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浅悠并没因为他这个狂烈的热吻而失了理智,脑子甚至渐渐地清明。他应该还不知道她怀.孕了,但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说不要她死的话。
时不时地有人朝这边走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走开。
何堇尧还沉浸在害怕失去她的痛苦里,紧紧抱着,吻着吻着,发现她仍然无动于衷,他有点受伤地将她松开。
她双.唇肿.胀,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那张脸还是那样淡漠,何堇尧垂着头,眼眶里的湿.润还未干涸,性.感双.唇微张,喘着粗气。
右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由于缺氧,她的鼻翼向外张开着。
“悠悠……”看着眼前的她,脑子里回忆着过去的那个她,他心口有股郁结的疼。
害怕失去,其实早已经失去了吧。
早就失去了那个爱着他,恋着他,依赖者他的又傻又单纯的好姑娘。现在,眼前的卢浅悠,对他,那颗心的前面,已经筑起了高墙。
防备重重。
“我没要死,我现在过得非常好,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你走吧。”她冷淡道,不知他又发什么疯,他对她的态度,就像风,一阵一阵的,让她永远捉摸不透。
现在,已经懒得捉摸了。
“悠悠,你别瞒着二哥。我知道你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还经常吐!乖,跟我回去,我照顾你,行不行?”他轻声哄道,仍然哽咽着,眼眶涨红。
她确定,他还不知道她怀.孕了,可能以为她生病了。
又是知道她生病,来可怜她了?
就像他刚知道她做过胸.部手术似的,但是,在知道她得的不是恶性肿.瘤后,态度就变了。
“我死不了,所以,何先生不用再来同情、可怜我。”卢浅悠冷淡道,推开他的手臂,她向后退了两大步,见他没追上,她才转身。
可没走两步,何堇尧又追了上去。
“卢浅悠!我不是同情、可怜你!”他大声吼,双手按着她的双肩,瞪着她吼。
她觉得他的声音很刺耳,这话也刺耳,为什么在伤害她的时候,他没想过这些?非得在她不理他的时候,又来胡搅蛮缠!
“我管你是怎样!”她冷哼,“你再不让开,我叫保镖了。”
“叫谁我都不怕!”何堇尧大声吼。
卢浅悠只好不客气,掏出就按了快捷键。她现在是真正的富家千金,四处都有人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危,只一个快捷键,人高马大的格斗高手保镖就进了餐厅。
清一色的黑色,都戴着墨镜。
“小姐!”
四名保镖将他们包围,异口同声地喊。
卢浅悠冷漠地看了何堇尧一眼,“他总打扰我,你们把他撵走,用任何方式!”
她握拳,没客气,扬声吩咐完,保镖就朝着何堇尧走近。
何堇尧冷哼,“悠悠,你还不知道你二哥也算个空手道高手吧?赶紧叫他们离开!不然,我也不给你面子了!”
他的身手虽然比不上沈霖渊,但是,这几年一有空就去练,应该不比沈霖渊差多少了。
他这么说,卢浅悠更没顾忌了,对保镖转了下头,将何堇尧丢给他们,她迈开了步子。
四名比何堇尧还高点的保镖将他团团包围,何堇尧扯掉了领带,脱了西服,即使他身手再好,如何以一敌四?
穿着衬衫西裤的他,面对着四名保镖,做了防御的姿势,对方也不再客气,两个人朝他攻击而来。
卢浅悠快出了餐厅,回眸一瞬,就见何堇尧跳了起来,大长.腿朝着一名保镖踹去。
她很少到打架斗殴的画面,有点紧张,又打了电话,“适可而止,别闹出事。”
长长地呼了口气,脑子里忽然忆起他刚刚说的话,不是鸡肋,是肋骨,她是他的肋骨。
她嘴角上扬,有种受*若惊的感觉,又觉得,他那不过是花言巧语,她可不能忘记他以前是怎么对他的。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而已,怎么可能是肋骨,说得还真好听。
再说了,他又置爱了十几二十年的简霏于何地?
——
当何堇尧脸上挂了彩出现在了卢浅悠的办公室,她心惊了下,四处望去,不见保镖。
他的衬衫衣襟敞开好几颗扣子,衣袖卷到了手肘处,左手里拿着西服外套。
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卢浅悠淡漠地看着他,他喘着粗气走了过来。
“一个打四个,结果并没输,起码他们拦不住我上来找你!”他笑着道,颧骨上青紫了一大块,一副痞相儿。
他疲惫地走了过来,在她对面,拉过旋转座椅就坐了进去,闭着干涩的双眼,西服都掉到了地上,“悠悠,二哥快累死了……你发发慈悲,让我先眯一会儿……”
何堇尧闭着眼,喃喃道。
说完就睡着了。
她愣了,那一瞬有一点点的心软。
念及自己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也就没轰他走,只好不管他,继续忙她自己的事。
一个下午,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没什么效率。
何堇尧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蓦地从座椅里跳起,四下里逡巡,不见她的身影。
“悠悠!”
“呕……!”
休息间的卫生间里,传来了她的动静,他拉开拉门,就见着她趴在盥洗台里,又在吐。
胃里空空的,压根什么都没有,她还是想吐,嘴里苦得难受,眼泪都流下了。
“悠悠……”何堇尧看着吐完直接蹲在地上,垂着头的她,他小声喊。
卢浅悠不吱声,胃里还难受,喉咙口也痒痒的,默默掉着眼泪,一颗颗泪滴掉落在地砖上,何堇尧心慌,转过身将她往怀里拉。
“到底什么病?怎么不住院……还做什么工作……”他轻声道,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卢浅悠不吱声,一动不动。
何堇尧松开,捧着她又白又红的脸,“悠悠,别不理我,说话!”
她还是不说话,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何堇尧将她拉起,打横抱起,她也不反抗,被他抱着出了卫生间,放在了休息间的沙发上,他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喝点温水,兴许好受点。”他轻声道,卢浅悠喝了两口水,冲淡了嘴里的苦涩。
“乖……!”见她很听话,他欣喜,在她旁边坐下,“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卢浅悠还是不说话,何堇尧只好自作主张地,自己先去洗了把脸,然后过来将她拉起,扶着她出了办公室。
两人才出休息间,何堇尧就见着她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男人!
身材很高很壮的男人,穿着西服,面容粗犷,没那么精致,看到他,他显然也是一愣,微挑着眉头。
“小姐!”阿泰看着卢浅悠,沉声喊。
卢浅悠挣开何堇尧,迎了上前,“泰哥。”
泰哥?
何堇尧还不知这男人是何方神圣,他的脖子上隐约可见文身,隔着很远,看不清楚完整形状。
“小姐,夫人让我来接你下班!”阿泰沉声道,面带浅笑,但笑得很腼腆。
是那种粗犷的硬汉,好像不好意思笑似的,腼腆起来像个傻小伙。
何堇尧隐约对他有了敌意,竖起防备。
“我正好也忙完了,我们先回去吧,妈妈肯定又下厨了。”卢浅悠笑着道,笑容爽朗,她觉得自己和阿泰才是一类人,为人老实、憨厚,甚至有点傻乎乎的。
听妈妈说,他有一双很“毒”的眼。
做翡翠生意的,风险很大,有时得去淘货,也就是淘玉石,他们买的都是原石,哪些石头里有翡翠,哪些没有,就得靠买手的经验。
这一行,叫做赌石。
蓝烟初来东南亚,也是靠赌石生意起家的,她的赌石经验来源于收留她的人,阿泰也算是得到了她的真传。眼光越来越毒,这些年没少帮她的忙。
阿泰朝何堇尧这边看过来。
卢浅悠没给何堇尧面子,直接拽住了阿泰的手腕,没给他们做介绍,拉着他就走,“别让妈妈等急了。”
何堇尧双眼死死地盯着卢浅悠的手,心口的酸意在发酵。
——
看着何堇尧负伤归来,顾沉漠一副看好戏的心态,“今天收获如何?”
何堇尧没理他,进了自己房间,丢掉西服外套,就去吧台,给自己开了瓶洋酒,倒上后,一口喝了一杯,辣得抽气,“顾大状,她到底有没有生病?吐得很厉害,到底什么病?!”
顾沉漠的脸色变了,表情凝重。
“你别说了,那丫头,对我……好像真死心了……倒是跟蓝女士的助理阿泰关系挺近的……”何堇尧喃喃道,心口被烈酒烧得生疼。
“别喝了,让人送点吃的上来,你再这么下去,悠悠若没病,病的倒先是你了!”顾沉漠夺走酒瓶,沉声道。
“吃什么饭,喝死拉倒!”
“你死了,悠悠怎办?!何二,成熟点,你这样自暴自弃,只会让悠悠瞧不起。”顾沉漠劝道,“悠悠还是需要你的!”
拍拍他的肩膀,对他安抚道,何堇尧若有所思,没再酗酒。
——
卢浅悠快睡下时,蓝烟端了鲜榨的果汁进来,很酸的百香果汁。
母女俩在贵妃椅上坐下,卢浅悠喝着酸溜溜的果汁,舒坦很多,现在吃了不吐的也就是水果了。
“听说何堇尧去疗养院找过你?”
“嗯。还跟我的保镖打架了。妈妈,您别担心,我估计他没几天就回去了。”了解何堇尧的耐性,他对她,坚持不了几天的。
“他没跟你说些别的?”
“他好像以为我生什么大病了,很紧张似的,还说什么不能失去我的鬼话。”她笑着说,当笑话讲。
“这小子,还真二,就没怀疑你怀.孕?”蓝烟笑着又气愤道。
卢浅悠的手一抖,垂着头,鼻酸地看着肚子,很平,压根看不出来怀上了。
她扁着嘴,“他看不出来才好呢……不过,我又能瞒他多久?除非这辈子都不再见……”
“悠悠啊,妈妈先跟你说件事……”蓝烟捉着卢浅悠的手,表情有点严肃了。
“妈妈,什么事啊,你直说就好了。”
“哎……最近,咱家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恐怕,不久就会有大麻烦……”蓝烟叹气道,她这话对于卢浅悠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不是挺顺风顺水的吗?”卢浅悠激动地问,怕她们会有大麻烦。
“妈妈最近没怎么盯着生意,阿泰为人憨厚了点,这次的大买卖,被合作方给坑了,赔了不少!那边供应商又在催……总之,一言难尽!”蓝烟皱眉。
“都怪我,这段时间让您操心了,您分了心!”她之前还在担心这点呢,愧疚地说道,反手抓紧了妈妈的手。
“悠悠啊,没事儿,大不了妈妈就全身而退,不过啊,就怕那几个股东饶不了我!”蓝烟故作轻松道。
“妈妈,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您一定叫我!”
“你个傻丫头,你能帮得上什么忙!不早了,早点睡吧,别担心,妈妈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放心吧!”
蓝烟说完,出去了,落下卢浅悠一个人,心里惴惴不安的,生怕自己连累了妈妈。
蓝烟回到卧室,拿起墙壁上挂着的复古式的电话机,“我这边已经做好铺垫了,悠悠跟我感情非常好,到时候,她不会不帮我的。”
——
何堇尧一连四五天都没能见到卢浅悠,她身边的保镖像铜墙铁壁,专门防着他,不让他接近她。
“何二、何二,不好了!你快看报纸!”一向沉着冷静的顾沉漠,破天荒的,像发生了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儿似的,紧张又慌乱的样儿。
“什么事啊!”何堇尧不耐烦道,顾沉漠已经将报纸放在了桌面上!
“蓝氏集团面临危机,蓝氏千金或将为母改嫁!”顾沉漠敲着印着中文的报纸上的大标题,沉声道,这报纸本来就面向华人圈的,全都是中文繁体。
“蓝氏危机?”何堇尧挑眉,“怎么可能?!什么报纸,消息准不准?什么叫为母改嫁?!”
顾沉漠没好气地拿起报纸,念了起来,“……根据可靠消息,蓝氏董事长蓝烟女士,很可能会采取联姻方式救公司于水火,其女离过婚……”
他还没念完,何堇尧抢过了报纸,自己读了起来。
“啪!”反手将报纸拍在了桌上!
“这蓝女士的公司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危机的?会不会在这之前就出现危机,然后把悠悠带来,好利用她?!”何堇尧一脸狠戾,情绪有点激动。
他觉得卢浅悠被她亲妈给利用了,为她打抱不平。
顾沉漠挑眉,“蓝女士不像这种人吧……”他盯着何堇尧的反应,说道。
“她怎么不像了?在京城的时候就让悠悠相亲来着,肯定是想让悠悠嫁给富家子弟,她坐享其成!”何堇尧一副很精明的样儿,说起了自己推测的阴谋论。
“也许人家现在才出现危机的呢?也许是悠悠愿意帮她拯救公司呢?”顾沉漠反驳道。
“悠悠怎么可能愿意……”何堇尧有点底气不足,复杂地看向顾沉漠,“她、她敢嫁给别人!顾大状,你去查查蓝氏到底缺多少缺口,md,联姻可以找我何二爷啊!”
他生怕卢浅悠真为了帮蓝女士而嫁给别人,冲顾沉漠焦急道。
“何二,你有钱么?再说了,悠悠肯选你么?”顾沉漠对他打击道。
何堇尧冷哼,“我有没有钱,你不知道?我没钱,我何家有钱!”
顾沉漠扬唇,“那也得看悠悠选不选你……”
何堇尧脸色微变,“你,你,你帮我想办法,让她必须只能选我!”
“我可不想把悠悠再往火坑里推!”顾沉漠又道。
“顾沉漠!你,你……!我何堇尧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虽然很浑,但tm我做过什么背信弃义,说话不算话的事了?!我说过,我会对她好,就会做到!”
他激动道。
顾沉漠暗自偷乐,表面皱紧眉头,“我试试吧!不过啊,悠悠的选择肯定很多……”
“顾大状,她单纯,难道你也蠢?有多少男人真不介意二婚女人的?何况这是比咱国内落后太多的东南亚!女人有人权么?到时候,悠悠指不定被怎么虐.待呢!”何堇尧激动道,脑子里幻想卢浅悠被别的男人欺凌、侮辱的画面,心揪了起来。
“说得好像你对她多好似的!何二,你大概是忘了,两个月前那晚,你是怎么把悠悠……”顾沉漠继续打击他道。
他们这个朋友圈里,谁都知道何堇尧那晚的*行为。
何堇尧无奈地看着顾沉漠,“你信不信我这次真会改?!”
“何二,我信不信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媳妇儿,关键,你得让悠悠信!这次,万一悠悠选了你,你可别趾高气昂啊,别让她觉得她是有求于你!”顾沉漠对他提醒道。
何堇尧点头,“对了,悠悠到底生病没生病?她要是生了重病,蓝女士还会让她联姻?”
“听说没大毛病,你这是虚惊一场啊。”
“嗷!”
何堇尧打了顾沉漠一下,他吃痛,“你丫不早点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
兄弟俩斗了一会儿嘴皮子,何堇尧开始打听蓝氏的消息,事实确实像报道上说的,蓝烟因为一批原石采购出了差错,赔了不少,资金链断了,必须马上补救。
——
卢浅悠看着蓝烟给她的一本资料,资料里都是东南亚一带土豪的资料,其中有一半以上的都是有妻儿的,还有一部分是离过婚的。
就连外表英俊的都很少。
如果这些人知道她怀有身孕,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小姐,有一位叫何堇尧的先生,在大门外,想见您。”
管家进来,对着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坐在沙发里的卢浅悠,恭敬道。
何堇尧……
他听说她们家的消息了吧?此行,什么目的?
见她们陷入危机,是来嘲讽她的吗?
“让他进来。”她吩咐了句,嘲讽就嘲讽吧,起码可以断了她刚刚一闪而逝的念头。
或许,她宁愿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也不可能嫁给他。
几天不见,他脸上的淤青已经散去了,今个儿打扮得很有精神,西装革履,精致的俊脸上,不见一点胡渣。
所以,他是来看她好戏的吧?
何堇尧的盯着坐在那,长发披散,穿着长裙,看起来柔和、娴静、温婉的她。
这样美好的她怎么能被那些男人抢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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