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宽新升为厂长,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又不想让人感觉自己太风骚,就把那条厂长的厂牌挂在脖子上,对父亲道:“我们去温泉镇吃饭,反正又不远,不如我骑着电动车驮着你,还省油。”
张长贵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心思,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满足。年轻人嘛,爱显摆那是自然的。看着儿子如今欢喜的面孔,张长贵假装风大抹了把眼泪,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如此,我看着你,满面欢喜,不带一丝的勉强顾虑,完全放开心扉。
见儿子要骑电动车驮自己,张长贵点头说好。
两人就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出了家门,但凡路上遇到熟人,张宽必定缓慢停车,笑着招呼,有意无意地,那厂牌就胸前晃悠。
电动车骑到村口,遇上骑摩托回来的张桂芳,张宽更加要显摆一番。
张桂芳眼尖,看见了张宽胸口的牌子,用手扯过去仔细端详,瞬间脸就乐成菊花,“这个好,这个好。”完了问道,“你们这是干啥?”
张长贵答:“去镇上吃饭,庆祝一哈。”
张桂芳立即吐了口里的半截烟,“这事能少得了我?还当我是老丈人不。”当下就让张长贵坐在摩托车后面,张宽自己骑电动车,往温泉镇去。
张桂芳作为南张村最牛的人,在镇上人缘极广,到处都有人打招呼,他全回以大咧咧地粗话,以示自己和对方关系多好,然后不经意地向对方透露出,后面这小伙是自己的女婿。
张桂芳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嗨,没什么大事,这不我那毛脚女婿么,这不当厂长了么,唉,还不就是万源服装厂,嗨嗨,啥牛不牛的,不就是个烂厂长么,这不非要叫我来吃饭庆祝么,啊,那不来不行么,不来咋行,那我是丈人么......
三人一路商量着去那家吃,张宽的意思随便那家都行,但张桂芳却不行,羊肉馆太小,川菜太辣,徽菜不好吃,饺子?庆祝吃啥饺子。非把温泉镇转了一圈,确保每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女婿升为万源服装厂的厂长后,这货才大手一指,老气横秋地道:“|要不行就吃羊肉吧,反正没什么好吃的。”
张宽本以为自己都够骚包,可是和老丈人一比,自己就纯洁像张白纸。
妈蛋你要吃羊肉早说,有必要把街道都绕一圈子?
等上了菜,张宽仍觉得少人,想了半天想起,没喊杜奎。
杜奎照顾自己那么久,如今自己有了出息,成了老板,怎么能忘记他?于是给杜奎打电话,也是巧了,杜奎也在温泉镇玩耍,就来了一起入坐。
张宽不知道杜奎和父亲是老相识,但张桂芳却看杜奎有点眼熟,似乎好几次看见杜奎跟在张长贵身后办事,但看眼下两人的姿态,似乎关系并不熟。
好几次想问,都被杜奎的酒给拦住了。
没喝几口,张桂芳就喝大了,拍着张宽肩膀问,“你小子,是不是跟玲玲把事给办了?”
张宽正啃骨头,听了这话一口全都喷出来,咳嗽连连,完了脸红耳赤地答:“没有。”
张桂芳就怒,一巴掌拍在张宽背上,“你骗鬼哩?到底有没有?”
张宽赶紧改口,“有。”
张桂芳又是一巴掌拍他背上,“臭小子,谁让你有的?”
张宽又改口,“没有,真没有,玲玲不同意。”
又是一巴掌,“她不同意你就没办法了?你咋恁笨哩?”
这回张宽彻底晕菜,不敢再回答,只好端起酒杯,苦着脸道:“丈人,喝酒。”
这才把张桂芳嘴巴给堵住。
一个小时后,张桂芳喝到七成醉,直接把摩托车电动车扔在羊肉馆,拦了辆的士,死拉硬拽把张长贵等人拉上车,四个人去了市里华清池。
张桂芳喷着满口酒气道:“放心,今天晚上所有花销算我的,除了张宽,每人给发个女学生,张宽不行,他得给玲玲守住身子。”
结果到了华清池门口,这货又改了口,“张宽你也来吧,都是做了厂长的人,以后这场面少不了,爸今天就带你开开眼界......”
这番话惊的后面的张长贵和杜奎膛目结舌,老岳父邀请女婿***,这事还真是头一遭,放眼渭河两岸,也就只有张桂芳这样的浑人做得出。
进去里间,张桂芳轻车熟路地喊了他的老相好,指着后面的三人道:“今天我请客,给每人发个女学生。”
后面三人闻言各自把脸转过,当不认识他。
张桂芳却以为这三个没来过这种烟花地,有些害羞,大喇喇地过来挽着他们往包厢走,口里道:“没事没事,进去先唱歌,那些女学生都是花了钱的,随便咋样都成。”
不一会包厢里就来了四个妹子,张宽大眼一瞅,都特么二十七八的老娘们,哪来的女学生?本想出口戳破,那方老丈人已经搂着一个“女学生”对着屏幕唱起了《纤夫的爱》。
见是这相,张宽就对父亲道:“要不你们在这耍,我去找我师父,估计他今天也来了。”
张长贵听了点头,“那你去吧,等下你自己回去,我们要是晚了就不回了。”
张宽走后,杜奎和张长贵就放松了许多,开始肆无忌惮地聊,另外三名小姐见状,觉得无趣,偏偏客人是给了钱的,就四个人全都围住了张桂芳,把个张桂芳喜的淫|笑连连,好不快活。
张长贵问道,“那个田丰收的事情咋样了?”
杜奎答:“查清了,田丰收是万源李老头的私生子,心狠手辣,李满仓就是被他带人扔到渭河里淹死的。另外他手上的人命案有十多条,明里他是做服装生意,实际上他根本不管服装如何运营,他主要做毒品买卖,手下有不少亡命徒。这回君宝把他整进去,估计后续得有些麻烦。”
张长贵听了直皱眉,混社会的,不怕对方势力多大钱财多厚,就怕遇上这种生茬子,一弄就要出人命。张宽心肠软,不适合沾血。
杜奎道:“目前看来不沾血是不行了,听说田丰收的拜把子弟兄卫平已经放出话了,谁能把田丰收弄出来,给一百万谢礼。”
一听这个张长贵头更大,“君宝这回踢到铁板了。”
杜奎见张长贵皱眉,宽慰他道:“叔,你也不用担心,我联系过文龙了,他答应来看看。”
一听这话,张长贵瞬间失神,问道:“他要啥条件?”
杜奎答,“暂时没说,他说等他见过君宝再说。”
......
张宽从包厢出来,站在走廊给萧文成打电话,电话接通萧文成果然在这,依然是二楼,在和唐雨柔聊天。
张宽就准备去见他,一转身,撞到一个服务员,立即道歉,“不好意思哈。”说完就走,谁知那服务员一把拉住张宽,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张宽觉得好奇,就问她,“你有事?”
服务员立即羞涩地低头,很快又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
张宽试探着问,面前的服务员明显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尽管脸上擦了一层粉,依然显得青涩,眼睛也清澈的很。
听到张宽问话,服务员立即点头,还是不说话。
张宽试着把她的手推开,她又伸过来抓住,张宽有些不解了,笑问,“你到底是谁?拉我干啥?我可告诉你,哥不是好人,再拉我可就不客气了。”
服务员依然不说话,可也没打算放过他。
张宽就急了,“你再不松手,我就把你弄到包间里扒你衣服了。”
这回,服务员终于有了反应,羞涩地低下头,手却依然不松,相反,似乎,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意思,竟然是期待张宽把她弄到一旁的包间。
张宽就惊奇了,心说这妹子不会是脑子有病?或是认错人了?左右看看,人来人往,虽然看着他们的目光疑惑,却没人过来问话。
张宽心一横,用手试了试旁边的包厢门,里面漆黑一片,就对服务员嘿嘿一声冷笑,“再不松手就进去了哦。”
也是酒精作怪,也是被徐娇娇冷落心里气不过,张宽拉住那服务员就进了包厢,一进去就把门关了,脸也凑了过去,手脚并用地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服务员并没有反抗,任他胡作非为,只是,肢体略显僵硬,似乎想抗拒,又想配合。
张宽手一摸索,忽然站了起来,失声说道:“原来是你!!”说完就把墙上的灯打开,仔细看着面前的小服务员。
服务员听到张宽说认出她了,身子抖了一下,羞涩地坐起,低着头不说话。
张宽嘿了一声,“你脸上是抹的啥玩意儿?居然像变了个人。来,让我再看看。”张宽说着就笑嘻嘻地过去把服务员的脸蛋捧起,仔细端详,口里笑道:“好,好,好一个精湛的易容术,把你变的跟个明星一样。”
“可是,你以为我就认不出你了?”张宽手一伸就到了服务员胸口,扯出来一坨厚厚的海绵,“认不出你的脸还认不出你的胸了?”
服务员立即用手护住胸口,从张宽手里把海绵夺过去,接着再往里塞。
张宽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无奈地叹气,“这世道,连哑巴也来做小姐。”
那服务员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红玉领着张宽去开苞的那个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