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廖森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说你要离婚，你考虑过馨馨的感受吗？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你争得过她的抚养权。”
“廖森。”谢庭语死死地盯着他：“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廖森没说话。
随后关门声传来。
屋子里便只剩下谢庭语和馨馨两个人，谢庭语抱起馨馨，又哄又劝，可是想到廖森刚刚说的话，她又红了眼圈。
——
自从廖森那晚摔门而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反而馨馨天天追着她问爸爸为什么不回家。
以前廖森出差也有很多天没有回来的情况，但是馨馨懂事也很少追问过。
她年纪虽小，却知道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妈妈，你打电话问一下爸爸嘛，我想爸爸，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馨馨拉着谢庭语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大的眼睛也红了一圈。
谢庭语终是抵挡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给廖森打了电话过去。
廖森好一会才接，语气也不太好：“什么事？”
谢庭语直接把电话给馨馨。
馨馨拿着手机说道：“爸爸，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馨馨的声音，廖森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馨馨，爸爸公司有事，可能这段时间都不能回家。”
馨馨一扁嘴，带着哭腔：“你骗人爸爸，你是不是因为跟妈妈吵架所以不回家，你不要馨馨了吗？”
谢庭语听了馨馨的话鼻子一酸。
她忍了这么长的时间，努力地想让馨馨在一个健康有爱的家庭快乐成长，可是最终还是给馨馨带来伤害。
“怎么会，爸爸怎么会不要馨馨，等爸爸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家看馨馨好吗？”廖森哄着她：“你让妈妈接电话。”
馨馨抽噎着把手机递给谢庭语。
“什么事？”谢庭语用他刚刚同样的语气说道。
廖森沉默了片刻：“前几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说，我向你道歉。”
谢庭语扯了扯嘴角，她看了一眼馨馨，站起身推开阳台的门然后拉上。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道歉有用吗？道歉就能改变你出轨的事实？”
当撕开虚伪的面纱之后，他们对这个话题已经毫不避讳。
廖森语气微沉：“那你想怎么样？真要跟我离婚？馨馨怎么办？你忍心她以后天天嚷着要妈妈？”
谢庭语咬住嘴唇：“如果离婚了，馨馨也是跟我。”
耳边传来廖森的嗤笑：“你有什么能耐？你能给馨馨最好的教育？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跟着你只会让她吃苦，你忍心吗？”
“我可以给她足够的爱。”
“谢庭语，你怎么这么天真，现在这社会，只有爱就足够了吗？”
廖森的话让谢庭语沉默了下来。
廖森似乎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各退一步，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跟以前一样，给馨馨一个完整的家。”
“那你跟林璐呢？”
这下廖森沉默了。
答案显而易见，意思是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管他的私事。
谢庭语没想到相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冷笑：“按照你这样，那我是不是也去外面找个男人玩一玩才叫公平。”
“谢庭语！”廖森语气带着警告。
他这样的人，怎么允许别人给他戴绿帽。
“放心，我不会这样做，”谢庭语一字一句：“因为我嫌脏。”
“我做人有底线，对婚姻忠诚，没办法跟你一样，”顿了一顿：“廖森，有时候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廖森最终是生气地挂了电话。
谢庭语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心里有种舒解。
好像压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了一些，她虽然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可是她再也不用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虚以委蛇地应付着廖森。
谢庭语转过身，透过透明的玻璃门，馨馨正坐在沙发上，她两眼含泪，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馨馨啊馨馨。
谢庭语的心又扯着疼。
——
宋之意能明显感觉得到馨馨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她不再像以前一样，看到她会兴奋地喊一句宋舅妈，现在就好像是瘪了的气球，满脸闷闷不乐，眼里都没有光了。
宋之意知道肯定是因为廖森出轨的事情，说起来这事她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她拍到那个照片，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会变成这样。
宋之意越想越内疚，尤其是有一天馨馨里两眼泪汪汪地问她：“宋舅妈，爸爸妈妈是不是要离婚了，他们是不是不要馨馨了？”
很多人都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小孩子的心思就敏感，发生什么事情她们都很清楚。
宋之意差点绷不住，她在馨馨面前蹲了下来，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馨馨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馨馨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也是舅舅和舅妈的宝贝。”
馨馨小嘴一扁，抽噎道：“可是我听我同学说，他爸爸妈妈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妈妈了，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我要见妈妈，我要永远跟妈妈在一起。”
“哇。”馨馨彻底哭了出来，宋之意的眼圈也红了，她赶紧抱住馨馨，哄着道：“不会的馨馨，妈妈会跟馨馨永远在一起，妈妈不会丢下馨馨的。”
到了晚上谢庭言来接宋之意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睛。
谢庭言目光一凝：“怎么了？”
宋之意被他这么一问，鼻子又一酸：“今天馨馨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要离婚，她哭着说不要跟妈妈分开，我哄了她好久，最后语姐把她接走了，语姐的眼圈都是红的。”
谢庭言抿着嘴唇，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泛着冷凝的光。
宋之意侧头看他，语气有些不确定：“谢庭言，我是不是错了？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你没错，”谢庭言几乎是下一秒就开口，他的语气无比坚定：“这件事情不管你有没有发现，都是真实存在，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像一个伤口，可能表面平整看起来没事，但是其实里面早已腐烂发臭，要及时把腐肉割掉，伤口才能好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