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亲戚好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但她现在当然不敢跟养老院的那些爷爷奶奶说让他们自个表演一个，她怕他们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蔡文博似乎感受到周晴的紧张，安抚道：“没关系，在这并不要求专业，只是图个乐子，你比较擅长的是什么？”
周晴思来想去：“如果真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画画。”
“行，就画画。”
就这么敲定了下来，周晴闷声吃饭，思考等会要画什么。
今天的午餐有红烧肉，周晴不喜欢肥肉，一开始吃饭的时候就把肥肉夹到了一边，现在眼见着饭都要吃完了，她那块肥肉还是一动不动。
蔡文博余光看到：“你不喜欢吃肥肉？”
“嗯，太腻了。”
周晴刚说完，就看到蔡文博的筷子夹起了那块肥肉塞进嘴里。
对上周晴微瞪的眼睛，蔡文博镇定自若地说道：“不能浪费。”
“……。”
周晴垂下眼睑，耳尖微热。
虽然那块肉她一开始就夹到了一旁，但吃一个盘里的东西。
感觉有点暧昧是怎么回事？
吃过午饭之后简单地走动了一会，周晴看着蔡文博铺床。
床是折叠的，小小的单人床，蔡文博将床铺在地上，然后拿了一条被子对周晴说道：“睡吧，环境虽然艰苦，但这个被子是干净的，你放心。”
周晴虽然家里条件还可以，但是也没有公主病，而且这是第一次，对她来说更像是在体验。
她接过被子，边躺下边问道：“你们之前来也是这么休息的？”
“嗯，有些志愿者来半天，有些是一天的，半天的话中午吃完饭就回去了，待一天的就会准备几张折叠床可以休息一下。”
蔡文博也躺了下来，两张床是摆在仓库里面，仓库本就不大，此时两张床齐齐摆放着，两个人脑袋都躺在同一个方向，一睁眼，对方的面孔好像近在咫尺。
这跟同床共枕的距离也就差不到几厘米。
周晴的目光与蔡文博的对上，他黑眸深沉，里面好像有个漩涡。
周晴好像被烫了一般，避开了他的视线，然后翻了个身。
蔡文博看着她黑乎乎的后脑勺，嘴角微扬。
周晴发现她还是小看了蔡文博，当他在台上唱着《我和我的祖国》的时候，那醇正的嗓音，标准的音标，眉飞凤舞的神色，以及认清地跟台下的老人互动，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他耀眼无比。
一首唱毕，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周晴感觉自己的手都拍麻了。
蔡文博拿着话筒跟大家鞠了个躬，然后笑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由周老师带着大家一起画画，有请周老师。”
掌声再次响起。
周晴感觉自己心跳“砰砰砰”地跳，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作为老师站在台上，下面的还都是一些年过花甲的老人。
她走上台，跟蔡文博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到他朝她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台上已经把画具准备好，每个老人桌上也准备了画纸。
周晴坐了下来，将画笔拿在手中。
她曾经有段时间对画画很好奇，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三分钟热度，所以没有线下报课，只是在网上买了两三百的课程，她学的时间不长，但是好歹有些基础。
“今天时间有限，我就教一个简单的图案，速写个动物吧，首先我们轻笔迅速绘制主体的轮廓和整体形状，这样有助于我们在画布上确定主要的构图和比例……。”
周晴边说边在纸上示例，唰唰唰的是笔在图上绘制的声音。
蔡文博显然也有兴趣，拿着纸笔在一旁听得认真。
“好，就这样，一幅速写就完成了。”
周晴话毕，纸上赫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动物。
一个看起来又像马，又像狗、又像老虎又像狮子的四不像。
全场寂静了一番。
蔡文博默默地放下笔。
他刚刚到底在妄想能学会什么？
周晴看到台下的老人家都看着她画的画发呆，她心情忐忑看着他们，心想自己是不是献丑了。
蔡文博为了缓解她的尴尬，连忙起身鼓掌：“好，感谢周老师的授课，周老师的画功真是炉火纯青，那匹马简直栩栩如生。”
周晴闻言纠正他：“我画的是驴。”
好家伙，原来一个都没猜中。
场内所有人哄堂大笑，就连蔡文博都咧着嘴笑出声。
周晴站在天上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蔡文博刚刚说表演只是图个乐子，在她看来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他们的乐子。
丢死人了！
要是有个地洞周晴现在就能钻进去。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蔡文博本来想安抚一下周晴，却一下子被老奶奶们围住问东问西没办法脱身。
此时周晴也被几个老人拉着坐了下来：“周老师，你再教教我们画画。”
周晴简直羞死了：“奶奶，你也看到了，我不会画画，不要让我把你带沟里去了。”
“不会啊，我觉得你画的很好啊，那匹马有鼻子有眼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晴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奶奶，那是驴。”
可惜没人听她解释。
又有一个老奶奶拉着周晴的手问道：“周老师，你是不是蔡老师的女朋友啊？”
周晴一听连忙摇头：“不是。”
她说完下意识地朝蔡文博的方向看去，正巧他也朝她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周晴迅速地挪开视线。
刚刚问问题的老奶奶露出失望的神色：“怎么不是？你可是蔡老师第一次亲自带过来的女孩子。”
周晴好奇：“以前没有女志愿者过来吗？”
“女志愿者当然有，那都是跟着队伍一起来的，蔡老师可是只单独带你来。”
周晴听了心思复杂，想着这也不能意味着什么，毕竟有之前的前车之鉴，她再也不敢自以为是觉得蔡文博喜欢自己。
“奶奶，我跟蔡老师真没关系。”周晴说道。
“现在没关系，以后可以有关系啊，”这时另外一个老爷爷说道：“孩子，蔡老师这个人我们已经帮你鉴定过了，是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