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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牵着他的纯白色大宛马,慢慢走上船去。这匹白马本来是郭芙的坐骑,被高飞起了和郭芙一样的绰号—“小包袱”;临行之前,郭芙非要和高飞交换坐骑,甚至把程英也拉来帮忙,最终强买强卖,霸占了高飞原来的坐骑—“小飞侠”!
“客官坐好!”
这艘船的船老大是一个老头,助手是他儿子,高飞雇佣他们开船沿淮水西行,然后经由汝水北上至豫州府的颍川城。由于预先支付了双倍的船资,并约好准时达到目的地后,再给一份赏金,所以船家招待的甚是殷勤。
“开船啰……”
随着船家抑扬顿挫、一板一眼的喊声响起,乌篷船缓缓离开岸边,驶入淮水河道。
此时正是江南一年中最好的时节,淮河两岸绿树成荫,游人如织,普通百姓举家春游,江湖儿女仗剑而行,伦帽书生吟诗作画,顽皮小儿嬉戏玩闹,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高飞船边驶过一艘扁叶小舟,上面一个书生正在兴致勃勃地吟诵一首古诗,正是白居易的《南湖春早》。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苹生……”.
“这几句倒也很应景!”高飞正站在船头感慨,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水中跃起,重重跌落在他的身前,这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容貌甚美,身材极佳,但是全身衣服破烂,很是狼狈。
“是你!”
“是你?”
白衣女子和高飞同时惊呼一声,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你是自己跳下船,还是我帮你一把?”白衣女子一摆手中长剑,厉声喝道。
高飞搓搓手掌,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也是我要说的话。”
“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正在疑惑,忽然眼前一花,高飞脚步不动,身形已经贴近她的身边,此乃陆小凤传授的独门轻功,无论身体何种姿势,都可随时发力。
只见高飞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态飘逸,动作奇快,正是桃花岛绝技—“兰花拂穴手”。
这门绝技讲究“快、准、奇、清”。尤以”清”字诀最难,需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高飞苦练多时,也只能做到快和准二字。
白衣女子若是平日,还能施展奕剑术斗个旗鼓相当,但是此时全身都是烧伤,刚刚运力,顿觉全身无处不疼,不觉分了心神。
高手对招,毫厘之差,错之千里,白衣女子这一迟疑,立刻全身上下数个穴道微微一麻,被高飞的手指点中,一时间全身酸软,完全失去了力气。
白衣女子斜靠在船头,看见高飞走到自己身边,一把将自己拦腰抱起来,不由得羞怒攻心,怒斥道:“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像你刚才提到的,我帮你下河吧!”
高飞面带微笑说道,同时手掌内力灌注,解开了女子身上被封的穴道,然后运劲将白衣女子抛到空中,只听“扑通”一声,白衣女子直接被高飞扔到了河水里。
白衣女子正是傅采林的大弟子傅君婥,她自小在海边长大,水性自然很好,被高飞抛落水中后,立刻在水中一个翻滚,准备潜水而走。
只是她自从刺杀韦小宝失败后,连续两天被凤凰府的高手紧追不舍,一口饮食未进,加上全身烧伤,身体极度虚弱,刚才奋力跃上高飞的行船,完全拼着最后一股劲而已。
此时傅君婥在水中全身用力,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手脚完全没了力气。嘴里“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口河水,如同一个秤砣一样直接沉入河底。
“我就这样死了吗?可惜没有完成师父交待的任务,也不知两个师妹会不会来华国寻找我的下落……”傅君婥眼前一片黑暗,鼻子已无法呼吸,渐渐失去了知觉……
两天之后。
“哎哟,好疼!”
全身的疼痛让傅君婥慢慢清醒过来,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船舱之中,全身都包扎着轻薄透气的纱布,一些带着石灰和蜂蜜气息的膏药涂满了全身各个烧伤的地方。
虽然伤口依旧疼痛难忍,但是伤口处一点点带着清凉的感觉提示她,这种药膏的效果很好!
明亮的月光从船舱的缝隙间透射进来,舱外已经是夜间。船尾不时有船桨划水的声音传来,这艘船正在连夜赶路。春天的微风从船舱内拂过,让傅君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到丝丝凉意。
“糟糕,我的衣服呢?”
傅君婥大惊失色,低头看看自己的全身,除了那些包扎住伤口的纱布,她竟然是没有任何其它遮挡身体的衣物!
“菩萨保佑,千万是一位姑娘或者老婆婆救了我,不要是男人碰过我,尤其是把我丢下河的那个莽汉!”
傅君婥在心中暗暗祈祷,但很不幸,今天明显是她的灾难日!
“你醒了!”高飞走进船舱,看了一眼傅君婥的身体:“你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我还以为你撑不过去,会长眠不醒呢!”
“我宁愿直接淹死在河里!”傅君婥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暗自决定:“只要我恢复了力气,一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高飞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慢悠悠地说道:“你想自杀我不拦你,不过至少等我彻底把你治好了再自杀。我这个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
“你目光中全是杀气,难道想先把我给杀了?提醒你一下,首先你杀不了我,其次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你不在河里淹死,也会伤口感染发炎,一命呜呼!”
“可是,可是……”傅君婥绝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女人,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子之身被眼前这个男人又看又摸了不知道多少次,不由得悲由心生,欲哭无泪!
“来!吃饭了!”
高飞从后舱拿来一碗米粥,将傅君婥上半身抱在怀中,一勺勺地开始喂她,看来这两天他都是这么干的,动作十分熟练。
“我不想吃,你饿死我吧!”傅君婥感觉到两人肌肤的接触,脸上全是绝望,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可不行,我难得体会一下照顾病人的工作,你得好好配合!”高飞一本正经地回答,就像他刚才说的,既然不忍心看到傅君婥在河中淹死,那就要救人救到底。至于以后的事情,大家再商量!
傅君婥没有心思去思考太多的问题,米粥一阵阵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孔里,让她肚子不由自主地“咕咕”开始叫起来,背后高飞身上的热气一直渗透到她的体内,在感觉到潮水般羞愧感的同时,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安稳和温暖的心情!
夜色已深,淡淡的烛光中,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的傅君婥安静地躺在高飞的怀中,一口口喝着米粥。
乌篷船缓缓行驶在淮水河道中,前方不远处,就是淮水和汝水的交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