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曾和你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沈添。”
“是眠儿从小的玩伴,陪着……她长大的那种。”
沈添头倚靠在墙面上,那锐气的眉眼,垂眼看着宋眠的方向。
呵。
“要说到八岁就是陪伴的话,那我也是算。”
傅宸川仰起头,乌沉的眸底之中,透着对他的打量。
此话一说让沈添的表情更加难看,下意识的拳面攥紧“你了解过她的童年吗?”
“你知道她讨厌什么吗?”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真是好大口气。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少卿大人说话,身旁的侍卫看着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但傅宸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转着手腕就往停尸间门口多靠近点。
“我和宋眠可是睡过一张床的关系。”
沈添:“你!”
见傅宸川认真的样子,他便立刻明白,少卿大人定是知道了宋眠的身份。
女扮男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都故意不识破。
看这个少卿大人有点诡计,沈添强装镇定的往他的方向挤去。
“你我,应该都明白眠儿的身份。”
傅宸川闻言轻呵了一声,转过身去也不理会沈添的话。
烛光的暗影之下,隐藏着一双阴鹜的眼眸,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吓人得很。
“宫内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傅宸川听着女声应声回了头,心里早就已经笑出了声。
他倒是想要帮宋眠隐藏,但也不看看此人平日都是怎么说话的。
“溺水死亡,而且按照尸体表现出的死亡时间。”
“也就是沈添所说的午后。”
宋眠的话让现在的氛围又冷了几分,背脊的发凉让沈添难受的很。
眼神微颤,声音都要比先前大了些,“还是先走微妙。”
“此地湿冷的很,久待不好。”
沈添说完就犯糊涂了,没等宋眠反应过来,抱起木桌上的卷宗就拉着她纤细的手腕往外走。
“啊!”
“你怎么走路的!”
低着头往外冲,没想到刚踏出门就撞上了门口刑狱司的衙役。
对方见是少卿大人的贵人,噗通一声就往地上跪下。
不敢抬起眼,只敢眼瞅着地面上散落着的纸面。
昏暗的纸面上被楼梯上的烛光给照亮“我……我识得此人!”
此言一出,沈添愣住了一旁被牵着的宋眠仿佛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久久不敢相信刑狱说的话,“你说什么?”
傅宸川将目光移在宋眠的手腕上,看着沈添的大手抓着她。
就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少卿大人,小的见过这位姑娘,就在将军府。”
将军府?
宋眠两眼瞪大,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转到了将军府去。
看来当真是何靖将军家存有冤魂啊。
“何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是她。”
傅宸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冰冷的看行跪地衙役。
就连他都未曾见过何老夫人几次,一位管停尸间的衙役又怎么会见过。
“你又是在哪见过何老夫人的?”傅宸川板着张脸,不易察觉的瞥了眼身后的侍卫。
几人也立刻明白少卿大人的意思,手面都是齐刷刷的放在到刀背上。
跪地衙役立刻就吓的大叫起来,连忙冲着几人跪着头。
“说!”
傅宸川的声音,让她吓的马上就吓的腿软了下来,颤颤巴巴的往前爬了几步。
“少卿大人,求你放过小的吧!”
“小的不过就是去将军府偷窃过几次,来补贴家用。”
他的话让沈添笑出了声,“没想到刑狱司的奉钱竟少的可怜。”
“竟然只能去偷窃。”
沈添想了想,再次的大声笑出了声,完全没有了刚刚害怕的样子。
衙役见气氛不那么才能沉重,酝了酝喉的冲着宋眠说去。
“这画上的,倒也和宋仵作有几分相像。”
宋眠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赶忙拉起沈添就往外走“办案重要。”
“不然你的逃犯伙计可能要全都定罪了。”
这句威胁让他变得有些急,跟着她就往前走去。
两人站在空荡的门口,面无表情的相互看着。
平静的双眸之中没有半分的欣喜,满脸毫无波澜的看着空荡的街道。
“没有我,你们准备怎么去将军府。”
傅宸川提高着声音,往外走来,随着他的声音,一辆马车平稳的定在门口。
那双深邃的眼睛骤然一亮“你准备牵着他到什么时候。”
“不想休息了吗?”
宋眠垂眼看向自己的掌心,脸色涨得绯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强压着自己的嗓音往马车里走“少卿大人这么着急。”
“还不加快动作。”
她完全就是一副主子的模样,坐在了马车的正中间。
将军府发生事故以后还未收拾,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都被打发回家。
宋眠顿了顿冲着傅宸川说道:“余太史失踪的女儿叫什么。”
“余澜”
沈添眼都未抬小声的对着宋眠说着,他无意撇见的名字就被他清楚的记下。
“倒没想到,你对这个名字这么上心。”
傅宸川勾起了一丝诡异,正对面看着宋眠和沈添贴近。
阴沉的脸怎么都笑不起来,说完眼落在手面上的画纸,细看之下。
宋眠和画中的神秘女人倒是真的有几分的相像。
眉眼间的感觉就好像是亲生姐妹一般。
马车停在了何将军的府门过了许久,探头的侍卫去询问了半天还未见踪影。
少卿大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一甩袖子抬起头往马车下走。
“那就直接进。”他道,一甩袖抬眼往宋眠的方向看去。
“少卿大人!”
“少卿大人且慢!”探路的侍卫连滚带爬的从将军府内跑出。
还不及冲着傅宸川施礼,整个人就往前滚了几米远。
“何老夫人,今夜不让进院。”话语声带着颤抖。
边说边捂上自己受伤的脸颊,完全就没有一个侍卫的样子。
宋眠正准备下马车,就被地上的侍卫给吓了一跳。
“何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失踪了,老夫人为此还得了重病。”
傅宸川那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上,像寒冰一样冷冽之色。
被冷风一吹,忽然浮现出一抹阴鹜之色。
天上恰好下起了大雪,他勾起唇瓣“我倒是有个办法。”
“可能要委屈宋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