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给老爷验尸了吧。”
宋眠瘫坐在地面,神态天真地反问着镇定下来的何夫人。
现在的她面容平静,丝毫没有半分的波动。
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地面被砸碎的一片。
再回望的看了眼门口推搡着看戏的人群,坦然地从地面上站起。
“和我一起回何府。”
她语气清冷地再变成原本那副慈母状,身后的丫鬟扶起她就往前走。
“看样子这个何夫人是病得不清了。”
宋眠单手把发簪别在发中,深叹一口气,“为爱所疯,当真是惹人怜惜。”
何夫人的嫌疑拉大,要真是疯病下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跟着何夫人往何府的庭院后走,三夫人坐在池塘面看向地面散落的栀花。
她和老爷的感情也不假,现在年纪轻轻却变成了寡妇。
三夫人轻叹的声音,已经引了宋眠的注意,小跑先望她的方向走去。
她似乎没认出宋眠的模样。
被吓得一晃神,注意往身后的傅宸川身上看去。
瞪大了眼朝着她便跪了下去“请公子收了妇人吧。”
大夫人的表情耐人寻味,似笑非笑地看着。
“老爷在天上看着你呢。”语气瘆人地朝她说着。
她不喜后院的任何一个妾室,二夫人刚入府就和她抢了宠爱。
三夫人年轻貌美更加分走了老爷。
况且她的肚子不争气,怎么成婚多年都未成有过孩子。
“庶出的孩子都那般大人,你都不觉得好笑?”
三夫人的话让原本赏心悦目的庭院给弄得沉闷。
何夫人也不是善茬,老爷都已经不在了,那她就也没必要掩盖心中的鄙夷。
“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杖死了就当是去陪老爷了。”
话语没有一丝温度,身后的小厮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
没犹豫的就把三夫人拖走。
她也不带反抗,只是朝着庭院讥笑几声。
“何夫人,长安城没一人不笑你的。”
那声响让宋眠更加坚定了,何府的阴暗。
“这底下埋着老爷的棺材。”
眼神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地面堆落的栀花下,以及这池塘美景下。
宋眠吓得抬起了脚,往傅宸川身后稍了稍。
他无言的也顺着地面看去,眉眼不抬地瞥向身后跟着的侍卫。
衙役动作迅速地将前日埋好的棺材抬上,打开的瞬间宋眠不由感慨。
肤发周围都用栀花给铺面,本因刚埋的时间不长。
扑面的花香把尸臭给盖上。
何夫人嘴里轻啧了一声,将手挡住了眼“不管老爷是怎么死了。”
“我都不想知道。”
周围的官衙把庭院围成了一个圈,不让周围的人靠近。
宋眠跪坐在棺材面前,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盒,白色的面巾遮盖在口鼻上。
地面森冷,让她不由打着冷颤。
“要不要把,尸棺拉回府内。”
她摇了摇头,“不打扰何老爷安息了。”
她的动作迅速,竖切地划开他的肌肤,冰凉的手面将肉扯开。
尸面有些腐烂,皮肤表面都变得软绵绵像是布料一样。
只要打开胃囊那味道让宋眠都不由得蹙眉。
果真是和她想的如出一辙,老爷生大病了。
胃里长了瘤,而且那瘤的位置已把整个胃部给腐烂。
“看样子老爷时日不多了。”
宋眠的话语让傅宸川不理解,老爷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再次提起“胃难受,平日应该基本上进不了食。”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尸体就觉得,老爷瘦枯的可怕。
这个病情应该很严重了,难不成周围的人都没有人发现吗?
不对!
宋眠停下了刀口的动作,她想起出牢前老瘤好像有和她说过。
老爷生病了。
那就是说,他可能是唯一知道老爷生病的一人。
即便如此老爷都快死了,再对他动手就没必要了。
傅宸川看穿宋眠神情,朝着后院走去。
朝着三夫人的房里看去,平时她没有任何打发的兴趣。
除了陪伴老爷,就是陪老爷。
往整个何府四周打探,也不让人跟着,两手背后的往何夫人的房间走去。
宋眠小心的观察着老爷的肤面,眉头没有半分松懈。
“这是!”
“难不成!”
她瞪大了眼看向老爷的腋下位,窝面出现了皮肤底下的出血。
黄褐色的皮下出血,表明老爷生前被人强烈的拖拽。
她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难不成真的是和二夫人情爱之事之中误杀?
宋眠迟迟没有办法猜透,老爷生前为什么要捆绑成奇怪的模样。
倘若真是要自杀或者是被他杀的话,怎么绑都比这个来得轻松。
她的眼眸再次仔细观察上手腕表明的勒痕。
在阳光底下又一处的意外发现。
右手手腕被红痕覆盖上的位置,能看到一条清楚的疤痕。
这个疤痕像是被人长年累月给捆绑上形成的老茧。
“你看。”
傅宸川小声的靠近她,手里提着后厨拎起的一只烧鹅。
烧鹅表明的捆绑方式和老爷的如出一辙。
她瞪大了眼,猛地从地面站起“为什么我没有想到!”
傅宸川往焦褐的烧鹅的方向看去。
“平时我们吃的时候,都是解开的,卖得人也不会捆着卖。”
“自然就不知了。”
她的话语瞬间让脑中的想法开阔起来,之前都在纠结老爷为何这么绑。
不如换个方向想想。
原来如此!
脱下手套对着傅宸川露出一笑,“越是明显的,我们竟然都没有想到。”
“备马!”
几位衙役听到同等级宋眠的话语,立马动了起来。
傅宸川一人站在庭院面前,看着跟着宋眠走的官衙。
“到底谁是少卿啊!”
只能紧跟着宋眠的屁股后头。
“不用收拾了。”
宋眠的话语声线都变高了,一激动她就老是忘记自己在女扮男装这事。
往着正准备出狱的老瘤说着。
他的动作停下,站在铁栏的后的二夫人感觉到气愤不对。
咚得一声。
就朝傅宸川的方向跪了下来,连续磕了几个响头,额面瞬间磕出淤血。
“少卿大人,求放过我们两人吧。”
没等他张嘴,宋眠挡在了他面前,扶起了二夫人。
神情似笑非笑的往老瘤的方向看去,“都给你骗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