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将马一拉,那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将将避开秦明这一棒。
秦明大喜,想要打曹操一个立足未稳。
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中狼牙棒奋力劈落。
“嘣!”
狼牙棒砸在长枪上。
长枪发出“嗡”的一声颤鸣,直震得曹操险些脱手而出。
曹操大叫一声“好”,将长枪一摆,卸去力道,分心疾刺,直指秦明心口。
秦明用力一挡,将长枪荡开。
这一枪却正好砸在马头上。
秦明那马“咚”的一声栽倒在地,脑袋碎成一滩烂泥。
这一下势起突然,任秦明本事再大也难提防。
只听“啊呀”一声,秦明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秦明正欲翻身而起,谁知曹正眼疾手快,只听“哈”的一声,曹正从背后飞扑过来。
使个“观音坐莲”的式子,死死压住秦明。
欢声大叫道:“哈哈哈,我和师父两人合力,擒了这个大将也。”
秦明回过神来,奋力挣扎,口中喝道:“竖子!放开本将!”
曹正武艺虽不如他,但一身蛮力不容小觑。
眼见秦明挣扎凶猛,当下挥拳去打。
秦明亦不示弱,就在底下把拳头望曹正脸上乱砸。
双方就这样拳头如雨,在地上厮打起来。
曹正使尽全身力气压住秦明,不使他翻身。
秦明又恨又恼,气得哇哇乱叫。
宋江见曹正有些压制不住,忙叫王英下马帮忙。
王英大叫:“‘霹雳火’,叫你认得俺‘矮脚虎’!”
提枪就刺。
曹正大叫:“不可杀他!”
王英道:“那我如何帮你?”
曹正道:“我按住他,你只顾坐这厮脸上,闷也闷晕他。”
王英大喜:“哎呀,还是你这小哥有办法!哈哈哈,‘霹雳火’,且吃俺‘矮脚虎’一屁墩!”
说罢,把下衣一撩,飞身就要往秦明脸上坐。
秦明一惊,眼角余光瞥见王英那两瓣黑黢黢大腚,麻麻癞癞一层粗皮,上面又是水、又是泥,倍显污秽。
这要是被坐一下,不熏死也得辱死。
如此耻辱的事情,秦明这等好汉,如何肯受?
眼见王英就要坐下来,秦明赶紧大叫:“不要坐!不要坐!我不反抗了便是。”
说罢,果然撒开拳头,只用双手紧紧捂着脸。
被曹正发力狠锤数拳,也忍着不还手。
王英提起下衣,摇头道:“真没意思!你这厮且让我坐一次再讨饶也好!可见不是真硬汉!”
秦明气得咬牙切齿。
曹正见他不还手了,亦不再打,悻悻然爬起身,道:“你若投降,便不打你。”
秦明打开两手,满脸怒容,道:“便打死我,也是不降。”
花荣冷哼一声,道:“你这厮甘做刘高走狗,打死你也不冤。”
秦明不服道:“本将奉知府之命,为国讨贼,如何说我是刘高走狗?”
燕顺怒道:“你难道不知那刘高在青州作恶多端,早已闹得民怨沸腾?”
秦明顿了顿,道:“本将为国除贼,管不了那许多!”
花荣啐了一口,不屑道:“果真是个草菅人命的主,有何面目自命好汉。”
秦明大怒,坐起身道:“本将是不是好汉,尔等有何资格评判?”
曹正怒道:“你这厮,已被我等活捉,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秦明把怪眼一翻,道:“哪个要降了?大丈夫技不如人,有死而已!难道因为我马死了,倒要我降伏不成?”
曹操闻言笑道:“如此说来,秦将军却是不服?”
秦明嚯的站起,道:“本将自然不服!你打烂我马头,算什么本事!”
曹操听到这话,知道其心已动。
笑道:“敢问将军如何肯服?”
秦明想了想,板着脸道:“真要我服,除非你能公平赢我!若不然,秦某宁死。”
曹正道:“呵,你这败军之将也敢要求公平?你且看看,你那三千人已被我们全歼了!”
此时,清风山的五路人马与曹操的“林家军”已把秦明大军尽数歼灭,燕顺、郑天寿正指挥小喽啰们打扫战场。
秦明见状,悲愤道:“败军之将,只求一死!”
说着便欲自刎。
曹操拦住,道:“秦将军,我与你公平一战,我若胜,你降于我。你若胜,我放你离去。如何?”
秦明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
曹操道:“林某言出如山!”
秦明道:“依你便是!只是我马匹已死……”
宋江赶紧牵过自己马,道:“将军便骑小可的马吧。”
又道:“小可宋公明,久闻秦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将军可愿听小可一言?”
秦明道:“原来是‘及时雨’宋公明当面,幸会幸会!阁下有话请说。”
宋江道:“秦将军武艺无双,林副知寨也是世间绝顶,你二人都是翘楚人物。今日分个高下无妨,若要生死相拼,却是令亲者痛、仇者快,望将军知之!”
秦明拱手谢过,跳上马,道:“承蒙借马之情,我不伤他便是。”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道:“凭你也想伤我?罢了,既然公明兄看重你,林某也不伤你便是。”
秦明一脸傲气,道:“你若能伤我,杀死无怨!”
曹操将铁枪一摆,道:“大话多说无益,你我兵刃上见高低吧!”
二人催马飞奔,战在一处。
有了之前的交手经验,双方都分外谨慎,并不轻易使出杀手锏。
两人一直斗到八十合上,犹自难分胜负!
忽听曹操高叫一声:“好个‘霹雳火’秦明,手段端的了得,且接林某这记‘回马枪’!”
说话间,二马交错。
曹操猛拉缰绳,趁着那马人立之际,单臂持枪,自下往上,扭身一刺。
这一变招,又急又凶,乃是林家枪法中“回马枪”的招数,却又比一般“回马枪”更急更迅。
一枪刺出,鬼神皆惊。
秦明奋起双臂之力,挥动狼牙棒抵挡。
只听当的一声大响。
秦明狼牙棒脱手而飞。
胯下那匹坐骑,吃力不住,猛地一跳,把秦明颠下马来。
曹操哈哈大笑,跳下马来相扶,说道:“秦将军,如今可服了么?”
秦明怒道:“如何肯服?若是骑我自己的马,岂会吃力不住?”
曹操笑道:“我林冲的‘回马枪’,难道就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秦明一惊,道:“林冲?你……莫非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豹子头’的林冲?”
曹操道:“正是在下!林二中乃是在下化名。”
“啊呀!”
秦明惊叫一声,道:“若早知是林教头当面,何必浪费如此多口舌!”
当即拜倒,道:“小弟秦明,久闻教头大名,今日一见,五体投地!小弟愿追随林大哥左右,日后旌旗所指,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曹操大喜,连忙扶起,道:“能得秦将军相助,乃是林某大幸!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众人方才都见识了秦明的本事,见他归降,无不欢喜,都来恭贺。
曹操带着众头领以及小喽啰和降兵,凯旋而归。
到了山寨聚义厅,请出黄信,令他师徒相见。
黄信见师父降了曹操,当即表示自己也降。
至此,清风山聚集起九位好汉,分别是:“豹子头”林冲、“操刀鬼”曹正、“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玉面郎君”郑天寿、“小李广”花荣、“及时雨”宋江、“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
这九人中,燕顺、郑天寿、花荣,早对曹操钦佩有加,所以一并拜了。
只有王英,始终对曹正那记“断子绝孙脚”耿耿于怀,故而深恨曹操。
至于宋江,因心中也有一番图谋,今被曹操截胡,不由暗自不爽。
曹操也不在意,当即令燕顺在寨中大摆筵席,欢庆胜利。
山寨大庆三天。
三日后,曹操与众头领商议,欲彻底铲平清风寨,杀刘高,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