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一见,扭身就跑。
曹正早有防备,飞身一扑,把朱贵按在地上,使个杀猪的手段,双手反剪,摸出根绳子,捆了个四蹄倒攒。
朱贵大感耻辱,叫道:“魔头!要杀便杀,何必辱我!”
曹操道:“我且问你,‘丧门神’鲍旭是不是来过这里?”
朱贵道:“魔头,休想从我口中得知!”
曹正恨极,劈手给了朱贵一耳刮子,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魔头,却不知自己被魔头利用!”
朱贵一愣,半晌道:“你、你们是何人?”
曹操道:“在下林冲,这是我徒弟曹正!”
“啊呀!”
朱贵惊叫一声,道,“莫非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豹子头’的林冲么?”
曹操道:“正是在下!”
朱贵一迭声道:“苦也!苦也!我等错了!大错特错!”
曹操示意曹正松开他。
朱贵翻身站起,噗通一声跪在曹操面前,抱拳道:“林教头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曹正道:“你这厮刚才还一副凶恶面孔,这会儿又换一副和善面孔,教我们如何信你?”
朱贵惶恐道:“实不知林教头驾到,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曹操扶起他,道:“‘丧门神’是如何与你们说的,如实道来!”
朱贵道:“教头容禀,五日前,‘丧门神’鲍旭突然造访鄙寨,告诉我们有一个姓林的大魔头,带着一个姓曹的伴当,到处烧杀抢掠、毁人山寨,他被大魔头斩断一条手臂,侥幸得脱,提醒我们防备大魔头,故而……”
曹正:“故而你们一见到我们,就把我们当成大魔头!”
朱贵:“正是!只是小人万没料到,大魔头竟然是林教头!若早知道,小人岂敢冒犯虎威?”
曹操道:“我不是什么大魔头,那‘丧门神’颠倒黑白,诓骗你们,利用你们来对付我!”
朱贵大惊,道:“‘丧门神’怎敢如此?”
曹正便将枯树寨发生的事细细讲了一遍,并把自己额头上的伤展示给朱贵看。
“啊呀!我们上了‘丧门神’那厮恶当!”
朱贵后悔不跌。
此时,杜千、宋万悠悠醒来。
朱贵赶紧将事情说了一遍。
杜千、宋万一听,双双跪倒在曹操面前,道:“我等误信‘丧门神’谎言,险些铸成大错,请教头责罚!”
曹操赶紧扶起,道:“二位休说这等话!那‘丧门神’诡计百出,连我也曾被他骗了。为今之计,是请诸位尽快带我上山,早早抓住‘丧门神’,以绝后患!”
朱贵道:“教头这话说的在理!那‘丧门神’五日之前就已上山,由鄙寨大寨主亲自招待,如今定在寨中休养!”
曹操一听,心中大喜。
曹正道:“快!快!渡我们过去!”
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说事情原委,先付与小喽罗赍了,教速去寨里报知大寨主。
再安排一艘大船,载了曹操、曹正并行李、马匹,往梁山泊驶去。
“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千也随船同行。
三位头领一路上对曹操、曹正恭敬有加,十分礼遇。
曹操立在船头,看着八百里水泊,顿感心胸开阔。
不禁叹道:“好一个藏龙卧虎的去处!”
朱贵道:“林教头这话说得极是!我等正是看中此处人杰地灵,所以在此结义落草!”
杜千道:“如今山寨中,以‘白衣秀士’王伦为首,我等俱是头领,每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宋万道:“说到喝酒,我等已有好几天不曾见到王伦哥哥了!”
朱贵道:“王头领正忙着招待‘丧门神’,想来这次林教头一到,误会解开,王头领必然会和从前一样与我们相亲相爱!说不定还会留教头坐一把交椅哩!”
杜千道:“哎呀!林教头若是能入伙咱们山寨,那真真是如虎添翼!”
宋万也喜道:“林教头武功高绝,声名显赫,咱们山寨正需要这样的人!”
曹操闻言,笑了笑,道:“三位谬赞,林某不过一介武夫,岂敢占大寨之位!此次前来,只为捉‘丧门神’报仇!”
曹正道:“师父,咱们正好没去处,若是王头领相邀,不妨……”
曹操瞪他一眼,道:“不可胡说!”
正说间,大船行到一处水汊。
过了水汊,眼前是一处开阔水面。
远远便听到岸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曹操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罗划出四支哨船来。
哨船便引着大船前进。
过了不一会儿,大船靠岸。
这岸,便是金沙滩。
曹操一行人从金沙滩上岸,留船支和马匹在此等候。
又见数十个小喽罗下山来接引众人到关上。
王伦早领着一班人出关迎接。
见到曹操,慌忙施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林教头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
曹操道:“林某是个不请自来的人,甚是鲁莽;只因今日有一事非办不可,还请王头领莫要见怪。”
正伦道:“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歇息,再有计议。”
一行人都跟着上山来。
到得大寨聚义厅上,王伦再三谦让曹操、曹正上坐。
曹操、曹正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山寨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
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
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前来参见,一壁厢动起山寨中鼓乐。
又叫小头目去山下照看曹操的马匹、行李等物。
单说山寨里,宰了一头黄牛、五个羊、一个猪,大吹大擂,开始筵席。
众头领开怀畅饮,轮番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操把此行之事,从头至尾,都向王伦诉说了一遍。
曹操道:“那‘丧门神’夜半偷袭,险些害我徒弟性命,若非神医安道全相救,我徒儿现在已经命归西天。如此恶徒,岂可复留?还请王头领体谅我等心情,将那‘丧门神’交出来,以解我等心头之恨!”
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故作沉吟,虚与应答。
曹操见状,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酒宴至晚方散,王伦始终没有明确表态。
众头领送曹操、曹正到关下客馆内安歇。