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粒粒顺着线条分明的手掌往上看,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扣子却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一丝不苟如同他这人那般。
傅景非的脸庞在霓虹闪烁之下弥漫上了一层格外诱人的张力,从额头到下颌,无一不是精致到了极点,再美的画也不过如此。
他的眼神安安静静的,没有多余的情绪,却是给沐粒粒带来了心安的力量。
好像不管在什么处境里面,这个男人都是如现在一样沉静淡定,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情绪波动,无人可以扰乱他的心绪。
可是沐粒粒又知道,傅景非并不是表面上这样看着强大无畏,至少在自己死的时候,他曾经表露过令人难过的绝望,那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
沐粒粒这样想着,竟然连心脏都有些抽的疼。
而傅景非看着她呆呆的坐着久久没有反应,逐渐皱了眉头:“你不想回去?”
他清冷的嗓音让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笑起来如多娇艳欲滴的花:“没有,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傅景非递在半空的手掌还不来不及收回,他在看着沐粒粒的时候,眼底大概有一瞬间的落寞,但又很快消失不见,旋即恢复如常。
司机在路边等着,沐粒粒和傅景非一起坐进车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你怎么突然来接我了?”
傅景非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靠着窗台,一个随性的动作在他身上都有着别样的魅力,让沐粒粒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他轻启薄唇,言简意赅:“我下班了,你还没有回家。”
沐粒粒能够从傅景非平淡的语气里窥视到一些,大概在他回家之后,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然后就立即出门寻她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刚才呆在路边出神时候的寂寞感被冲散了不小,笑着谢谢他这样一个微小举动。
傅景非轻轻颔首算是接受了她的感谢。
只是沐粒粒也不可能猜到,当傅景非回到傅家,看着家里那么多佣人,却唯独缺少了她的身影时候,内心一瞬间翻滚而起的巨大恐慌。
要是她真的就趁着看管的放松逃走了怎么办?
好在冷静立刻回到傅景非的思绪里,他站在客厅里,面无表情的询问管家沐粒粒的情况。
管家尊敬的告诉他:“沐小姐面试完之后,就在公司外面的广场上坐了一下午。”
直到这样,傅景非才终于冷静下来。
沐粒粒在车上显得无聊,唯一的乐趣就是盯着傅景非看,她心里坦坦荡荡,完全当做是欣赏美景那样打量着傅景非英俊非凡的侧脸,这样近距离的仔细观看才知道这个男人这张脸长得到底有多好,
他的眉目都如画一样,眉色黑润,一双眼角微微上翘的双眸,莫名显得有些无情,却更加勾人。
挺直的鼻梁,形状优美的唇,即使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轻抿,都有着令人心悸的本事。
关键是傅景非那份独特的气质,发怒时好像凶狠捕食的豹类,收起所有情绪来又优雅矜贵,只是都属于不好相处的那一类型。
可他最招人惦记的估计就是这份捉摸不透的心思,神秘如罂粟,偶尔尝上一口就深陷其中永世难忘了。
怪不得龙城那么多少女对他一见倾心,宣誓非他不嫁的人更是数不尽,然而傅景非从未正眼瞧过任何对他心怀爱慕的人,总是站在遥遥云端,俯瞰着人间为他疯狂的人。
沐粒粒在心底为自己的评价暗暗赞赏,看吧,傅景非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这人无论再冷眼看人生无情无义,却都曾经为她做了许多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傅景非怎么能够为她做到那样地步?
她上辈子劣迹斑斑,当世间谤她欺她辱她骂她骗她的时候,唯一伸出援手的人,也不过一个傅景非而已。
可她却从来没有领情。
沐粒粒没有注意到自己盯着傅景非的眼神在急剧变化,良久之后,都是傅景非在沉默车厢里的一声轻咳,才让她清醒。
“沐粒粒。”傅景非语气冷冽,甚至有几分威胁的意味在里边,“你不准这样看我。”
沐粒粒有些尴尬的吐舌,立即转移了视线,试图为自己辩解:“其实我没有看你,我只是在想事情然后走神了而已。”
她不解释时傅景非还只是声音是冰冷的,她一解释,傅景非直接从脸色开始浑身都结起了冰渣,让沐粒粒打了个冷颤。
沐粒粒不由在心里吐槽起傅景非的喜怒无常,这人明明刚才还对她温言细语,这才多久就忽然换了种态度,让人根本猜不透他。
所以其实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情也不能只怪她不是么?
傅景非当初二话不说将她带回傅家软禁起来,也不征求她的同意,这种霸道的行为,换成谁都不会太开心的吧!
尤其傅景非从来什么话都不肯跟她解释,总是强势的替她做了所有的决定,就她过去那种骄纵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反感?
沐粒粒在这边再次陷入沉思,也就彻底忽略了身旁傅景非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以及他耳根还未散去的红色。
这世上也就沐粒粒自己不知道,她那双清明透彻的眸子一直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带去多大的冲击力了。
回到傅家,沐粒粒几乎是瞬间扒开车门,开心的欢呼着就进门然后冲向了厨房。
“巧姨巧姨,今晚吃什么……”
忽略掉她过去高傲不屑的态度,其实她很多时候的性格就是个在豪门中被宠大的人,像个小孩儿一样。
巧姨对待沐粒粒的态度已经开始变化,很亲切的和她说起晚餐,傅景非就站在厨房外面,看着沐粒粒盯着美食贪吃的模样,莫名的娇憨可爱。
他轻轻招手,将一个手下喊了过来,眼眸藏在睫毛的阴影里:“把粒粒来之前的东西都还拿给他。”
手下很惊异傅景非这样的决定,但也没有多说,服从命令去按章办事。
沐粒粒在厨房偷吃了一些东西,心念一动,专门拿碗盛了一碗看起来色泽诱人的鸡汤走到傅景非面前。
“你要饭前喝一点汤吗?”
傅景非看着沐粒粒,木然了半晌之后幽幽道:“我还没有洗手。”
他的目光带着可以将人灼穿的热烈,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我等你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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