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菁这一吼,所有人都愣了!
这几个长辈没想到她会这么造次,在他们眼里,虞菁这样,更是傲慢、无礼,比传言里说的还可恶!
秦南浔之前还觉得她有点改变了,一大早就起了,还梳得端端庄庄的,这下……
本性暴露无遗!
堂叔看向秦南浔,眼神里充满了指责,意思秦南浔没把媳妇调.教好。
在虞菁眼里,这几个倚老卖老的所谓的长辈,压根就是奇葩!
“到底是发迹了,财大气粗,目中无人了……”堂.嫂幽幽地说了句。
虞菁冷笑,“是啊,我们家秦南深现在是重振家业,发迹了——”
“虞菁!你进屋去!”秦南浔打断虞菁的话,沉声喝。
“你们看他发迹了就过来指手画脚的了,当初他家道中落,有家不能回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秦家长辈在哪?我们家公婆困难的时候,你们怎么没给劝导,帮助?!”本来不想说这话的,谁叫这几个势利眼这么说他们?!
虞菁不顾秦南浔的阻拦,更不顾后果,逞了个一时痛快,骂了回去!
她这么一骂,也没人吱声了,堂叔和表叔带头走了,两个妇女跟着。
他们下了台阶,两女人交头接耳,“秦家以前就没这么厉害的媳妇!”她们虽然说的是方言,但虞菁听得懂。
她转身,刚好对上秦南浔那黑沉、铁青的俊脸。
虞菁嘴角上扬,“我又给你丢脸了,是吧?”
她仍然一脸骄傲,抬着下巴,在他心里,她都不如这些势利眼的长辈!他们那么说她,他都不管!
当别人说她闲话的时候,她多希望她的老公能够站出来,护着她说:“上一辈的事,跟她没关系!再让我听到你们这么说我老婆,那就是说我!”
可惜啊,事与愿违。他心里都是这么想她的,也就不怪那些乡里乡亲了。
秦南浔一直被虞菁刚刚说的那番话给震慑住了,她说得没错,但他们也犯不着跟那些长辈们计较,平时难得回来一次。
“虞菁,我交代过你,少说话!”他严厉道,人言可畏,回头又被说三道四了。
虞菁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心情已经没法用失落来形容了,“我做不到!秦南浔!我也是个人!你们不尊重我,别怪我还回去!我虞菁真t.m.d眼瞎了,才会嫁给你!”
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上的男人,她斩钉截铁地低吼,何止是眼瞎了,简直是傻x了,怎么会爱上一个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自己的男人?!
怪谁呢?
只能怪自己!
秦南浔被她吼得哑口。
“你们秦家,我来不起,更住不起!”虞菁丢下一句,转身便走。
“虞菁——”古叔一直在旁边,见虞菁走了,连忙喊,虞菁已经踏出了门槛,聘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阿深,追去啊!我觉得人虞菁也没说错什么啊!那几个老家伙就是倚老卖老,还嫉妒你!逮着这一点毛病,就说三道四了!”古叔冲秦南浔劝道。
秦南浔叹了口气,“有容乃大,她这点肚量都没有,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人斤斤计较……!她怎么没错?!”
就算虞菁在理,说得也有理,但是,仍然不符合他秦南浔心里妻子的标准!
说完就转了身,没追出去找她的意思。
“阿深,你这样就是不疼媳妇了!”
疼?
不讨厌就不错了,还疼呢!
秦南浔在心里这么想,他了解虞菁,她是个永远不会吃亏的人!
虞菁一个人走在古镇里,这个季节,又是工作日,游客很少。她穿着高跟鞋、旗袍,开始走得很急,累了,地面又是不平整的,很古老的青石板路,怕崴着脚,她放慢了步子。
急什么,就算她走得再慢,秦南浔也不会追来!
她非常后悔请了几天假让爸爸打理生意,冒着损失百万订单的风险,跟他来这!
不值得!
之前居然还兴冲冲的。
自小到大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受过这种气和屈辱。也从没想过将来会嫁给一个瞧不起自己的男人,从她懂婚姻起,就一直告诫自己,她将来的老公,一定要对她俯首称臣,把她当女王一样侍奉着,她甚至还告诫过自己,女人一定不能爱得比男人深。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怎么就一时想不通,撞了南墙了?!
“菁菁?”熟悉的声音响起,虞菁侧过头,“大妈……”
不远处,许雅惠一脸和蔼的笑,正看着自己。
见到她,感觉很亲切,虞菁鼻酸,极力忍着情绪,走了过去,“菁菁啊,什么时候来的?要不是觉得你身上的这件旗袍熟悉,我压根没敢认!”
“大妈,我,我昨天来的,和秦南浔一起来的。”虞菁连忙说道。
“是该来看看的。走,先跟大妈回家。”许雅惠握住了她的手,领着她往不远处的老宅走。
“大妈,我以为您在江城的。”要是早知道,她该先来看望她的。
“我也是前天才回来,在城里住久了不舒服,回这边来住几天,也好找找灵感。”
“庄伯伯呢?没陪您回来吗?”
“没!带他回来,我嫌他吵!”许雅惠笑着道,已经到家门口了,她掏出钥匙开了门。
虞菁记得这老宅,前几年她的那个妈还唆使人要把大妈从这赶走的。
“庄伯伯对您多好啊!”虞菁羡慕道,斑驳的木门打开,一股清香飘来,院子里种着很多花草,绣球花花团锦簇,石榴树已经结了果实……
虞菁随着许雅惠的脚步踏了进去,“菁菁这还是第一次来呢,这是你们老虞家的房子!”
“嗯。这些年只听我爸提起过,我妈只字不提,没脸提呢。”虞菁坦然道,许雅惠叫她进屋。
刚进门她去拿了双绣花拖鞋给虞菁,“你姐的,换上吧,看你脚脖子都磨红了!”
“谢谢大妈!”虞菁红着眼眶道,声音也有点沙哑。
换上拖鞋后,她在客厅里转了转。
“这房子要还给你爸的,你爸不要。你庄伯伯知道我回来,还不高兴呢。”许雅惠笑着道,倒了水,还去拿了糕点。
“大妈,我爸宁愿你卖掉,也不可能要回去的,他总说,欠你太多了。”虞菁从窗口处转身,诚恳道。看着不远处,优雅从容的妇人,她觉得很美,可她那个爸有眼无珠,当年犯了错。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拥有了白玫瑰还想要红玫瑰。
许雅惠只是淡然一笑,对虞泰和,她早放下了,唤虞菁过去吃点糕点。
虞菁看到桌上摆着的桔红糕,眉头轻皱,坐下了,虽然没吃早饭,但一点不饿,端起茶杯喝了口,“大妈,是不是这边的每个媳妇都得会做这个糕啊?”
看着虞菁表情有些失落,许雅惠大概猜出她可能和秦南浔闹矛盾了。
“这是老辈们的传统了,现在还有几个年轻女孩会做这个的,我们也不做,都是买现成的。”许雅惠实话道。
虞菁吃了一口,不算好吃也不算难吃,和苏式糕点差不多。
“那他们还让我做……”虞菁小声嘀咕。
“怎么了?”许雅惠关心地问,虞菁红着眼眶,把刚刚发生的,都告诉她了。
“大妈,我当初知道我妈是小三上.位后,真的觉得很丢人的,也很气愤,当然也自卑了。可我现在不明白,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我又没做第三者!”虞菁委屈道。
许雅惠拍拍她的手背,美眸里盛满慈爱,连虞泰和她都放下了,怎么会不喜欢一个无辜的孩子。
“菁菁,你说的没错,你父母的事,跟你没关系。那些人看不起你,议论你,是他们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你不要放心上。”
“外人那么想我也就罢了,大妈,我最难受的是,秦南浔也这么想我。对,我有错,我小的时候,也确实很坏。但让我真正去做坏事,我是做不出来的。我觉得自己现在,好贱……对不起自己。”虞菁感受着心口的闷疼,快喘不过气了似的,想到秦南浔,那种痛苦便欲罢不能。
许雅惠看着这样的虞菁,不用问也知道,这丫头是爱上秦南浔了。
“菁菁,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许雅惠一语中的,虞菁瞬间脸红,骄傲的她哪肯承认爱上秦南浔了,有时候她连自己都想欺骗,但骗不了自己。
“大妈我……就他这样,我爱着累,还不如不爱!”虞菁激动道。
“南浔怎么了?多好的一青年才俊啊!有信仰、有坚持,为人忠厚善良,又有礼貌。”许雅惠真心赞美道,她和秦南浔共事也很多年了,清楚秦南浔的为人。
“是,他好,他非常好。是我的问题,明知道他不爱我,甚至是讨厌,还要嫁给他!”虞菁扁着嘴道。
许雅惠*溺地笑了,“南浔又不知道你爱他,你让人家怎么对你?他不喜欢你,肯定是因为对你有误解,你要对他解释呀!”
“我不要对他解释!他就是头猪!我对他好也不对,对他不好也不对,反正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虞菁激动道,还记得那年他过生日,她送他蛋糕的事,那混蛋……
“好好好,你别激动,瞧你这小傲娇样儿!就盼着南浔主动爱你,主动对你好吧?”许雅惠笑着道。
虞菁骄傲地点头,“当然了。大妈,你不要在他面前说我喜欢他,那样他会更加嘚瑟的!”
“哎,你们年轻人呐……!”许雅惠叹息道,何止是年轻人,他们这些大人也一样。
许雅惠带着虞菁出门买菜了,虞菁挽着许雅惠的手臂,她们像一对亲母女出现在小镇的街道上,遇到熟人,许雅惠就说虞菁是她小闺女,也有人认得虞菁,很郁闷许雅惠为什么跟她关系很好。
“菁菁,不要在意那些外人怎么说你,大妈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许雅惠小声道,她带虞菁出来买菜,也是想堵堵那些人的嘴。
“谢谢大妈!你要是我亲妈多好……”后一句,她说得很小声,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妈,之前她还劫持过顺宝,被警方带走后,拘留了半个月,现在不知在哪。
“以后有什么心事,就找大妈倾诉,找虞希也行啊!都一家人,不要好强地一个人藏着、撑着!”
虞菁没吱声,她就是个要强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学霸。
“菁菁,你眼光不错。南浔真的会是个好丈夫,不会在外面胡来的,当然了,婚姻需要经营,虽然真心付出了,不一定会有好报,但不付出,是肯定没有回报的。”
虞菁只点点头,买好菜,跟许雅惠回了家,她一直在厨房帮忙。
“我也想什么都会啊,可是,笨嘛,我爸说我天生就没做菜的细胞,学不会的。”虞菁吐吐舌头道。
“你爸以前不也是什么都不会,现在怎么听说会做饭了?菁菁,你真心想学就潜心学,不想学也不要勉强。”
她是真心希望自己会做几道菜,在秦南浔面前露一手,让他刮目相看。
“大妈,您教我好不好?”虞菁兴冲冲道。
“当然好呀!”许雅惠笑着道,耐心地教了起来。
虞菁没带,包包和钱包也没带,秦南浔觉得她肯定没走,在古镇绕了一圈,还去了昨晚的河边,没找着。
一直到了晚上,他才接到了许雅惠的电话,听说虞菁在她老宅里。
“菁菁啊,跟南浔回去,好好过日子,他也是个本分的人,时间长了,感情自然就有了。”虞菁知道许雅惠告诉秦南浔了,也是经过她同意的,在秦南浔跟前,许雅惠肯定要装作偷偷告诉他的。
虞菁只是扁着嘴。
外面有动静了,许雅惠出去,虞菁也跟着,见到秦南浔进来,虞菁立即转身进屋。
秦南浔见她安好,暗暗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许雅惠回来了,虞菁会来她这。
“南浔来了,进屋吧,菁菁在我这一天了,让我教她做菜、做桔红糕呢。”许雅惠笑着道,虞菁在屋里听到,脸红到脖子根了,快步上楼。
秦南浔半信半疑,觉得许雅惠是在帮虞菁说好话。
到了厅堂,虞菁不在里面。
“南浔啊,菁菁年纪还小,以前也没人教过她做桔红糕,早上的事,确实是那些个为老不尊的错。他们怪菁菁,不就是怪你么?你得向着自己的媳妇!做丈夫的哪有不护着自己妻子的?!”许雅惠没客气,对秦南浔半是劝告半是批评。
虞菁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
“菁菁如果真有错,你可以教训她,可是她没什么错呀!”许雅惠继续说,秦南浔频频点头。
楼下没动静了,虞菁去了房间里,在*边坐下。
屋里没开灯,光线很暗,秦南浔找了上来,“虞菁?”
站在门口,见到有人影,轻声喊。
“你来干什么?!出去!”虞菁低声喝,那道身影反而更近了。
“跟我回去!”秦南浔沉声道,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不去!”虞菁倔强道。
“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说清楚,你住在这算怎么回事?!”秦南浔低声喝,不想跟她吵。许雅惠是他很尊重的一位长辈。
“这是我大妈家,以前的老虞家,这里算是我的娘家,我就住这了,怎么着?!”虞菁仰着下巴,骄傲道。
秦南浔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拽起,“跟我回去!”他沉声命令。
“我就不走!”
她刚反驳,被秦南浔横抱了起来,虞菁没想到他会使这一招。
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故作挣扎地叫了两声,秦南浔抱着她直奔楼下。
许雅惠看着秦南浔抱着虞菁下楼,在心里偷笑,“阿姨,我们先走了!”
秦南浔笑着说道,双颊有点尴尬的羞红,虞菁还在他怀里扭着,那小.脸一直趴在他怀里。
“南浔,等等!这是菁菁的鞋子!”许雅惠拎起角落的纸袋,递给秦南浔,他接过,仍然没把虞菁放下,抱着她出去了。
“秦南浔!你把我放下!我不要去你家!”虞菁还在挣扎着,秦南浔不肯放下她,他力气也很大,这样抱着虞菁一点不吃力。
“由不得你!”他霸气道。
“行!你不把我放下,你就这样抱着我从你叔公,你什么堂叔表叔家门口绕一圈!”虞菁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任性道。
他不是嫌她给他丢脸的么?
干嘛还抱着她,不怕被乡里乡亲的看到?!
秦南浔喘着粗气,脚步顿住,虞菁知道他不会那么做,心口一凉,立即从他怀里挣开,脚上还穿着拖鞋,她大步往前走。
“啊!”
突然双脚悬空,身子歪倒,她心慌大叫,已经被秦南浔又抱了起来。
“混蛋!你想干嘛?!”
“虞菁!你再嚷嚷,信不信我让你下河洗澡?!”秦南浔愠怒地威胁一句,他们就走在河边,虞菁吓得紧抱着他的脖子,“你敢?!”
秦南浔没理她,就这么不顾形象地抱着她,走过拱桥,绕过小道,虞菁只听他时不时地跟人打招呼,她躲在他怀里,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南深?”
“堂婶,是我!”秦南浔沉声答,虞菁诧异,真走那些奇葩长辈家门口了?
“秦南浔……你没发烧吧?你这样抱着我,回头他们得说你伤风败俗了。”虞菁轻声问,秦南浔没理她。
他想让她明白,他不是怕那些长辈,他有他的修养,尊重长辈是其中一点,上午让她配合,也是出于一种尊重。
虞菁也什么都不再说,一路沉默,感觉走了很久,才到他家的老宅。
秦南浔早已满头大汗,到了屋里也没把她放下,“你把我放下啊!”
他不吱声,上了楼梯,年代久远的木质楼梯发出一点苍老的声音。
房门是被他踢开的,虞菁被他抱着进去,丢在了*.上,她起身就要跑,他索性趴下,把她压在了*.上。
他的俊脸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表情严肃,虞菁仰躺在*.上,双手撑着*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喷洒在她的唇边,灼热的气息撩人心弦。
“你……你想干嘛?!”她说话间,他已经扣住了她的脸。
秦南浔瞪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妖精,突然有种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说她坏吧,又不是那么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就骗他怀.孕逼婚那事挺可恶的。
说她好吧,又看不到她有什么优点,缺点倒不少。骄傲自大,自以为是,把自己当公主,别人都得迎合她。
以为她一直瞧不起他,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瞧不起他,怎么可能嫁给他?!
“秦南浔!”虞菁企图叫他回神。
“虞菁!我警告你,下次吵架不许给我摔门就走!出去了不准不带!”秦南浔想到找一下午没找到她时的那种焦急,气得牙痒痒,掐着她的下颌警告。
“那我怎样?死赖着不走,遭你嫌弃?!再说了,我跑出去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了,你肯定第一个放鞭炮庆祝!”虞菁反问。
她这么说,秦南浔更气了,又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咬住了她那红.润的唇!
“唔!”虞菁没想到他会这样,心脏颤抖了下,这个让她简直又爱又恨的混蛋!
她反手抱着他的头,主动地回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她像个被欺凌的小野兽,此刻正在反击。
尝到了血腥味,秦南浔松开她,将她按住,“虞菁!你是狗吗?!”他气恼道。
虞菁瞪着他,眼眶涨红,别开脸时,眼泪已经滚落了。
控制不住泪腺,就觉得很委屈。
秦南浔见她哭了,有点傻眼,不知如何是好。男人一般都受不了女人的眼泪。
“你哭什么!”
“你走!”虞菁抓过枕头,朝他身上砸去,秦南浔挡开,索性又趴在了她身上,“不许哭!”他沉声喝了句,又吻住了她的唇,虞菁起初反抗,撕咬,后来就老实了,被秦南浔那温柔的吻和爱.抚给安抚了。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所有的不愉快,暂时被滚烫的汗水化解……
——
虞菁软.绵绵地躺在被褥里,秦南浔刚收拾好坐下,无意中看到了她手背上红红的一块,眉心蹙紧,“嘶……你干嘛啊,疼!”
“怎么回事?”他轻声问。
“不要你管!”虞菁冷淡道,刚刚还热情得像个小妖精来着,秦南浔冷哼,判断她这手是被烫着了,起了身,走去檀木柜子边,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管京万红药膏,又找了纱布。
手背上传来清凉的感觉,虞菁本能地想缩回,被人霸道地拽着。
“不会做饭,没人逼你,我也没要求你会做饭。”秦南浔沉声道,“我说过,就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想跟你吵。你安安静静的,不行么?”
他边认真地缠绕着纱布,边平静道。
虽然不喜欢她,但已经结了,没反悔的路可走,只要她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这日子也能凑合着过了。
虞菁在心里回答:不行!
她想要一个爱她的秦南浔,而不是表面敷衍她,不在乎她也不重视她的秦南浔。
心里酸溜溜的,不回答他。
“别沾水。”他叮嘱了句,去洗了手,回来后,尚了*。
“那些乡里乡亲,都是些闲着没事,没什么文化的人,你干什么跟他们计较。”他平躺着,平静道。
“对!他们没文化,你秦南浔也没文化吗?!你不也瞧不起我,觉得我是小三生的!”虞菁反驳。
“虞菁!我对你是有偏见!你瞧瞧你这些年在我眼皮底下做过多少事?换男朋友像换衣服一样勤,傍富二代官二代,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也是你亲口对我说喜欢沈霖渊的!”秦南浔反驳,这些都是实话,也是他的真实感受。
“我换男朋友,是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但是我不*,每次他们要跟我发生关系,我就提出分手了!我知道他们跟我一样,都是为了满足虚荣心,没一个是真心对我的!因为我骄傲、漂亮,又是学霸,他们觉得征服我很有面子!我也知道,他们也都是极品的男人,一般女生根本不敢靠近,我虚荣啊,我就想要征服给那些看不起我的女生看啊!”虞菁反驳,这还是几年前的事了,在过去的三年多里,她早不这样了,秦南浔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我是喜欢沈霖渊,他那样的人中龙凤,哪个女人不喜欢,不崇拜?!可是当我知道我妈是小三,在京城那次被我爸打了一个耳光后,我就清醒了!你对我不屑一顾,我凭什么对你好言好语?再说了,刚开始我妈还对我唆使,说你为了我家财产!”虞菁又道,转了个身。
“你一直都记得我坏的一面,压根就没看到我的转变和改变!”她眼眶湿.润着,大声控诉。
心里有太多的委屈了。
她知道自己以前很坏,她改了,她希望秦南浔能够看到这点。
虞菁又翻了身,“就当我没说,我管你怎么想我呢,跟你解释个什么劲!”赌气地说了句。
这俨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教秦南浔困惑了,她这么介意他的看法,到底,为何?
难道……
他可从来没想过虞菁会喜欢他,想都没想过!
“既然你说你改了,以后就别让男人送你回家,跟那些男人保持些距离。”秦南浔淡淡地说了句,长臂一伸,从她身后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拉了点,她的背贴上了他的胸膛。
虞菁要挣开,秦南浔牢牢地扣着她的细.腰,“别乱动,睡觉!”
后背是温暖的,虞菁心里也暖和了,不忍心破坏此刻的温馨。
她闭着眼,渐渐地睡去。
——
清早,秦南浔喘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剪刀,正在花园里,他把凋零枯萎的花朵剪了,放在篮子里。
动作轻柔,不急不躁,虞菁的视线未曾离开过他,喜欢他身上的一种沉静的不急不躁的气质,举止又是那么优雅。自打爱上他之后,就一直觉得他挺不容易的。
原本该是个前途无忧的世家子弟,突然的一场灾难,他失去了双亲……
他心里也是很苦的吧?
秦南浔抬头时,刚好看到了虞菁,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有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口流窜。
虞菁别开头就要走。
“你去哪?过来!”秦南浔继续打理茶花,扬声道。
虞菁忍不住听话地走了过去,“干嘛?我今天要回江城!”她气呼呼道。
秦南浔仍然忙着手上的活,“上午跟我去拜祠堂,下午去桑园,明天再回去。”
“我,我.干嘛听你的……!”说着说着,声音不争气地降下了,其实不想回去,本来就请了好几天假。
秦南浔把剪刀递给了她,“把枯叶和枯了的花朵剪剪,我去打水浇花。”
虞菁接过剪刀。
“这些茶花是我妈的最爱,你小心着点!”他叮嘱了句,虞菁突然感觉手上的剪刀沉了,看着眼前的茶花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她没养过花草,也谈不上喜欢,怕剪坏了,异常小心翼翼,聚精会神的。
秦南浔提着花洒壶过来,乍一眼看到花丛里,那正温柔仔细的女人,有点吃惊,没想到虞菁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她披着一头长发,穿着半长款的白衬衫,粉黛未施,很自然纯美。
“呼……都剪了!”她松了口气,额上都出汗了,可见她对花的重视,这也许是秦南浔对母亲的一种思念和寄托了。
“谢谢。”秦南浔淡淡说了句,接过她手里的剪刀。
“虚伪!”跟她还说“谢谢”!
殊不知,秦南浔是真心感谢的,泉下有知的母亲,知道儿媳在帮她打理茶花,肯定会很开心。
虞菁见秦南浔将一朵品相最周正,简直是极品的山茶花给剪下,她疑惑,“好好的,你剪了干嘛?”
她气恼道。
秦南浔但笑不语,将那朵花放在了篮子里,他又去浇水。
真是养眼。
虞菁在一旁假装看花,偷瞄着秦南浔。
忙完后,他带她去镇子上的早餐店吃早餐,秦南浔主动牵着她的手,两人散步着去的,路过熟人,他都打招呼,虞菁跟着点头微笑。
——
秦家的祠堂在一座古花园里,这里已经成风景区了,也不再属于秦家,但以前是秦家的花园。
“昨天的那几位长辈没来吗?”虞菁好奇地问。
“没。”秦南浔惜字如金道。
不来真好!
虞菁心里很得意,没再问什么,只安静地跟着他走。
古叔开了祠堂的门,一股阴森的感觉让她背脊窜寒,那么多牌位,还有遗像。
墙壁上有很多字,都是毛笔字,好像写着祖训、家规什么的。
秦南浔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也看着秦南浔将那朵山茶花放在了她母亲的牌位前,他什么也没说,手在牌位上抚了抚。
虞菁还在心里疑问,他的父母为什么那么傻?!怎么舍得丢下秦南浔这个儿子?!
秦南浔又走到了他父亲的牌位前,“爸,你们拼死保护着的……它很安全,不会落到外人手上的,您放心。”
他在说什么?
虞菁疑惑。
“走吧!”
“哦!”虞菁回神,跟他一起出了祠堂。导游领着游客,在一扇雕刻着精致浮雕的石门前停下,介绍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贞节牌坊”。
虞菁也好奇了,原来贞节牌坊长这样的。
“你干嘛?”
“贞节牌坊!”虞菁指了指,满脸好奇。
“我太太太奶奶的!”秦南浔沉声说了句,拉着她就走。
“你给我讲讲!”虞菁连忙道,秦南浔讲了。
也就是*为了守着死去的丈夫,抚养孩子,终身没改嫁的故事。
“你们家家规很严?对女人是不是要求更多?我这样的,如果你家人在世,是不是看也不会看一眼?”虞菁吐着舌头,半自嘲地问。
“如果我家人都在世,我们会遇到?”秦南浔幽幽反问,手掌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没那么多如果,庸人自扰!”
“是,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了,才遇到了你!”虞菁白了他一眼道。
她走了几步,又回来,“我才想起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小时候就认识虞希了?”
秦南浔表情微变,虞菁知道,自己这问题问到点上了!
“无可奉告。”秦南浔严肃地说了句。
虞菁又迈开了大步,走了!
秦南浔快步跟上,怕她一个人走丢了,看着她在镇子里逛着,他一直跟着。
“南浔,难寻,秦南浔,情难寻?”虞菁站在酒吧门口,看着小黑板上的字,小声念叨,自己扩展了。
她进去了酒吧。
江俊喆乍一眼还以为见到虞希了,定睛发现不是,不一会儿,秦南浔也进来了。
他自己单独坐了个位置。
“怎么就一个人啊?我那嫂子呢?”江俊喆其实已经猜出那穿着白衬衫的女人就是虞菁了,故意对秦南浔问。
“老板!来一杯啤酒!”虞菁扬声喊,江俊喆连忙去招呼。
秦南浔挑着眉,看着角落里的虞菁,这个死女人,大白天的,喝什么啤酒!他不想去管她,心里又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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