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画面一转,又重新变成了一片接天连地的青色。
刚才那尊巨人仿佛只是幻觉,但到了他这个层次又岂会出现这种最初级的错误,幻觉,怎么可能是幻觉。
琅琊仙王叹了口气,他是琅琊高家仙王,琅琊高家在整个人族都是鼎鼎大名的顶级世家,因为族内有仙王大能存在。
但是和夏朝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眼前的夏朝已经晋升神朝,而且同时还晋升霸主级势力。
虽然知道夏朝请他们来是庆贺(装逼)的,但他们还是不得不来。
不来就是不给夏朝面子,现在的夏朝已经不是以前的夏朝。
“走吧,先去阳翟城。”琅琊仙王发话。
飞在半空中,周围一道道仙光闪耀,气息都极为强大,让琅琊仙王忍不住侧目,这些应该都是人族其他大能,其中甚某些大能的气息让他感觉熟悉。
望山跑死马,摩云山距离跨界传送阵之间足足有数千里远,但对于仙王而言正常速度也就是十几息的时间。
“太祖爷爷,这里就是阳翟吗?感觉还没有刚才那座大城繁华。”琅琊仙王左手边的红衣女孩忍不住问道。
琅琊仙王环顾四周,虽然看上去没有刚才那座大城繁华,但这里的建筑都带着一种莫名庄重古朴的气息,而且最重要的那一栋栋府邸里潜藏的气息让他心惊。
他无法断定是不是仙王,但里面的东西能够让他感觉到威胁,这就可窥一斑。
最后是中央的的一座帝宫,和他见过的其他帝宫相比较,这个帝宫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通体黑色,庄严肃穆。
宫内如一滩深不可测的深渊,他没有贸然使用神使探查,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帝宫,然后对几名族中后辈说道:“慎言、慎行,如果惹出了大冒犯就算是我也很难保住你。”
这句话让几名后辈呆住,还有太祖爷爷也无法做到的事?
在她们印象中太祖爷爷就是当今诸天最顶级的强者,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但太祖爷爷的话还是被她们铭记于心,她们绝对不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底都有数,不会突然反叛心理升起然后故意做截然相反的事。
不止是她们,许多仙王家族的长辈都反复叮嘱了自家后辈,以免在其他同僚面前丢了他们的颜面。
此刻的阳翟城几乎集结了人族绝大部分的战力,虽然所有仙王都尽力收敛身上的气息,但如此多的仙王汇聚在一起,光是他们不经意间沟通天地的波动都形成了一股股浩荡的洪流形成灵力龙卷。
庞大的灵力龙卷缓缓在头顶天空旋转。
三日后,所有受到请柬的人族大能都来到阳翟,还有很多人虽然没有收到请柬但都以各种理由混到阳翟。
阳翟城的人流量突然暴增不少,此时从窗户上丢一个砖头下去,很可能砸中的就是一尊真仙,还有一定的几率中大奖,砸中一尊仙王,能够让他吹逼一辈子。
“轰!”一道人影从青楼里飞出摔在大街上,摔得狼狈不已。
一个面容花枝招展的少妇从青楼里叉着腰走出,瞥了一眼被摔在街上的这人,冷哼一声:“敢来我们这里嫖霸王妓,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这条街是被谁罩的!这次就只打断你四肢小做惩戒,如果还有下次,那就直接打断你五肢将你挂在旗杆上晒成肉干!”
被摔在地上那人咬着牙从地上起身,双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站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费力将身上受伤的地方纠正,发出喀嚓的爆鸣,额头上流出冷汗,“多谢前辈刚才手下留情,我并无冒犯贵朝的意思,只是以前习惯了,一时忘了”
“咦,那人好像是亿里独行陈无光。”
“唔,竟然是那个臭名昭着的淫贼,哼。”有从其他界来的人认出了大街上那人的身份,是人族内一个独行强者,一身遁术出神入化,实力强悍至极,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逛青楼不给钱,按理说以他这种级别的强者也不差这一点钱,但他这只是一种古怪的癖好。
青楼三层其中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从中探出一个脑袋。
光是眼神就让街上众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那一眼望过来仿佛一座山从天而降,让他们难以呼吸。
“刚才是老头子我出手的,记住,我不管你在其他地方是怎么做的,但在这条街就要按规矩老老试试的付钱,这条街我铜豌豆关汉卿就是规矩!”窗户里探出的是关汉卿老爷子,痛饮一杯酒,关汉卿对着街上众人大笑,高举手中酒杯示意,然后嘭的一声关上窗户,压制众人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只留下街上目瞪口呆的众人。
阳翟城本土居民们则早已习以为常。
一名外界真仙默默转回视线,然后问向身旁的同伴:“刚才那名前辈好像是仙王大能?”
“好像是的。”另外一人面色复杂。
他们两人放在外界也是一方势力高层,位高权重话语极少,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真仙强者的尊严与颜面。
而刚才他们看见了什么?
仙王啊!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仙王啊!
您知道您刚才那番行为几乎差点毁了仙王在我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形象么。
一群真仙差点哭出来。
陈无光呆呆的看着那扇关掉的窗户,打了个激灵,眼底冒出极其浓烈的目光,他找到了,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
他一直这么特立独行所追求不就是那种放浪不羁将所有东西都不放在眼中的潇洒么。
以前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但看见刚才的关汉卿,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这才是我的道啊,这才是真正的狂傲啊,真正将所有东西都不放在眼底的傲,发自灵魂深处的狂!”陈无光无比激动。
想要继续进入青楼却被老鸨拦住不允许他进去,“我们这里不接你这种坏规矩的客人。”
陈无光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会跪到你们愿意接我客为止!”
神经病啊!街道上其他真仙无语,只感觉陈无光将自己等散修的面子丢完了,跪在一家青楼门前求他们愿意对自己接客,简直就是奇葩。
这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阳翟,但真正火的不是陈无光,而是关汉卿
关汉卿以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方式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铜豌豆本来就是妓院老嫖客的意思,第一次遇见仙王自称自己是铜豌豆,还洋洋自得我的天啊,很多仙王听到这个消息的道心差点不稳。
不管外界纷纷扰扰如何,这些都对关汉卿没有丝毫影响,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在乎外界风评的人,何惧世人如何看他,他就是他自己,只需他自己过得痛快就行。
次日,朝会正式开始。
这本来就只是一个庆祝宴会,很多夏朝顶尖强者根本毋须前来,比如慧能、荀子、墨子、吕布、高宠等人都没有前来参加这场宴会,因为他们也需要镇守大夏一些重要的地方谨防外敌前来偷袭。
而在一些有心人眼中,这又从侧面“证实”了他们实力不够,没有资格前来参加宴会
因为他们“太弱”了,所以没有参加这场宴会的资格。
宴会上,大夏光是露面的仙王就不下十五尊,加上还没有参加宴会的仙王,夏朝不经意露出的底蕴让很多人暗中心惊。
“寡人很高兴诸位能够前来参加宴会,朕敬诸位一杯。”白宇龙盘虎踞,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勃勃野心。
在场不少仙王的后辈都羡慕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白宇,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年龄甚至比他们中许多人还要年轻,但已然手握生杀大权,执掌十余界,他一句话就能让整个人族随之震荡。
那些仙王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年轻的晚辈,年轻得让他们嫉妒,能够如此年轻就拥有如此成就,肯定有天大的机缘。
但是,就算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大机缘在身他们也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因为大势已成。
“裴旻。”白宇轻笑,宴会之上自然要有节目才行。
“臣在。”长有长髯,五官俊美,气质文雅的裴旻持剑出列。
“这是我大夏册封剑圣裴旻。”白宇懒洋洋靠在席位上,饮了一口花酒,似笑非笑。
“朕以为裴旻之剑当得人族第一剑之称,诸位以为何?”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谁不知道人族剑圣只有一人,皇甫林。
在场众仙王转过头,他们同时看向同一个人,那个坐在席位末端的男人,一人独座饮酒的男人。
听见白宇的话,那个男人停下动作,狮鬃般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对锐利的眼睛。
看了一眼白宇,又看了一眼裴旻,皇甫林长笑三声,一口饮尽杯中酒。
嘭。
酒杯砸在桌上,皇甫林深深看了一眼白宇,又看了一眼裴旻,嘴角勾起,“我觉得你眼睛瞎了,这种废物也能当人族第一剑?”
“大胆!”
“放肆!”白宇坐下一众仙王睁开眼睛,气势汇合在一起如巨浪撞向皇甫林。
皇甫林硬憾一击,面不改色,只是身躯颤抖刹那。
白宇举起右手,让下面众将安静。
“有意见可以提,朕从来都不是一言堂。”
“皇甫仙王,朕大夏剑圣舞剑可是一绝,不如你与裴旻两人共舞一剑,看看孰强孰弱,争一争这剑圣之位如何?朕以为朕的眼光应该不会出错。”白宇饶有趣味的看着皇甫林,虽然是询问,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在场众仙王没有一人发话,他们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在参加宴会前,皇甫林曾发言,认为夏朝过于残暴有失天和,而且只敢内斗不敢对外开战,完全就是人族蛀虫。
皇甫林缓缓起身,腰间挎着长剑,身上穿着五花大蟒玄衣,狮鬃般的长发随意披散于肩后,充满着浓浓的野性。
“就算成为剑圣又如何?我的剑只是为我心中而斩,而不是为了你这家伙的欲望。”皇甫林脸上浮现冷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哪怕就算是死又如何,他何惧一死!
如果能用他的死揭穿这个狗皇帝的真面目,他就算是死也值了。
白宇认真看了一眼皇甫林,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突然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念,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拍手鼓励。
“不错,敢发言,如今人族就缺少你这种人才。”白宇笑道。“但朕怎么听说皇甫剑圣你的妹妹在大夏与大永的战争中被波及陨落了,朕可是倍感痛心啊。”
皇甫林面无表情,拔剑出列。
手中剑锋缓缓抬起,指向裴旻,“甘愿沦落成为别人的走狗,你的剑不纯,所以你必败无疑。”
裴旻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皇甫林,“剑纯不纯又如何,剑本就是为杀人而生,只要锋利即可,纯与不纯与你何干,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剑不纯。”
说着裴旻痴迷的拔出腰间长剑,指向皇甫林,“此剑名剑舞。”
说完手掌一抖,掌心的剑如水银倾斜,又如瀑布倒转,漫天银光倾洒天地,有如一曲优美的舞蹈,极致的美丽下是暗藏的杀机。
皇甫林面色不变,冷哼一声,猛然拔出腰间长剑,拔剑狂斩,一剑斩出如天崩地裂!
“花哨!”剑出如龙,狂暴的气浪滚滚如虹,几乎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
“皇甫剑圣的剑还是那么霸道。”一名人族老一辈仙王心中感慨。
如瀑布般倾斜的银光粉碎,重重叠叠狂暴的幻影叠加在一起,化为一层厚重无比的巨剑从天而降。
轰轰轰!
剑光落下,裴旻消失在了原地。
余波气浪席卷四方,被一层无形屏障吸收。
“再来,再来吃我一剑!”皇甫林长啸,眼中爆发出强烈的金光,有如魔神出世,转身又是一剑横扫,天地间爆发出强烈的爆鸣。
裴旻则如优美的舞师,在剑尖上跳舞,每一次狂暴的气浪下都是裴旻旋转的身躯。
一连斩出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七剑,饶是以皇甫林的体质也接近极限,这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七剑都是他在一个呼吸间斩出。
但每一剑都被裴旻在最后关头躲过。
“你出剑!”皇甫林冷言。
裴旻轻笑,身形一转,手中长剑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斩出!
洸洸武臣,耀雄剑兮清边尘。
焘焘剑光,镇四海兮荡九州!
轰!
狂暴的一剑席卷四方,荡漾九天十地。
漫天剑光交织在一起,有如雷霆接天连地,裴旻身穿青色汉袍,挟裹着这一剑从天而降,如剑仙临尘。
轰轰轰
剑光徐徐熄灭,皇甫林维持着横剑防守的姿势站在原地。
良久,剑从中间断开,皇甫林喷出一口鲜血连退三步,面色惨白如纸,“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