到处跟别人吹嘘自己跟俞墨北是亲戚的关系。
可惜,这样的鬼话,自当是没人相信的不说,有时候还会被嘲讽一番,不过幸亏这易子辰的脸皮厚,还真是这般给扛过来了。
等到后来这样的话传入俞墨北耳中的时候,他也不说破,只是一笑而过的不与搭理罢了。
哪成想到,这小子竟然在私底下跟自己姑姑搭上线了?
“我有事问你。”
俞墨北正是心里头闷气之际,可没功夫跟易子辰瞎扯,自当是肃着一张冷脸,当先丢下一句后,看着易子辰果然有了几分怯色的点点头。
更是一路谨慎的带着俞墨北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一路上还碰见了不少男女艺人,一个个的看着俞墨北到来的架势,倒是觉得自家老板以前的话还真不是吹嘘呢。
然而……
“俞哥,您请坐,我这给您倒茶去……哎哟!”
这办公室的房门跟着阖上后,易子辰低着脑袋就要亲自招待伺候,却没想到俞墨北已经一脚踹了上前,堪堪让他吃个狗啃泥。
“俞哥……您这是……有话好好说啊,我……小弟哪里得罪您了?”
易子辰一脸委屈的抱着脑袋躲在墙角里,更是明知故问的想看却不敢看俞墨北一眼的样子,越发显得猥琐了。
“哼……你这是考我呢?”
俞墨北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兀自往身后的办公桌上轻靠,双手环抱胸前的冷声问道。
见状,易子辰知道自己今个是躲不过去了,只好一溜烟的脱口而出道……
“俞哥,那个……俞小姐那边,我都是介绍的干净人,您放心,绝对不会传出去的,那个什么,您别生气了成不?”
易子辰也只是想给自己公司以及公司里的人找个机会罢了,更是想赚点钱财而已,哪成想这俞墨北竟然一上来就给了自己苦头吃,顿时认怂的不行。
不过,俞墨北也不是专门只想问他这些龌龊事的,只是看着他肯这般老实交待的份上,才冷斥一句道。
“我问你,安佑是什么时候跟的我姑姑?”
听罢,易子辰当真是半点都不隐瞒含糊的说道:“也就是一个星期吧,我给俞小姐介绍后,我也不清楚了。”
这话说得不假,他易子辰不过是个牵线搭桥的人,至于其它的后续后果可跟他无关。
索性……
这话听在俞墨北的耳里,另外计算了一下时间后,再次蹙眉问道。
“安佑之前的经纪公司是哪家?”
听此,易子辰心里倒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该不是这安佑得罪了俞大佬什么吧?
见状,易子辰自当是丢卒保车的一口气老实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