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轲不等她说完,阴寒的目光便如利刃刀尖一般缓缓划过众人的脸:“我夫人是侯府的座上宾,你们在这侯府里如此非议她,是想扫了范侯的颜面还是不把我言某人放在眼里?
“我看你们还不了解我,我这人一向有怨必报。你们让我夫人不痛快,便是让我不痛快;你们想毁了我夫人,便是想毁了我。
“你们谁想毁了我,我一定让她后悔投胎做了人!”
苏心莲心下狠狠一抖,只觉她暗藏的心思全都被言轲看穿了,令她无所遁形。
旁边有路过的宾客听见了言轲的话,不由都凑近来问:“麓公,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言轲冷笑:“没什么,别扫了大家的兴。”
毕竟是范家设宴,他不想在此闹得太难堪。
“走,娘子,为夫陪你到府衙查案去!”说毕,拉着伏翎的手往外去了。
那几个妇人见有旁人围拢了来,想必方才的情形也都让人看到了,便觉脸上挂不住,有的便埋怨苏心莲:“苏姑娘,你刚才是不是看见麓国公过来了?怎么不提醒我们?”
“是啊,他们来的时候,你在这儿定是能看见的,也不说一声。”
苏心莲委屈万状:“我也没注意啊,只顾着和你们说话了,哪里看得见?”
不远处廊沿下的红柱旁,历王已在那里伫立良久,将方才之事看得清清楚楚。
苏心莲分明早已看见言轲与伏翎往她们几人旁边去了,却故作不知,还引得那几人抬高了嗓门,似乎生怕别人听不见。
他不认识苏心莲,不知她与伏翎有何嫌隙要这般背地里挑唆别人嚼舌根,本想去阻止,但还没等走近,便瞥见言轲同伏翎先从另一边过去了。
看到言轲如此护着伏翎,他心里涌起一股难言之感,有些忌妒,又有些欣慰。
出了庭院,言轲一直面若冷霜,一语不发。
伏翎也在想刚才的事,没有出声。两人便这样沉默着来到了范府门外。
上了马车,伏翎听见言轲吩咐车夫掉头去洛京府衙,方才开口:“你真要陪我去府衙?”
言轲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车帘:“你看我像说话不算数的人?”
伏翎心下一喜,可再一看他的脸色又觉得不对劲:“你看你这样冷着个脸,分明是心不甘情不愿嘛!
“你其实打心底也不想让我去当刑房了,是不是?”
言轲淡淡睨了她一下:“不情愿我还陪去做什么?”
他是被那几个爱搬弄是非的人给气的。
他知道像她们那样无所事事的贵妇人聚在一起难免会说长道短,可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伏翎半句不是!
“那你干嘛板着脸啊?”伏翎歪着头凑到他眼跟前细细盯着他瞧,“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些人说的话生气?”
言轲轻轻哼了一声。
“跟她们生什么气?本就是些毫不相干的人。”伏翎心里只难受了一会,便不再去想了,反倒因为言轲帮她出头而觉得欢喜。
但她见言轲似乎比她还在意,琢磨了一下,倒是想起了旁的事:“那个心莲姑娘好像跟你很熟嘛。”
“谁?”言轲有点茫然。
伏翎白了他一眼:“别跟我说你不认识她啊,就是那会儿叫我们去入席的人,庆国公府苏家的女儿。”
“她叫苏心莲?”言轲口吻漠然,“舅舅跟庆国公是故交,以前我跟着舅舅去过他家两次,见过苏心莲两面,但不清楚她的名字。”
“哦,以前……那也就是说真的是老相识了——”伏翎拖着长长的尾音道。
言轲不禁失笑:“才见了两面,名字都不记得的老相识?”
“你不记得她,人家可记得你呢,还专程去找你叫你去吃饭。”伏翎乌亮的眸子左右滴溜着。
言轲兀自辩解:“你怎知她是专程去找我的?”
“不是找你,难道是去找我的?”伏翎微微努着嘴抬起下巴,不容他反驳,“我和她素不相识,今日才刚见了一面。
“那你说你第一次见到她是几年前?”
言轲回忆了片刻:“五年前吧。”
“五年前,你十七岁,她大约十二三岁。”伏翎抿着唇点点头,似是无比艳羡地伸出两根食指一比,“一个是玉面青矜美少年,一个是豆蔻年华美娇娥,在如此青春年华里相遇,唉,想想,实在羡煞旁人。”
言轲听了,又无奈又好笑,胳膊从她身后一勾,一把将她扣进怀里:“阴阳怪气地胡说些什么呢?
“她对我而言就是个路人,你要怎么才肯相信,嗯?”
“我相信你啊。”伏翎趴在他胸前双手抓着他的衣裳,心里有点闷:可我不相信她。
自己夫君老被别人惦记的感觉真真叫人不舒服。
刚解决一个姜眉,这么快又来一个苏心莲。
她忽地仰起头瞪着言轲故作娇嗔:“快说,你以前到底还招惹过多少姑娘?还有多少风流韵事是我不知道的?
“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清楚了,我便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哼哼……”
言轲低笑,没好气地掐了一下她的腰肢:“我有什么好交代的?见了个面点个头也算风流韵事了?你这叫欲加之罪。我冤枉!”
“你掐我?”伏翎气呼呼地在他腰身两侧各掐了一下,报仇。
“嘶——”言轲脸上一抽,“你可真下得去手,我这伤还没好呢,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谁让你不老实交代的?”伏翎哼哼地嘟囔。
言轲一俯身把她压在自己双腿上,宽厚的手掌抚过她的香腮,低头在她柔润的唇上亲了一口:“除了你之外,我没碰过别的女子。”
确切地说,连她也没彻彻底底地碰过。
回想起那个迫不得已半途中止的洞房之夜,他心里直憋屈。此刻一团邪火又窜上来了,他禁不住又低下头去,对着面前的可人儿遍亲芳泽。
“你……唔……伤还没好……唔……”伏翎含混不清地低喊。
“我有分寸。”
伏翎被他牢牢固在怀里动弹不得,起不来也逃不掉,连话也说不了,只好任由他肆意纵情。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在了洛京府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